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王往事
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風見雪，總是身著一襲白衣現身。
來去如風，冷漠如雪。
他彷彿是一位風雪孕育的劍客，孤寂而冰冷。
相傳他有一神劍，色如玄冰，亮如皓月，得見其出鞘者，都已成了劍下亡魂。
八年前，第一屆劍王大會。
他突然出現，憑一己之力鏖戰群雄，連挑八大門派掌門，未嘗一敗！
可謂是敗盡眾生，風華絕代！
不知為何，當夜，他竟一連屠殺五大門派掌門，而後悄然隱於江湖。
沒有人知道劍王的下落，也沒有人知道神劍的來歷。
他如泡沫般曇花一現，只留下了劍王的傳說。
了塵大師陷入了深深地回憶，「當年，貧僧還只是一位初入達摩院的武僧，僥倖同掌門一道領略過劍王的風采！」
「這就奇怪了，風見雪他明明已經贏得了劍王之名，為什麼還痛要下殺手？」包拯摸著下巴，發現了疑點。
「貧僧至今也不解，他為何要謀害我寺掌門！難道真就只是為了金舍利？」了塵大師扼腕嘆息。
「金舍利？」公孫策驚嘆，「難道是傳說中達摩坐化留下得那顆舍利子！」
「公孫施主說的沒錯！」
「劍王不僅殺了五大門派掌門，還搶走了各個門派的鎮派之寶。」
「這麼說當年劍王殺人，是為了求財。」包拯略有疑慮，「當年還有哪些門派的掌門死了？」
「武當、華山、峨眉、丐幫。」
「這些都是江湖中頗具聲望的大派，旗下弟子眾多！」公孫策，放下湯碗解釋，「怪不得他突然銷聲匿跡，估計是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
「我想大概是這樣了。」包拯很同意公孫策的推斷，同時又給出了自己的疑問，「既然如此，為何這劍匣又突然面世？」
「還有這次劍王大會的主辦人究竟是風見雪本人，還是說另有其人？」
眾人陷入沉默，良久不語。
「一切等到了藏劍山莊，自然就會知曉了！」展昭倒是看得開。
他躡手躡腳從石灶的炭火里扒拉出塊烤紅薯，滋滋有味地啃了兩口。
「了塵大師都喝了魚湯，你怎麼不喝？」包拯暫且不想劍王大會的事情，轉而打趣起了展昭。
「阿彌陀佛！我嘛，修為尚淺。自然是和師兄可比不了的。」展昭自謙道。
「沒事，你吃吧。師兄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了塵大師朝展昭使了使眼色。
「這樣不好吧...」展昭，望著乳白魚湯里鮮美的魚肉，拚命咽了一大口口水。
「魚又不是你殺的，冤有頭債有主，業報是不會找上你的。」
「吃后念經超度，反而是渡其轉世。」
這麼說怪我咯...把舵的船家默默投來埋怨的目光。
好心給你們殺魚吃，還把罪孽算在我頭上。
「不吃拉倒！」船家沒好氣地端走了湯鍋，躲到一邊獨自享用。
這哪是什麼了塵大師，分明就是甩鍋大師...包拯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無賴的和尚。
......
長江中下游，河面平坦開闊。
小船一路順江而下，三日後便駛入瘦西湖內。
湖畔楊柳依依，虹橋上行人紛紛，有賞景的文人騷客，有手敲木棒的婀娜浣女，更多的是挑擔做生意的商販走卒。
「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
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公孫策嘴裡念叨著，「果然如書中所說，這揚州的市井買賣和杭州一樣繁華！」
順著水路，烏篷船來到兩江分流之處。
「幾位客官，小金山到了！」船家將船停靠在一處湖中島嶼，催促眾人下船。
原來這小金山不是一般的山嶽，而是一座四面環水的小島。
「包公子，了塵大師，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碼頭邊，兩位負劍童子迎向前來，「貴客，這邊請。」
眾人便在童子的引路下，沿山道一路往上。
行至半山腰，望見一處闊氣的府邸，匾額上是鎏金閃閃的「藏劍山莊」四個大字，十分奪目。
跨入府門，宅內曲徑通幽，石崖、小溪、瀑布、廊亭相映成趣。
整座山莊蔚為大觀，集天下園林大成。
這裡面住著才是神仙日子，不比大城市裡鋼筋水泥的商品房好上千萬倍......包拯感慨。
「怕這莊主不是富賈鉅賈，也是皇親權貴吧!「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眾人一路大飽眼福，連呼吸似乎都比平時順暢了許多。
在繞過一簇怪石嶙峋的假山後，包拯等人走進了大殿會客廳。
此時，大廳中央，一位白衣青年走下大廳，正向堂下的三位長者拱手行禮。
見新客迎門，他轉身露出一縷陽光的微笑。
「想必這位就是包公子了，果然和傳聞一樣，長得這麼黑...不對...是深沉。」
「哈哈哈！」白衣青年爽朗地大笑，「在下藏劍山莊少莊主，趙千里，見過了塵大師，公孫公子，展昭少俠！」
「來人看茶！四位請坐。」
「這邊三位是武當掌門太極道長，華山掌門令孤鴻，丐幫九袋長老嚴松......」
在趙千里的介紹下，坐上賓朋互相致禮問好。
兩位負劍童子，突然從門外飛倒在地，手握佩劍也摔落在地，發出銀瓶乍破的響動。
「少莊主，救命！」童子爬起后，急忙躲到趙千里身旁尋求庇護。
「哈哈哈哈......」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后，一位身輕如燕的女子飛進了大廳。
「什麼藏劍山莊！我看叫破劍山莊、爛劍山莊好了！」
「還沒打兩下就敗了，一點都不好玩。」穿鵝黃長裙，披淡綠紗的龐飛燕，在大廳中央，昂著頭神氣地說道。
「你就是莊主吧，那兩個童子都躲在你旁邊，想必你的武功應該不弱。」她單手叉腰，向趙千里勾了勾手指挑釁，「有種下來比比！」
壞了！怎麼哪都有這位姑奶奶！
好不容易才把她甩掉，怎麼又遇上了......公孫策將茶盞護在面前，裝模作樣地品起茶來。
包拯和展昭的目光也望向別處，不想和龐飛燕發生眼神接觸，以免被認出來。
「龐小姐，請坐。比武的事情，留待明日的劍王大會不遲。」
「不行，本小姐等不了明天，現在就要和你一較高低！」龐飛燕拔劍就要刺去。
「飛燕，快住手！」一位身穿石榴長裙的俏麗姑娘，沖入大廳喊道。
「冬蓮師姐，你不要管我，讓我和他打一架看看！」
夏冬蓮，當然不準，她緊緊挽住飛燕的胳膊，絲毫不肯鬆手。
「燕兒，休得無禮！」
這時，一位手使拂塵的美婦人，一展藏紅色的衣擺喝住了飛燕。
「劣徒玩鬧，還請少莊主恕罪。」
「哪裡哪裡，清音師太，言重了！」趙千里，擺手邀請其入座。
「太極師叔、令孤師叔、嚴師叔，你們怎都在這裡？」龐飛燕，環顧大廳一周，「還有了塵師叔，別來無恙啊？」
各個門派魁首紛紛朝龐飛燕點頭示意。
「還有你們仨兒！」龐飛燕，開始數落起了公孫策等人，「好呀，總是算被我逮到了，看你們還往哪跑！」
「尤其是你公孫策，怎麼還不去向我爹爹提親！」
「你親了我，難不成還想賴賬不成！」飛燕，用手指著公孫策的腦門質問。
公孫策實在受不了，被吵得起身在大廳裡面左右踱步。
可龐飛燕就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勁地嘮叨個沒完。
「我的龐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讓我清凈一會兒，行不行！」
見此一幕，眾人不由哄堂大笑。
「趙莊主，我可以幫你對付空空兒！」包拯突然起身，正色問道，「那你現在是否可以把楚楚姑娘還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