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污衊的天才

張嵐夜眼瞳一縮，還以為來者不善，下意識想要躲閃，但是身體突然不能動了，還好聲音在一次說話了，做了解釋：「不用恐懼，偉大的卡傲正在向你訴說。」

下一秒，液珠滲進了張嵐夜的額頭，就像是融入了他的腦中，除了一絲冰涼的觸感之外並沒有什麼更多的感覺。

可就在張嵐夜正要詢問那個聲音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所有的思緒炸開了。

「啊啊啊啊！」他的大腦伴隨著一股強列的劇痛下，他親眼看到了一串可悲的記憶。

卡傲·加是一個魔法天才，從學會認字，到進入律蒙帝國的魔法學院，他對元素的感知力都勝過了同齡人。

但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法師都有一個共同的避諱——禁止與黑暗元素進行溝通。

因為黑暗元素能讓人走火入魔，也能讓一個正常人變得瘋狂無比——如果一個強大的法師成為了嗜殺成性的人，他會用自身的學識與實力做出什麼來呢？這就是黑暗魔法被人禁止的原因。

但是卡傲非常叛逆，他是個平民出身，所以在自己專精的魔法方面，特別想勝過那些天生就能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族孩子。

他覺得世界上唯一的界限就是人們自己的內心。如果運用得當，黑暗元素肯定也能被馴服。

說的簡潔點，卡傲認為力量本身並不可怕，力量的主人是誰，那才可怕。

所以他在一座破鐘樓里閉關了十三年，整整十三年都在研究，在突破。他覺得天天啃先人留下的法術典籍實在太無聊了，他這一生要創造出新的法術、新的流派。

十三年的廢寢忘食、不分晝夜，基本上除了偶爾食用高能量藥劑來維持身體所需，以及每天必要的睡眠，那就是在無盡的絞盡腦汁、刻苦鑽研之中。

就在金沙海歷1143年，他創造出了一個晶體。

這個晶體通體血紅，裡面散發著黑紫色的光。他把大量原本雜亂無章、不守規則的黑暗元素，注入進了一個用生命元素打造的晶體中。

黑暗元素和生命元素髮生中和了！變成了一種新元素，獨一無二的元素——暗生元素。

這個晶體完工後，誕生了基礎意識，可以認主、存放一些物品與信息、有基礎思考的能力。他甚至發現，這個晶體可以寄宿在主人的身上或體內，並無時無刻向它的主人提供著磅礴的元素能量供應，如果儲存的暗生元素快用盡了，只需讓它自己去吸收周圍的黑暗元素，就能充能。

另外，更重要的是卡傲利用它的能力，將自己研究多年的變形術（因為技術原因，一直未成功施展）運用到了極致！

「你簡直太完美了，太完美了！！！我是天才！！」卡傲喜極而泣，抱著這塊一人多高的水晶哭了一整夜。

「從今往後，你就叫做黑水血晶，我的變形術就命名為卡傲變形術！我做到了！我用生命元素感化了黑暗元素！我創造了新元素！本大師天下無雙！」他流著淚，雙手環抱黑水血晶，激動得鼻子都快哭歪了。

後來，這塊晶體的問世，轟動了整個奧術界，整個魔法師界的所有法師都無比地羨慕、嫉妒、甚至是崇拜。但也有很多人除了嫉妒，更多的是恨。

「那個土包子憑什麼能發明出這種變形術！還有，那個水晶簡直是坨噁心的穢物！」

「就是，簡直是想壓我們一頭！這種草民也想翻身？」

「別以為自己是天才就怎麼厲害了，

天底下的天才法師多了去了！」

奧術界的權威——古劍議會，是皓瀾洋周邊五大帝國中最強大的魔法師組成的強大議會，而其中的四大領導魔法師，正是整個落霞海、皓瀾洋最強大的魔法師。

他們想了一出這個世上的所有統治者都能想出的辦法——妖魔化。

他們派人到處宣傳，口口聲聲說卡傲·加是黑暗元素的瘋狂信徒，是走火入魔的變態；他的法術也是無比的骯髒，只不過是利用黑暗元素的歪門邪道。

「每一種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卡傲的法術利用黑暗元素而能夠把他變成任何生命的形體，是對其他生命獨一無二形體的不尊重！」四大法師的語文老師應該是個政治家，能把「冠冕堂皇」這個成語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嘛，有些法師學校用活物當做學生們練習法術的對象，他們這會兒倒是閉口不提了。

這下，全奧術界幾乎所有人都在罵卡傲，甚至是當地人直接趁卡傲不在家去了他家，把卡傲那年邁的老母親抓出來活生生燒死了。理由是她這個巫女親手養大了信奉黑暗元素的瘋子！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做正義的事，而實際上他們已經是自身慾望的奴隸了，做出來的事比惡魔還要骯髒。

四大法師看到凡世的人們已經完全被他們洗腦，便趁機名正言順的去摧毀了卡傲一生的心血——黑水血晶祭壇。這祭壇是他自己花錢建造的——用來保養黑水血晶、並用來研究相關法術知識的。

所以就有了張嵐夜在那一瞬間看到的那一幕：四人聯手，輕而易舉的炸毀了一個黑色的祭壇。

「為什麼，為什麼......」卡傲的心碎了，他被所有法師追殺，逃離了律蒙帝國，把僅剩的一塊黑水血晶藏在了落霞海的一角。

在當時，這裡尚未被智慧種族踏足。即使是現在也是偏僻海域，畢竟附近島嶼很少，並且除了少量常見的水產資源什麼都沒有，帝國的殖民者可對這裡不感興趣。

這也使得足爪島周邊的海域成為了老吉姆海盜團逃離通緝后能夠落腳安身立命的地方。

而卡傲在當時已經受了重傷。他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便在他把黑水血晶深埋海底之前，將自己的另一個畢生心血——卡傲變形術的使用技巧、法術理論經驗，以及整個卡傲變形術，變成信息保存在了黑水血晶中。他命令黑水血晶在海底等待，等待著某一天，一個能夠理解他痛苦的人在此處經過，黑水血晶到時候就會利用體內僅存的黑暗元素製造簡單的地基，升到海面上去，讓那個人看到，以方便來帶走它。

而幾百年後的今天，張嵐夜出現了。

「這就是偉大的卡傲·加的痛苦並傳奇的一生。他已化為史詩。」那股聲音，不，黑水血晶，它每次談到卡傲·加，就會莫名地多說幾句。

看來這個奇物很崇拜自己曾經的主人，那個它的創造者。

「那麼，張嵐夜，你願意帶上他的一切——也就是我和我體內的知識，一同前進嗎？」黑水血晶緩緩飄了過來，發問著。

「不論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黑水血晶補充道。

它的語言中竟然帶有一絲人性化！

看來在歲月的吹打下，這個原本就有思考能力的奇物已經有了基本的思維，甚至是靈魂、思想......以及一絲微弱的...感情！

......

而張嵐夜卻默不作聲，凝視著它。

而它也不說話了，懸浮在張嵐夜的面前。而張嵐夜能感受到它用同樣的神情凝視著自己。

雖然它沒有五官，沒有眼睛和嘴，但是那種情緒化為元素波動而自然的傳輸出來，讓眼前人能感受到它的感受。

張嵐夜低下了頭，輕笑了一下。

然後他抬起了頭，緊盯著黑水血晶，目光中充滿了熾熱與野心。

他能感受到，他透過眼前的這塊水晶，看到了幾百年前的那個坐在鐘樓的書桌前而熬夜苦讀的瘋狂天才：卡傲！

他們兩個的人生，有著同樣的遺憾：不甘！

張嵐夜不甘自由被約束，卡傲·加則是不甘他一生的努力在人心險惡之下化作泡影，懷才不遇！

張嵐夜感受著自己心臟的脈動，舉起右手伸向了正在等待他答覆的黑水血晶。

口中答道：

「讓我看看你在這茫茫大海中待了這麼久，心裡憋了多少火吧。」

「卡傲·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