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這個尼姑不簡單
(周末了,yīn雨好多天,終於陽光燦爛。心情好。)
什麼叫政治圈子?就是一些官員為著共同的政治利益,或者有共同的政治信念,集合在一起謀求更大權力的集團。古代的時候,人們把這政治圈子叫做結黨;建國前,這叫山頭主義,拉幫結夥;現在,人們把這個叫做關係網、政治圈子。
官場中鐵一般的規律告訴我們,沒有圈子的人,特立獨行的人,一般都很難向上走得太遠。
現在,蓮花鄉的政治局面就是形成了這兩大圈子,一個以劉映net為,另一個以劉福賢為。考慮到吳煥光未來將成為縣局領導,說以吳煥光為也未嘗不可。以此類推,再往上的歸安縣裡,就是縣委書記羅廷安和縣長馬書山的兩大圈子,但也還有一些比較有權勢的常委,可算第三、第四勢力。
方凌感到,自己已經完全被拉入了這劉福賢的政治圈子中。
說實話,方凌xìng格中,dú1ì與自我的意識很強,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想被別人左右,不想成為別人的馬前卒和打手。可現實是,他身不由已。
參加劉福賢等人的集會逐漸多了起來。吃飯的由頭,找起來很容易。
席間,杯籌交錯之中,方凌卻隱隱有很多擔憂。自從最近兩次在鄉黨委會上都大獲全勝以來,劉福賢有些忘形了。有次酒後,他甚至豪言已經在聯繫著,要在蓮花鄉開辦一個很大的採石場。
方凌很不贊同這個主意。可表面上不好表現出來。
每星期周末,方凌都回到上蓮村,秘密地為雷公藤草藥施加《大悲咒》的願力。他現在已經不住在上蓮村委會,而是住在了胡老太太遺留下的院子里。這地方夠寬敞,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守護著地底的佛寶。而事實上,村裡的民風很好,也絕不會有人覬覦一間破落的院子。
念經持咒,這種活動確實耗費了他大量的jīng力與體力,每次他都感到抽筋洗髓般的痛苦。可是看到一個又一個病人期盼的眼神,以及一些逐漸病癒者臉上的歡笑,方凌總是滿心歡喜,他覺得自己做了莫大的功德一樣。
方凌也懂得了一個詞,叫做樹大招風。因此,他從不公開透露這些草藥的療效與自己有關。私底下要甄雪送來,第二天一早由她再秘密取出。對外公開都稱是醫療隊的研究。醫療隊的人不解之餘,也只能把這種事件稱為概率事件,即在多少煲的葯汁有,有一定的幾率出現療效奇佳的葯汁。
為了減少外界可能的注意,每名病人所分得的葯汁再度減少。由原來的一小碗,變為了一試管。療效低了很多,但也有效果,病菌還是得到了有效的滅絕。只是康復的過程稍長了一些。原來一天之內便可起效,現在則要一到兩個星期。
上蓮村的面貌改觀了不少。村裡架起了電線一根根的電線杆,走在街上,可以聽到有些人家裡電視機的聲音,很多村民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電信公司在村裡架設了題也得了解決了。
這回回來,方凌可不是空著手的,他給村委會帶回來一部大屏幕液晶電視機。往村委會會議室牆上一掛,接通信號,以後這會議室就成了家裡沒有電視村民們消遣的好去處。
村民們對方凌很感謝,有人甚至暗底里稱呼他叫「菩薩村長」。慌得方凌急忙派劉鵬四下闢謠:「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一到蓮花鄉上,就感受到政治鬥爭的隆隆炮聲。還是在上蓮村好啊,寧靜而淳樸。方凌感慨著。
何月本來對方凌是又氣又恨,本來來到上蓮村,她就是為了跟著方凌而來的。可是現在,方凌甩手走人,自己卻當了這個什麼村長!這都什麼事啊!可後來根據種種縣裡、鄉里的政治形勢分析來看,她決定了,要當就要當好!方凌要展,身邊必須要有能全力支持他展的人!
未來自己如果在鄉里、縣裡干出名堂,對於方凌來說,也是一大助力!這樣一想,人便平靜了很多。每次方凌來,她都親自下廚做飯。還別說,這段時間,她的廚藝jīng進得真不錯。
方凌與何月邊吃邊說,天羅懶洋洋地躺在床邊,抱著一塊雞腿輕啃著。
有人敲門。一看是甄雪帶著那天那個法號叫不念的尼姑來了。甄雪看看方凌,又看看何月,臉上一紅,想說什麼,可又把話吞了下去。
「怎麼了?」方凌問。病人一向是不會帶到村委會來的。
「她有話要跟你說。」甄雪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給她了一枝那個藥劑,可她不但沒有服用,反而想見你。」
見我?方凌奇怪地看著那個尼姑:「師傅,你,你認識我嗎?」
那尼姑不念仔細地看了方凌十來秒種,雖然臉上病態醜惡,目光卻一如清澈。然後,看到甄雪與何月:「我有些話想跟方村長說,二位能不能迴避一下?」
何月差點怒了,這裡是村委會,你讓我一個村委會主任兼村長迴避?
「你們出去吧。出家人的事,法不聞六耳。」方凌開玩笑地說。
何月憤憤地瞪了他一眼,端著沒吃完的飯菜出去了,故意把飯碗與碟子碰得震天響。甄雪則向那尼姑施了一個佛禮,才安然關門離開。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請問師傅有什麼見教?」方凌說,「是不相信我們的藥劑?既不相信,又何必來求醫?」
不念尼姑手裡握著那管葯汁,躊躇一會,終於問道:「方,方村長,我知道我的問題很無禮,可還是想問上一句,這葯,是誰熬出來的?」
方凌心中暗自jǐng惕,這尼姑難道現了什麼?隨口說道:「當然是我們醫療隊的人熬的。師傅你不放心喝嗎?」
不念尼姑長長吸了一口氣,鎮定心神:「這葯里有純正的高僧願力。來歷必不一般。不知道,是我華夏哪位高僧大師前來了此地,為千百苦難病患出手?我,我,貧尼想拜訪一下這位大師。貧尼的心裡,還有些許困惑,要煩請這位大師解救。」
不念尼姑,把這葯成是法力高深的大和尚願力所成的。方凌暗笑,自己就是一半途而廢的佛弟子,哪算什麼高僧!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表面上故作驚訝,「師傅你弄錯了,這就是普通的草藥,哪來什麼願力。我們這村裡,半個和尚也沒有。」
「沒有嗎?」不念尼姑極為失落,「難道我感覺錯了?」
「師傅,快把葯喝了吧。」方凌說。
不念尼姑在他的催促之下,只好把葯喝了,然後轉身準備告辭。
何月闖了進來,「方凌,有你的電話!京城市打過來的!楊天城找你!」
方凌向不念尼姑說:「師傅,不好意思,我接個朋友的電話。」
那尼姑卻是臉sè大變,「京城?楊天城?哪個楊天城?老楊家的?他爸是不是,是不是叫楊忠年?是不是?是不是!」她激動之下,拽住了方凌,很是用力,指甲都掐入方凌肉中去了,甚至掐出了血痕。
不會吧!方凌腦袋裡猛地爆出一團火花,這個尼姑,這個白雲庵的上尼姑,難道,難道就是自己久尋而不得的張秋萍?
「你,你,叫張秋萍?」方凌不敢相信地問。
那尼姑在一瞬的激動之後,猛地想到了什麼,漸漸平復下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請原諒貧尼的無禮!」雖然儘力克制,她聲音中還有掩飾不住的激動,「我,貧尼出家前的俗姓確實姓張,名為張秋萍!」
這就是楊天城的生母!
怪不怪,怪不得之前見過的那一次,覺得她有些面善。
何月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有點生氣了:「方凌,你到底接不接電話!」
「先掛了,說我有事,回頭打給他!」方凌說。
何月氣哼哼地走了。
方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尼姑,「這麼說,楊天城,就是你的孩子?」
不念尼姑說道:「我給他起的名字,就叫楊天城!我本來不知道是不是重名,可是,可是你一提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了。這事,他告訴過你了。你們,你們是好朋友吧。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他來過這裡嗎?還是,還是你去過京城市?他,他來過這裡?」
她的臉上,滿是深深的祈望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