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差一點被我們抓住了
直到進入生產區,直到去了她從未到過的一個窪子,進入一間房內站在鏹水池旁,李娜才完全傻了、慌了。
不管怎樣,她也算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一一她雖然是財務部主管會計,但肖紅曼死後,望江公司的財務部實際就是她在掌管運行著,那是核心哪,那是中樞啊,他們怎麼著也不會把她怎麼吧?她今天還在為公司勤勤懇懇地努力工作呢!
但,這兒,對於一切要被處死的人來說,所有籌碼都是一種諷刺。說時遲,兩個漢子打開李娜腕上的手銬,開始扒她身上的衣服,李娜尖叫,漢子就將扒掉的衣服弄了一團塞到她的嘴裡,在完全露出裸體時他們才將李娜按倒,一個漢子捆腿,一個漢子捆臂,之後,才抬起掛在上面的吊架鉤上,一個漢子走到一邊牆處按動了電鈕,吊臂開始緩緩擺動,直到盛了鏹水的長兩米寬一米五的池子上面,吊鉤慢慢輕輕地下降,將李娜放進了池內,就像吊著金屬件慢慢放入池內一樣,以免強酸液濺起,燙灼了不該灼蝕的一切。
開始時池內還冒著微小的氣泡,一會兒池內就平靜得如止水,好像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城北西單派出所,接到秦超報案后查了幾日,找不到一點線索,便逐級上報,到了清江市局,案子壓到刑偵隊,陳洪凱審閱報案材料,發現「李娜」之名,想起周明和柯紅調查逃逸的經求坤回來彙報時,就提到過這個李娜,她是望江公司的財務部會計,竟在鬧市被不明人當街綁架,至今無影無蹤沒有下落,罪犯太猖狂了吧!
他惱怒得一時額角青筋暴起,眼睛看著報案時間一一2000年11月14日,突然想起周明等去調查經求坤逃逸案,是前一天的13日,那天下午在望江公司廠區還出現了槍擊風波,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是不是周明他們去找了李娜引起望江公司內部恐慌,他們對有威脅的內部人員又一次進行了清理?看來望江公司的問題之大之急再也容不得拖延啊,必須向市委、市府彙報,向省公安廳上報、甚爾上報給國家公安部,調集強有力力量,用最快速度進行偵破了啊!
陳洪凱正埋頭思索著,門口「咚咚」的響起兩聲敲門響,他扭頭看,原來是支隊副隊長趙勇在門口微笑,他忙站起來迎過去,趙勇笑著走進來,他中等偏高的個子,臉削瘦,理著平頭,人顯得特別精神。因是經常在一起的戰友、同事,就免去了握手擁抱那一套。陳洪凱拿了一次性杯子去飲水機處給趙勇沏茶,趙勇慌忙奪過去,自已去了放飲水機的牆角,邊道:「我們在一起還客氣,一客氣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
陳洪凱就走去辦公案后他辦公的位置坐了下來,臉上顯出笑意問:「怎麼有空了?鄭局還在青山?」
「一起回來的。他到市委開會去了,我就直接來給你彙報在青山縣的情況。」趙勇端了水走來放在茶几上,走到茶几后,坐去陳洪凱側面較近的沙發上。
陳洪凱問:「趙家弟兄現在有所收斂沒有?」
「有了點兒收斂。可單有所收斂怎麼可以,我們一走他們可能又會甚囂塵上,必須要從根子上拔掉才行吶。可從現在情況看,是非常難的,首先是青山縣委縣府,再到公、檢、法、司,他們都有關係,這些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互相照應,單憑這點就很難憾動他們。何況就己掌握的線索看,清江市領導層及省廳省府也有他們的保護傘,又怎麼對他們動得了。」趙勇眉頭蹙著,臉露艱難色,看著陳洪凱道:「那真是牽一髮動全身,有時我們剛開完會還未行動,對方就己知道,早已有了對付我們的辦法,甚至布好套子讓我們去鑽,你說這工作還怎麼打開局面?」趙勇攤了攤手,「有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在那兒多此一舉。」趙勇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抬手抹了一下嘴唇上的水珠,問:「家裡(指刑偵隊)怎麼樣啊?魏局墜樓案(偵破)有進展嗎?」
陳洪凱道:「進展不大,但已定性是他殺。具鄰居說魏東梅下班還去他們家要了點醬油。她太忙了,直接在家做飯很少,要麼在單位食堂,回家也是泡速食麵,或是讓館子送,她家廚房經常不用,總是缺這少那。鄰居說那天她說她兒子晚上回去,她要親手給她兒子做紅燒肉吃。
「可是在鄰居家討的醬油在那兒放著,肉也切好,還未見著兒子回去,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去跳樓?鄰居還反映,魏局要了醬油回去時間不長,那時大慨晚上七點左右,外面路燈才亮不久,一個身材單細、穿著青色風衣的青年從她家門裡閃身出來向上樓走去,鄰居還以為是他兒子回來了,上樓找他同學呢,樓上有他兒子高中的同學。而實事是她兒子在我們現場快勘察結束時才回來。
「那麼這個著青色風衣的單細男子到她家幹什麼?具報案的那個公園清潔工吳興科說,當時他看到地上撲伏著一個人害怕的跑離時,眼尾看到一個穿著風衣的人從旁邊的衚衕出來,匆匆穿過林子,這個人與魏局鄰居看到走上樓去的青年是不是一個人呢?從時間節點上看應該是。
「因為此男子作案後為不引起人注意,故意朝向反方向上了樓,到了另個單元乘電梯下到樓底,去了前面后折到兩樓之間的衚衕,在出衚衕匆匆穿過公園東南角時,才被慌著跑離的報案人吳登科眼尾光看到。如果我的這想法與實際相符的話,時間與人應是吻合的。
「因為我帶著高長波到魏局住的那棟樓前現場勘察過,前面不遠就是人民路,路邊有柵欄,並有一處伸縮門,門旁值班室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顯然,那個穿青色風衣的男子從前面去大街逃離現場,那是極不方便的,甚至可能會暴露,於是便選擇了從兩樓之間的衚衕逃走。
「為求證我的推斷是否正確,我帶著高長波去那衚衕也去看了,出衚衕口也有柵欄將小區與公園斷開。可能是有人為到公園方便,把柵欄弄開了一道口子,著青色風衣的男子可能就從這口子處去了公園。
「當然,這推測還需再求證,不是最後的結論。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青山鎮,我的這個推斷差一點被證實,因為我們與那個疑似青年男子還短兵相接過一次,他差一點被我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