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中的陰影
兩人沿著精磚鋪就的小道，漫步在花園裡，一夜暴雨過後，花園內儘是泥土的芬芳。
可言憶看起來明顯心事重重。
「老師，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對啊，不然呢？」
陸豐笑著反問。
他伸手牽過一枝含苞待放的紫羅蘭輕嗅，花朵上還殘留著幾滴昨夜的雨水。
「可是，世界樹的嫩枝不應該是很寶貴的東西嗎？就這麼算了？」
言憶連忙追問：「皇帝陛下和長老們都這麼重視，結果就這樣不痛不癢的把我放了？」
「是很重視啊，你看他們這不專門開了個會么？」
陸豐笑眯眯的說，臉上滿是促狹之意。
「老師，你別逗我了。」
言憶有些無奈，多年來跟在老人身邊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從未試著和人開過玩笑。
陸豐放下鮮嫩的花朵，手越過言憶脖頸，輕搭在他肩頭：「世界樹的嫩枝確實很重要，但說到底，這是我個人的東西，我這個失主都不追究了，陛下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事實上，如果這次丟的不是世界樹的嫩枝，而是一般重要的且屬於帝國的東西，陛下和各位長老連問都不會問，自有下面的人員處理，該追責的追責。」
「要知道，陛下和長老們可是很忙的。」
陸豐摟著他繼續在花園裡閑逛，目之所及，儘是紫色花海。
也只有翡翠之皇才會在寸土寸金的群星聖殿修築這麼大一片花園。
「世界樹的嫩枝到底是什麼？」言憶迫不及待的問：「為什麼帝國和死亡教派都看的這麼重？」
陸豐欣賞著花海，漫不經心的說：「就是世界樹的樹枝啊。」
「老師！！」
「哈哈。」
陸豐看著言憶要跳腳的樣子笑出聲來：「你聽說過世界樹的故事嗎？」
「沒有。」言憶老老實實的說：「從沒人跟我講過故事。」
「那你現在可得好好聽著。」
陸豐的目光越過言憶，越過紫羅蘭花海，眺望著深遠的天空：
「傳聞世界本是一片混沌，神在混沌中種下一粒種子。種子吸取混沌的力量發芽抽枝，直至長成一棵無與倫比的巨樹。這棵巨樹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
「茂盛的樹冠化作守護世界的屏障，抵禦混沌的侵襲；粗壯的樹榦代表世界旺盛的生命里，而它的根須則無時無刻吸收混沌的力量，支撐巨樹茁壯生長。」
「我在無盡海冒險時，意外獲得這一段嫩枝。那段旅程……」
陸豐臉上表情有些古怪：「算是一言難盡吧。」
他搖搖頭，甩掉臉上的絲絲微妙，帶著點促狹意味的笑起來：「總之，以後要是有機會，你也可以去無盡海轉轉。」
陸豐說著說著，右手抵在下巴上輕輕摩擦：「說起來，我從無盡海折返，穿越死海時，或許就被死亡教派給盯上了。傳聞中，他們與死海有著某種神秘聯繫。」
「照你的說法，兩個多月前那老頭與黑斗篷聊完后，就帶你來學城。那時我剛剛上岸，按理說我手上有世界樹嫩枝的事沒有人知道；而死亡教派已經開始籌劃昨晚的行動。」
陸豐低頭看向身旁的少年：「你跟在那老頭身邊那麼久，有沒有關於死亡教派和死海的線索？」
言憶仔細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搖頭：「沒有。」
「也是，倘若你真知曉，也瞞不過天權長老的攝神術。
」陸豐繼續摩擦著下巴：「那麼死海上究竟有什麼東西，能瞞過我的精神力感知呢？不但需要感知到我身上的樹枝，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傳遞消息出去，早早讓死亡教派做好布置……」
「見黑斗篷的準確時間記得嗎？你們從哪來的？到學城花了多少時間？」
言憶認真想了想，說：「應該是兩個半月前，我們從特里恩城出發，花半個到底學城。」
「兩個半月前……那時候我已經在死海上飄了半個月。也就是說，半個月的時間，死亡教派不但得到情報，還已經派人前往各地召集贖命者？」
「潛伏的探子里還有不少是學城土生土長的民眾，生活這麼多年沒有任何異常。死亡教派的勢力已經浸透學城這麼深了嗎？」
陸丰神色嚴肅起來：「而且他們明顯還掌握一種能跨越漫長距離傳遞情報的方法，甚至還能跨越海洋……」
「我們都大意了。」
陸豐面色陰沉，他的臉比昨晚的烏雲還要黑：「所有贖命之人都被下了噬魂詛咒，死亡教派是想要掐斷一切線索，誤導我們以為他們只能在暗地裡苟且偷生。沒想到他們竟然發展壯大到如此程度，連學城裡也有這麼多人給他們賣命！」
高大的賢者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他用世界樹樹葉救下言憶，所有線索都會隨贖命之人靈魂湮滅而煙消雲散，學城將會繼續做著太平美夢，直至被已經在暗中發展成龐然大物的死亡教派吞沒！
「你在這等我，我回去找陛下。」
陸豐匆匆離去，言憶望著他的背影，似乎能感受到，老師心裡的沉重。
…………
昏暗的洞窟里，死亡教皇端坐白骨王座之上，向十二大主教一個一個看過去：
「翡翠之皇突然下令徹查聖教，各位有什麼看法？」
有黑色斗篷輕輕抖動，一個站在十二大主教中極為顯眼的壯碩大主教開口：「學城的人不是傻子，賢者陸豐用世界樹的樹葉救下那個叫言憶的魂奴，只怕北極宮裡的那些人已經推測出我聖教的冰山一角。只不過既然世界樹樹枝到手，我們也犯不著理會他們。」
「區區一個魂奴能知道多少秘密，就由著他們瞎折騰去吧。噬魂詛咒之下，沒人能泄露聖教的計劃。」
足有兩米余高的壯碩高大主教嘴角帶上一抹冷笑，雄渾的聲音響徹洞窟：「可未必有第二片世界樹的樹葉能救那些爬蟲。」
「莫里大主教說的沒錯，只不過有一處地方我們還需要留意。」另一個主教接著說，聲音空靈婉轉：「有一件隱秘斗篷落在學城手裡，需要有人將它回收。」
「隱秘斗篷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說，能承載世界樹樹枝的奇物，我等大主教也就人手一件。而且斗篷之間有極為隱秘的聯繫，就這麼放任學城學者們研究的話，我等遲早被他們給揪出來。」
「這件事情……」死亡教皇沉吟片刻，隨後看向如鶴立雞群的莫里大主教：「莫里主教，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務必儘快把隱秘斗篷回收。」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