第9章 第 9 章
程懷瑾夜不能眠在棠棣苑不是什麼秘密,自父親去世,他已五年不曾踏實睡過一個整覺,總是驚醒不得安眠。
暗衛告知少夫人來書房了,他當時正把玩袖箭,聞言熄了蠟燭,原本是要將袖箭交給天錦衛的人,看能否拆了再做一個出來。
最後到底沒那般做,也不知當時怎麼了,忽的想起新婦那張臉,若她知道袖箭要被拆,怕是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聽著窗戶傳來的動靜,程懷瑾拿了袖箭在軟塌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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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瑜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腰肢,小心翼翼將窗戶關上,窗戶一關書房裡黑漆漆一片,屋外月亮倒是明亮高懸,可書房的窗戶和門透光不是多好,瞧不真切。
一邊揉著腰肢一邊摸摸索索往裡走。
喬瑜沒來過程懷瑾的書房不知內里擺設,即便小心翼翼還是不小心踢到桌腿,疼的她齜牙。
程懷瑾側著身單手撐額,以他這位小夫人眼瞎的程度來看,怕是還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能磕碰的滿身傷。
過了十五月亮不那般圓潤,月光卻依舊姣姣,指尖暗器出手將門上方的窗戶栓打開,皎皎月光從窗戶細細灑下,好似銀光鋪滿地。
喬瑜揉著膝蓋,再抬頭髮現書房裡亮堂了許多,勉強可以看清書房部分佈局。
書桌上東西放的整齊,一眼看過去沒有袖箭,架子上放滿的書,想來也不會放在架子上,透過架子喬瑜看到書架後面的軟塌,二公子搭在身上的手上握著一物。
悄悄繞過書架,半蹲著身子到軟塌旁。
喬瑜可算看清被二公子握在手中的正是她要尋的袖箭,剛要伸手去拿,二公子一個翻身面向另一邊去了。
喬瑜弓著身子繞到軟塌另一邊。
說是軟塌,喬瑜發現這軟塌比正房內室的要寬些。
不過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袖箭被二公子左手拿著,他翻了個身那隻手便到身下去了。
繞到另一邊,喬瑜抬眸就能看到二公子的臉,睡著的他面容祥和不知是臉的緣故還是什麼,竟透著幾分乖覺。
袖箭被握的很緊,喬瑜一根根手指去掰,眼看就剩下最後兩根手指了,二公子左手忽的一動,甩到了頭頂上方。
喬瑜急的不行:睡覺怎麼這麼不老實!
軟塌頂端是靠牆的,喬瑜繞不過去,恰巧這邊床頭有個柜子,上面還放著一本書,喬瑜越不過柜子去拿。
正在喬瑜想要不要繞到另一邊時,發現二公子的手張開了,袖箭斜在他左手掌心。
來不及多想,喬瑜脫了鞋小心翼翼爬上軟塌,伸手越過二公子頭頂去拿袖箭。
袖箭到手,喬瑜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的身子一個翻轉。
男人壓迫的氣息近在咫尺,耳朵尖尖上男子淺淺的呼吸婉轉。
霎時間,喬瑜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僵住,完全忘了反抗。
「膽子這般小還敢來偷東西。」程懷瑾著實是不理解這想法。
或是這袖箭對她意義非凡?
反正睡不著,程懷瑾起了逗她的心思,說來他只小時候背過姐姐,並未抱過其他女子。
以前在軍營倒是常聽那些大老爺們口花什麼女子身子香軟,以前他是不信的,香是必然,她們成日熏香隔老遠就能聞著那味兒,但他不喜歡那些熏香味道。
可抱著懷中人,鼻翼盈盈繞繞一種淡淡的香味,似檀香又似花香,味道很淡,平日他們面對面坐他從未聞到過,靠這般近才嗅到些許。
軟軟的身子加之淡而清雅的香味,程懷瑾漸感困意上頭。
他已五年不曾有過想睡的想法,前兩年閉上眼便是父親慘死的樣子,後來是一心回憶當初細節想要揪出殺害父親的兇手,那件事已經成了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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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瑜以前其實沒有那麼社恐,後來發生了些事才變得越發不願與陌生人接觸,若一直關在屋裡做自己喜歡的手工便罷了,偏偏她穿越了。
在古代她不可能再像現代那般將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可她努力剋制,卻也從未想過要與人這般靠近。
姣姣月光從窗戶灑下,喬瑜目光獃滯的看著瞧不太真切的屋樑,耳邊是富有節奏的輕呼聲,在黑夜中格外讓人在意。
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什麼,喬瑜感覺不到自己雙手雙腳,但是身旁人身子火熱的很,
恍恍惚惚喬瑜只覺頭越發暈乎,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也不知道。
當再睜眼,入目是雕花漆紅的屋樑,右邊是一面高高的書架,上面書籍擺放有序,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