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1
艾因后倒時磕在牆上，困意已然消了大半，但他感受到懷裡躺著的趙棠棣，實在是不好意思先醒，免得女孩尷尬。如今有人來攪亂現狀，他倒是正好藉機破局。
艾因睜開眼正打算出聲，看見來人似乎是班上的混混，便將正要出口的話語壓回肚子里。他懶得多說，直接伸開手，環抱住懷裡的趙棠棣。
躺在艾因懷中的趙棠棣懵了，她萬萬沒想到艾因竟然會反抱住自己，但她和不常來學校的艾因不一樣，她聽出了男聲是誰，便也將原本縮起來的手伸開，緊緊箍住艾因的腰。
站在後門口的男生本想繼續陰陽怪氣，如今看見二人抱在一起，氣急出聲，「你們倆！哼！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就在公共場合搞這些，不要臉，*****。」
「艾因你個***活膩歪了，趙棠棣是大哥的女人你都敢碰？看你前面的蘇清廟也趴那兒睡著，只怕是先和你搞累了吧，你這個……」
男生正打算繼續無休止地謾罵下去，艾因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的污言穢語。
「你再叫一句，我就撕開你的嘴。」
聲音落下，男生回想起艾因曾經在學校留下的凶名，轉瞬沉默。
艾因盯著男生的眼睛，隨後直起身子，拍了拍懷裡趙棠棣的背，「醒了，吃飯去。」他等了會兒，見趙棠棣遲遲不願醒，便直接抱起趙棠棣，就這麼往外走去。
走到教室後門口，男生還堵著路。
艾因不再含糊，一腳就要踹過去，這尖嘴猴腮的男生倒也機靈，趕忙往後一退。
見人讓開了路，艾因抱著趙棠棣繼續向食堂走著。幽靜的走廊中，趙棠棣覺得四周似是無人，終於抬起頭，看了眼艾因。
「醒了？」
「嗯。」少女低低出聲。
「還要我抱著？」
少女不回話，抱著艾因胸口的手往上，環住了他的脖頸。
艾因見狀，托住女孩的小臂微微往上一送，讓懷中的人能被抱的更舒服。
教室到食堂短短五分鐘的路程，艾因慢悠悠走著，硬生生是走上十多分鐘才出了教學樓。空曠的柏油路上沒有了遮掩，他打開靈力視野，只見四周的銀點更加濃郁。
他懷裡的趙棠棣見已經不是二人獨處的環境，鬆開手臂想要從艾因懷裡下來，卻不想艾因仍是緊緊地托住自己，不讓她離開。
「放開，羞死了！」少女低聲羞惱道。
「不是賴著不肯走么，這會兒怎麼又怕了？」言畢，艾因更是加緊了幾分力氣。
少女不想反駁，她知道自己爭辯不過艾因——他們倆曾經開黑過的無數局遊戲早已經證實了這點。於是她紅著臉，把頭髮弄散，鴕鳥般一頭埋在艾因肩膀上。
進了食堂里，艾因才終於把少女放在椅子上。雖早過了飯點，但仍有零星的幾個學生在路上走著，趙棠棣一路過來，聽著路人的閑言碎語，已是羞極，此刻將要分開，她扯開艾因的短袖，一口咬在艾因肩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齒印。
「嘖嘖，有的女孩子平時瓶蓋都擰不開，扒男人衣服倒是力氣大得很。」艾因看著鬆鬆垮垮的衣領調笑道。即使他今天穿的衣服款式寬鬆，那上面也能看出拉扯的痕迹。
趙棠棣如今覺得艾因終於正視了自己的情感，心中正高興，她不多辯解，用手梳著頭，吩咐艾因：「去，給本小姐上膳。」
艾因笑呵呵地應了句，「是，娘娘。」，便去食堂最後沒有關的窗口處點了午餐。
等了幾分鐘，他端著兩碗面坐到趙棠棣對面。
「差不多都關了，剛好就剩下你常來的這一家沒關。」
「知道你不喜歡蔥花，喊了阿姨讓她不要加。」
艾因將面前清淡的那碗三鮮湯麵推給了趙棠棣，隨後又從自己碗里夾了大半的牛肉放進去。
「你怎麼知道我常來吃這家的？」
「咱倆每次去東座，你不都是拉著我吃面，吃火鍋之類的。我難得來幾次學校，你不還是拖著我午飯晚飯都去那個窗口？」
「嘿嘿。」趙棠棣傻笑著，心裡甜滋滋的。她低頭吃幾口面，就抬起頭看看艾因，心想：「傻子，還不是每次你在學校的時候都是最晚來吃飯，那我們倆當然就只能吃這家了。」
趙棠棣又想到自己以前和艾因一起的時光，夜裡一兩點陪他玩遊戲，還得小聲交流，提防著被媽媽發現自己熬夜；偶爾去東座的網咖開黑，玩完兩人一起坐在店裡二樓靠街邊的窗口，外面大雪紛飛，他們在暖氣里涮火鍋。
還有一次，她和艾因去公園郊遊，正值花海時節，她吵著要艾因給她編個花環，這傻子還不樂意，「都是兄弟，要這個娘們唧唧的幹嘛？」。結果艾因藏在一邊，不聲不響地給她用霓裳枝編了頂花環，路上甚至還有在直播的網紅出高價想買。
她現在想，要是那天在公園裡那顆霓裳樹下的時候，她就牽起艾因的手，是不是一切就…
「下午上完兩節課好像就是連著三節的大體育課？到時候記得來找我。」艾因的聲音打斷了趙棠棣的回憶，她連忙低頭應道：「嗯嗯。」，卻沒注意自己一低頭，下巴就浸到了碗里。
湯浸到下巴，艾因看見，絲毫不客氣地輕聲笑了出來，坐他對面的趙棠棣面色愈發紅潤。
她貝齒緊咬，惡狠狠地盯著艾因，看得艾因忙不迭從口袋裡拿出餐巾紙，推開碗，伸過手給趙棠棣仔細擦乾淨。
「哼~」趙棠棣輕輕哼了一聲，隨後繼續吃面。
艾因見狀又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午餐過後，二人回到教室里。兩節課的時間，艾因時睡時醒，他注意著窗外的變化，銀色的光點在不斷變多，形成了一條條的絮狀光帶。
鈴聲響起，象徵著第二節課下課。
講台上，老師放下粉筆，咳嗽兩聲，清了下喉嚨，旋即大聲喊道：「安靜！」他拿起黑板擦，用力在講桌上拍了兩下，全班正因課間休息產生的躁動平息了下來。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宣布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