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藏寶圖

天光初亮，遠空浮現半輪紅日。

第二日一早，客棧後院。

一光頭少年，聞雞起舞。

身似游龍，勢如流水，刀風獵獵，隱約可聞潛水龍吟。

「久聞少林卧龍刀，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公孫策，走上跟前拍手誇讚。

「大清早的，練什麼刀！」包拯今早睜眼，見對面的床鋪上空無一人，總感覺沒有安全感，於是匆忙起身查看。

「走，我倆吃朝食去。」

「包大哥，你先去，劍王的頭銜我也想爭上一爭！」

「我的小老弟誒，人家是劍王大會。你一個耍刀的，瞎湊什麼熱鬧！」

包拯，搭著展昭的肩膀，架起他便往客棧大廳走去，順帶還捏了捏他健碩的胳膊。

「這硬邦邦的安全感！」

雖說藏劍山莊綁走楚楚目的是為了以此要挾我對付妙手空空。

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躲在高手身邊，想必可以少挨幾刀。

出於安全考慮，包拯決定暫時和展昭形影不離。

正盤算著，腳底一個滑溜，包拯感覺鞋底濕濕的。

展昭嚇得一個激靈，捏著鼻子退出三丈開外。

「嗯...包大哥...嗯...你沒學過武...不懂。」

「這刀劍都是長刃的兵器，差不太多的。」

「我還是再練練...再練練...」展昭笑著遠遠退到院子的另外一頭，接著舞刀。

「包黑炭，我也先行一步。」公孫策滿臉幸災樂禍，扭頭便離開了院落，唯恐避之不及。

「不就踩著灘狗屎，至於躲這麼遠嗎？」

包拯，趕緊抬腳在一旁花壇里的野草上使勁蹭了蹭，「還真挺臭的！」

踩了狗屎，回到大廳，再看那金黃的油條，就和一節節狗屎一樣，別無二致。

包拯一時沒了吃早飯的胃口。

一大早就走狗屎運，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不會太差......離開客棧，包拯默默安慰自己。

三人離開客棧，出了壽州南門一路往南。

行了大約十里路，望見一水面開闊處，便是長江。

蘆葦萋萋，水波浩瀚，青水碧悠。

河寬百八十米，非人力所能渡。

看著公孫策又花費十兩銀子包了艘烏篷船。

包拯終於明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句至理名言的深層含義。

我悟了！

這句話肯定不完整，全句應該是「在家靠父母撫養，出門靠朋友贊助！」

包拯，滿意地拍了拍公孫策的肩膀，絲毫不客氣地率先坐進了船艙裡面。

小小的烏篷船看似不大，船艙里倒還寬敞，就是再坐上兩人也問題不大。

「天是湖，雲是舟，嗚喂！」

「撒下絲網垂金斗呀！嗚喂！」船家用力一撐竹竿，烏篷船便離岸，泛江而下。

行至晌午，船家搬來石灶，就地取材，在甲板上煮起魚湯。

包拯，要了碗魚湯，站在船頭，眺望江面。

不得不說，這船家的魚湯，除了一絲土腥味，竟還格外鮮美。

初嘗掩鼻，入口別有韻味。

忽攸，波光粼粼的江面，冒出一模糊的黑影。

定睛一看，竟是一人影立於江面。

既無礁石以踏，亦無木舟可乘，他踩著葉蘆葦便順江而下。

「是了塵師兄！」展昭一眼認出，揮著手大喊。

「喂—」

「了塵師叔，

我是展昭，等等我們。」

「這是何等高深的功夫！」公孫策由衷稱讚。

烏篷船臨近后，三人發現，了塵大師，用只光腳做槳，撥開水浪，逆流而上。

臨近烏篷船前，不疾不徐一步登了上來。

「原來是戒色師弟，少林寺一別，近日可好？」

了塵大師，笑著問好，神情就像是佛堂里供奉的胖彌勒。

眼神卻古井無波，十分深邃。

「戒色？我看你是好色才對！」包拯一旁打趣，而後朝一葦渡江的胖和尚拱手道。

「在下，包拯。見過，了塵大師。」

「二位施主，貧僧有禮了。」了塵大師，雙手合十向包拯和公孫策低頭行禮。

「我這色，是色即是空的色，不是好色的色！」展昭據理力爭，「包大哥，我都解釋八百回了，你還要取笑我！」

「知道啦！知道啦！」

「不是好色的色，是色膽包天的色...哈哈！」包拯，一時控制不住，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說到底，還不都是同一個色字。」公孫策也一針見血地補刀。

「呵呵...呵呵呵...」了塵大師咧嘴大笑。

「哼！不跟你們玩了！我自己釣魚去！」展昭，氣得抄起魚竿，坐到船舷上默默釣起魚來。

「大師輕功，真是深不可測。只是江水寒冽，為何不包艘小船？」公孫策鄭重地問道。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走哪都不缺銀子...包拯白了他一眼。

「道是貧僧，自然身無長物。」

這就錯了，你又不是太監怎麼會沒有長物...包拯在心裡暗笑

接著，公孫策拱手抱歉，「恕在下唐突了，原以為天下寶剎少林寺是不缺銀子的。」

「既然如此，何不與晚輩同道。既是展昭師兄，自然送大師一程！」

「就是，就是。」展昭扭過頭來，「師兄，你要去哪裡？沒準我們還順路。」

「藏劍山莊。」

「好巧，我們也是！」包拯驚奇地問道，「莫非大師也是去參加劍王大會？」

「正是。」了塵大師微微頷首，「百年修得同船渡，我看諸位與佛有緣。」

「哈哈哈，師兄說得對」展昭，一臉壞笑地望向包拯，「包大哥，相國寺主持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呢。」

「你才與佛有緣，全家都有緣。我還要喝酒吃肉娶媳婦呢。」

包拯嗔怪，隨即吃了一大口魚肉！

「吃魚肉就算是破了葷戒，我這輩子是不可能與佛無緣了。」

「無妨，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阿彌陀佛，沒想到包施主的慧根媲美活佛濟公。」

「你不入佛門，誰入佛門！」了塵大師戲說，隨即也要了碗魚湯品嘗。

我靠...你怎麼也喝!

現在的和尚都這麼隨便了嗎?

見推脫不了，包拯立刻轉移話題，「展昭，你不是相國寺的和尚嗎？怎麼還有少林寺的師兄。」

「包大哥，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展昭瞥了他一眼，笑著解釋，「少林寺是佛門魁首，每年都接收其他寺院的優秀和尚傳道習武。」

「了塵師兄，就是我在少林寺進修時的同門師兄。」

「我這卧龍刀，還是他傳授給我的呢。」

「雕蟲小技，不足道也。」了塵大師，謙虛地點了點頭，而後好言提醒。

「展昭師弟，比劍切記，勿要好勇鬥狠！那劍王大會可謂龍潭虎穴，三位還是小心為上！」

「多謝大師提醒。聽你話里意思，應是對劍王大會有所了解。」公孫策，躬身認真請教，「晚輩經歷淺薄，煩請大師指教。」

「談不上指教，貧僧只是多活幾十載，聽得多一些而已。」

「三位施主，你們可知劍王寶藏？」

「寶藏？大師兄，你指的是那把削鐵如泥的劍王之劍嗎？」

「不是。」

「那是什麼？」

「是一張藏有無數金銀財寶的藏寶圖。」

「也在那劍匣裡面？」包拯憑直覺猜想。

「沒錯！」

「那是誰留下的寶藏？又是誰把圖紙藏入劍匣？」

「劍王，風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