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宗門大比(三)
錢博淵一行人過了一個好眠的夜晚,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蔣謙潤神色難看,他才奚落了那幾個新來的師弟,就被打了臉。一時間面子下不了,只覺得周圍的人瞧他的眼神都帶著嘲諷。
其實他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心思敏感的傢伙,但這不妨礙他把錢博淵等人視作害他丟臉的罪魁禍首。
除了這些人,也有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注意到了這幾個初來乍到的弟子。
暗沉沉的房間里,幾個白衣人跪坐在各自的桌子前,看似平和地聊天飲茶,可實際上,有誰在晚上十點聚眾喝茶的?
「明天下午就是第二輪比試了。」
「沈溪,楊子書,還有江煥遠。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一個神色高傲的年輕人話中帶刺,神色難看。
「師兄看那錢博淵如何?」
「這是何人,倒是不曾聽聞。」
「如此,許是小弟多心了。那是個新人,身邊那個女人很是……」這個小跟班話說了一半,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幾個人都嘿嘿嘿地笑起來。
那個坐在上首的師兄表情冷漠,顯然並不在意這個。
他屏蔽了周圍狐朋狗友的聲音,依舊思考著今天看到的幾個出色的新人,和自己這一天下來的領悟。
第二天一大早,錢博淵就被老婆從床上拎起來,美名其曰「切磋」。兩個人在院子里熱完身,就吃著早餐往比試場地走。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甚至有人湊上來打招呼。
「早啊!博淵兄。」
錢博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昨天和他對陣的那個,好像叫……叫什麼來著?
對方看錢博淵發獃,也不尷尬直接扯了錢博淵就往裡走,一邊嘴裡還喋喋不休:「昨天真是見識了,沒想到博淵兄如此神武,倒是我不自量力了。對了,博淵兄,嫂子長的這麼好看,哪找的……」
錢博淵沒有找到開口的機會,嘴張開又合上。秦玉瑤默默跟在後面,也不知道拿這個自來熟的傢伙如何是好。
錢博淵就這樣被「挾持」著走進比賽場地。
人少了很多,大多數已經參加了第一場的人都在準備下午的第二場,當然,第一場就輸了的人沒有下一場,可也沒必要跑出來丟人不是?所以觀眾席上零零碎碎幾個人。
錢博淵好整以暇地斜坐在一個靠前的座位上,看著面前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有人在佩劍上插了一朵野花,還有一個直接在手臂上紋了頭老虎。
此刻秦玉瑤是不在旁邊的,已經被叫上去比賽了。若是還在旁邊,錢博淵只怕少不得給她洗洗眼睛了。
錢博淵注意到自家老婆的對手似乎和面前這幫人一個氣質,看上去不是好人。
不過,基於對老婆的強大信心和無條件的信任,錢博淵倒沒有很擔心。
他此刻關心的是眼前這幾個人,要儘快解決這幾個礙眼的傢伙,待會兒老婆比完了還要去找凌千歌要瓶酒慶祝慶祝呢,可不能被傷了眼睛。
「小子,挺淡定啊!有種!」兩方人對峙了片刻,對方先沉不住氣開了口,一說話就是老陰陽人了。
錢博淵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立起來了。
「有事?」面上依舊是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微笑,不動聲色。
兩世為人,錢博淵的養氣功夫顯然比面前這幾個心浮氣躁的年輕人好得多,此刻不急不躁不緊不慢的樣子別提多氣人了。
「小子,你那女伴兒長的不錯!哥幾個瞧上了,回頭帶了給哥幾個瞅瞅!日後啊,少不得你小子的好處!」先禮後兵嘛,一大黃牙的小伙自以為老成地開口。
「別瞪著你那驢大的眼睛四處張,沒人會來幫你。哥幾個瞧上那妞兒是你們的福氣,別整那虛的。我看你敢道半個「不」字!哼哼……」另一個。
「那我要是不同意又如何?」錢博淵天真無邪地開口,那無辜的眼神讓幾個沒意識到危險的傢伙一陣大笑。
「那你也不用活著出翊林宗了!」一個自以為很有氣質的傢伙鼻孔朝天,嘲諷道。
「哈哈哈哈!」一群人囂張地笑起來,旁邊的人往這邊瞟瞟,卻又移開視線,似乎怕自己也被這幾個煞神盯上。
錢博淵隨和地跟著笑,眼睛里卻毫無笑意,冷冰冰的。
他認出來,這夥人里還有一個熟人,就是自己第一天來這個宗門的時候遇到那噁心事兒的當事人。現在那個人正用一種滿懷惡意的眼神打量著他。
真是好樣的!
錢博淵直接就怒了。一個宗門裡居然有這種渣滓和敗類,數量還不少!自己面前就有十來個人!
「博淵兄,別睬他們!跟我走,我們換個地方坐。」是剛才那個話嘮!
見錢博淵被人圍住了,他猶豫再三,終究還是顫顫巍巍地出來替錢博淵解圍。
雖然這傢伙臉上白得像紙,兩條腿也極有節奏地打著哆嗦,但錢博淵卻感覺一股暖意湧入心頭,溫暖了四肢百骸。
「沒事,兄弟!你先回去坐著,等你嫂子比完了,咱一塊兒吃一頓慶祝慶祝。」錢博淵耐性十足地安撫。
「哎呀!跟你怎麼就說不清了?」那傢伙急得嘴都打擺子了,「別別……別說了!你還敢提嫂子呢!」
「你別慌啊!這裡禁止鬥毆的,你慌什麼?」錢博淵有些無奈道。
那幾個傢伙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離開,還不忘狠狠地剮他們兩眼,似乎想把兩人生吃了。
人走了,宋柯卻一臉生無可戀:「哎呀!大哥!你咋那麼天真!這會兒子是平平靜靜啥事也沒有,趕明兒個他一群人把你堵在偏僻處,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死了也沒人曉得啊!」
看到錢博淵一臉的滿不在乎,他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那你呢?話說我們兩個好像不是很熟的樣子啊?你幹嘛要牽扯進來替我打抱不平?」錢博淵很疑惑,兩人非親非故的,面前這個人明顯是為自己冒了很大風險的。
一聽這話,宋柯頓時委屈得眼淚汪汪:「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話?」這傢伙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語氣中帶著控訴,「你可是我的偶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