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後山等你
對於楊軍而言。
他要求的是軋鋼廠安穩,絕對不能亂,一切目的以保證平安生產為主。
誰要是敢打破這個局面,楊軍不介意第一個拿他開刀。
對於袁凱宗的小心思,他心裡也一清二楚。
無非是少個蘿蔔多個坑的問題。
可工會主席這個職位,對於楊軍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明明沒有的事,他也不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吧。
再說了,閆懷生再有幾個月就退休了,到時候換上自己人就成了。
回到辦公室,閆懷生還沒離去。
此刻,他全身癱軟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嘴裡不停地嘮叨著什麼。
見到楊軍回來了。
他立馬爬起來道:「廠長,您一定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參與其中。」
楊軍見他情緒舉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老閆,閆懷亮已經招了。」
說完這話,楊軍仔細觀察閆懷生的表情。
「廠長,我是冤枉的啊。」
「老閆,瞧你說的,我這還都什麼沒說呢,你就說你是冤枉的?」
楊軍笑了笑道:「是不是您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沒有,絕對沒有,廠長,我可以向您發誓,我老閆這輩子清清白白,從來沒做過對不起軋鋼廠的事,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閆懷生舉著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一臉焦急的樣子,差點就給楊軍跪下了。
「沒那麼嚴重,用不著你發誓。」
楊軍收起笑容,一臉肅容道:「老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還有幾個月你就該退休了吧?」
「是的,廠長。」
「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安然無恙的退休,但是……」
楊軍說到這裡,笑眯眯的看著他。
「廠長,如果能讓我干到退休,我什麼事都答應你,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閆懷生一聽,連忙表忠心。
「好,老閆,以後咱們精誠團結,把軋鋼廠的工作做好,你有沒有信心?」
「我有信心,廠長。」
……
看著老閆離去的背影,楊軍笑了。
倒不是對權利慾望有多重,他只是想收服閆懷生,努力的確保軋鋼廠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絕不允許任何不確定因素影響生產任務。
當然,楊軍並不會真的相信閆懷生是乾淨的。
可那又如何呢。
碩鼠是抓不完的,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也懂。
與其換了個不了解的人上來,還不如把這人收服,只要這人的把柄在自己手裡,不愁他不聽話。
今天,楊軍的心情特別好。
他決定找人下棋慶賀一下。
他端著茶杯來到採購科,老魏不在,科室的人告訴他,老魏下去收糧去了。
隨後,他又來到保衛科。
湊巧的是,王二娃也不在。
外面下著雨,聽說這個傢伙帶著保衛科的人在操場訓練。
楊軍一聽,頓時想笑。
自從上次打獵比賽,男兵輸了以後。
這個傢伙就跟瘋了一樣,只要有空,就帶著那幫男兵拉練。
最近,保衛科的人沒少抱怨,每天吃不飽,訓練量還這麼大,再加上任務這麼重,他們都快受不了了。
楊軍怕王二娃這傢伙對保衛科的人下手沒個輕重,所以,他決定去看看。
保衛科的人借給他一把傘,看了看天上不大不小的雨,他一頭鑽進雨幕。
此時的廠區無人,即使有人,也是竄的賊快。
路過醫務科的時候,他看見房檐下有個熟悉的身影在那兒避雨。
楊軍一時興起,就繞路過去看了一下。
走近一看,那人他認識,而且還非常熟悉。
「棒梗,你又偷雞。」
棒梗屁股底下坐著掃把,正美滋滋的啃著雞腿呢。
突然聽到有人叫他,棒梗嚇了一跳,手一抖,雞腿掉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到泥水中。
「楊叔,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啊。」
棒梗哭喪著臉,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那個雞腿,
「什麼叫我又偷雞,這明明是我媽早上給我帶的。」
棒梗蹲在地上,撿起雞腿,甩了甩上面的泥水,又接著吃了起來。
窩草,雞腿都這樣了,還能繼續吃?
「棒梗,別吃了,楊叔帶你吃好吃的去。」
「楊叔,你說得是真的?」
棒梗聞言,兩眼一亮,那個帶著泥水的雞腿往隨身的挎包里一塞,直接跟在楊軍身後走去。
「楊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兩人來到一食堂,楊軍直接來到后廚。
還沒進后廚,就聽傻柱在那裡嘰嘰哇哇。
「馬華,把我飯盒拿來,快點。」
「來了,師傅。」
馬華從案板底下把傻柱那個豬腰子飯盒拿出來,盒蓋打開,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楊軍領著棒梗剛進去,就看見傻柱手起刀落,半個肘子劈成兩半,刀子一劃拉,一小半的肘子就進入他的飯盒。
「我說何師傅,你這是幹嘛呢?」
楊軍擋在馬華面前,接過他手中的飯盒,轉身就遞給了棒梗。
「喲,是楊大廠長啊,我這不是替領導分擔壓力嗎?」
傻柱回頭一看,笑嘻嘻的說道。
楊軍皺著眉頭,看著案板上那半個肘子。
你管這個叫替領導分擔壓力?
「來,說說,替哪位領導分擔壓力啊?」
楊軍笑眯眯的拿了一雙筷子,夾著肘子吃了起來。
管他是哪個領導呢,軋鋼廠的人沒有比他再大的領導了。
吃他們的肘子,是給他們的面子。
「嘿嘿,吃吧,使勁的吃,待會兒看你怎麼收場。」
傻柱非但不攔著他,反而幸災樂禍的站在一邊看笑話。
「吃了又怎樣,難不成還能把我這個廠長撤了不成?」
楊軍一副不屑的樣子道。
軋鋼廠上上下下二萬多人,還沒有一個敢跟他齜牙咧嘴的,除非不想幹了。
「撤了你這個廠長倒是不可能,就怕回去要跪搓衣板了。」傻子雙臂環抱,揶揄道。
楊軍聞言,兩眼突然圓睜。
「你說的領導不會是伊秋水吧?」
「那倒不是,只不過跟弟妹沒什麼區別。」
「羅艷紅?」
傻柱搖了搖頭。
「丁秋楠?」
傻柱點點頭,笑了。
楊軍見狀,也笑了。
只要不是伊秋水的,整個軋鋼廠的人就沒有他不敢得罪的。
「沒事,沒事,翻不了天。」
楊軍找了個盤子,把肘子裝上,笑眯眯地對棒梗道,
「把你傻叔的飯盒保存好,那可是作案的工具。」
「好的,楊叔,要不我直接給送到醫務科吧?」
棒梗一聽,小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不急,吃完再送也不遲。」
楊軍笑眯眯的帶著棒梗走了。
小樣,跟我斗,還嫩了點。
「唉,軍子,沒你這樣的……」
身後,傳來傻柱憤怒的嚎叫聲。
楊軍也懶得理他,這個傻柱不管誰的飯菜都要扣下,是時候治治他這個毛病了。
丁秋楠雖然不是母老虎,但是,弄丟了她的大肘子,看傻柱如何向她交代。
楊軍和棒梗來到食堂大廳,找了個角落吃了起來。
還別說,傻柱做的這個肘子真不錯,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一個肘子三斤半,楊軍吃了大半,棒梗吃了一小半。
「楊叔,我媽讓我給你捎句話。」
正吃著,棒梗突然說道。
「說。」
「我媽說,讓你不要忘了你們之間的約定。」
楊軍聞言一愣,問道:「什麼約定?」
棒梗小眼睛一翻,道:「嗐,我就是個孩子,我哪知道你和我媽有什麼約定。」
「我就是個傳話的。」
棒梗說完,向他眨巴幾下眼睛,眸子里儘是『你懂的』神色。
楊軍見狀,滿頭黑線。
棒梗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壞了?
自己老媽和別人不清不楚的,他還一副得意的樣子。
「我說棒梗,這事,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啊?」
棒梗嘴裡咀嚼著肘子,口齒不清的說道:「又沒發生什麼,我生哪門子的氣?」
楊軍遲疑了一下,試探道:「你怎麼知道沒發生什麼呢?」
「呵呵!」
棒梗突然笑得前俯後仰,指著楊軍道:「楊叔,我媽說你有賊心沒那賊膽。」
楊軍臉色沉如水。
草,是一種植物。
草擬馬,卻是一種動物。
秦淮茹竟然什麼話都跟孩子說,難道她就不怕孩子到處亂傳嗎?
不過,楊軍仔細一想就知道其中的關鍵之處。
這事要是傳出去,她秦淮茹的名聲非但不受影響,反而讓別人誤以為她和自己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別人要是想動她,先得掂量掂量一下。
「啪!」
楊軍拍著桌子,一臉怒容的說道,
「下班后,給你媽帶句話,讓她……」
「是不是讓我媽在後山等著你?」棒梗笑嘻嘻的說道。
楊軍:「……」
這個棒梗確實沒救了,竟然把學校里的梗用在自己的媽身上。
其實,這個梗的原話是『放學后,讓你姐在後山等我。』
並不是棒梗腦子壞了,反倒是這傢伙非常聰明。
自己家什麼情況,他又不是不清楚。
自從接替秦淮茹工作以來,他深刻感受到賺錢的艱辛。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老媽能和楊軍扯上關係的話,他家的日子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了。
別看,傻柱和秦淮茹在一起,他會強烈反對。
但是,要是讓秦淮茹和楊軍在一起,他肯定舉雙手贊成。
人,是個利己動物。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傻柱和楊軍,兩個人孰優孰劣,棒梗還是清楚的。
楊軍實在不理解棒梗的腦迴路。
黑著臉道:「回去告訴你媽,讓她多吃點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