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追蹤鴨舌帽男人
一條黑色的飛龍盤旋在半空之中，那黑龍體型巨大，身上的每一片龍鱗都清晰可見，黃易被空中這一幕震撼的無法移動身體。
忽然那黑龍朝著黃易俯衝而下，它伸出了巨大的龍爪一把握住了黃易的身體。在黑龍的巨爪里，黃易幾乎要窒息。黑龍抓著他飛向了高空，穿破萬里雲層，直衝九霄之外。
而後那黑龍忽然鬆開了龍爪。黃易的身體從高空急速而落。他在空中掙扎著、嘶吼著，但身處失重的情況下他什麼都做不了，耳邊風聲呼嘯眼中的大地離他越來越近。
金鴻的電話將他驚醒。他身上的汗水，竟是將睡衣完全打濕了。
紅綠燈下，黃易再次想到自己身上擁有的那個超越科學的怪異能力，還有剛剛那個離譜的夢，他的大腦陷入了一陣恍惚之中。
「嘀嘀嘀……」
後車的喇叭聲讓他回過神來，黃易發動汽車，走過這個十字路口後車子便拐入了警局。
院子里還是空無一人。今天整個h市陷入混亂的時候，他作為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之一，居然在家裡呼呼大睡了一天！
那條幽深的走廊里依然安靜的可怕。他彷彿還活在昨夜。整整一天的時間似乎徹底從他的生命里抹除了。
黃易踏入監控室的時候，只有胡奇一人在電視屏幕前站著。
「胡，胡姐。」
「你的頭痛好點了嗎？」
「已經沒事了。」
「你這病，有多久了？」胡奇淡淡問道。
「差不多有三年？具體第一次頭痛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其實黃易說了謊。他清晰地記著第一次頭痛的時間是五年前的夏天！
當時因為他的「頭痛病」發作，自己才幫著警局的神探金鴻破獲了一個毒品案子。那一次他通過一個嫌疑人鞋子上沾著的泥土，推斷出了重要的線索。也正是因為那個案子，後來牽扯出了h市的一個巨大販毒團伙。
之後局長李賢親自出馬，將整個團伙一網打盡，因破案有功，李賢被評為了h市的「緝毒英雄」。神探金鴻也因那個案子，將他一個剛入警局的小警員當成了左膀右臂。造就了後來的「黃金神探」組合。
他現在之所以將這件事隱瞞不說，就是因為他已經明白，當時自己的那一抹靈光，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超能力！
當時他頭痛時偶然看到剛抓回來的嫌疑人留下的泥腳印，忽然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片紅土地。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地理知識。腦中的那個畫面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憑空冒了出來。
後來金鴻經過調查，發現h市的近郊只有一個紅土礦，最終確實在那片紅土礦周邊找到了一幫毒販的藏身之地。
那個案子轟動了整個h市。金鴻因此名聲大噪。因為大家都知道是金鴻天馬行空的將一片泥巴拿去做了化驗。報告中顯示，那泥巴中含有大量的鐵、鋁元素，而且顯酸性。顯然是一片紅泥。那份化驗報告才有了一定的說服力。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他黃易才是第一個撿起的那塊泥巴的人，是他大膽地對警局的第一神探金鴻說出了自己猜想，他本來以為金警官不會把他一個小警員的推斷當回事。但沒想到，金鴻竟然立刻去做了化驗。
當然那個時候他還是人微言輕。在整個案子里他只起到了拿起泥巴這一個作用。但只有金鴻心裡明白，他提供的線索有多麼重要。直到現在，算得上他的半個師父的老搭檔金鴻，對他所做的每一個推斷都會非常重視。
在這一瞬間，黃易腦海中回想到的種種往事，胡奇自然是看不到的。但胡奇從黃易微微失神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胡奇沒有繼續就黃易的頭痛病發問，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有時間還是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吧。」
黃易笑著說：「是，胡姐。」
胡奇指了指監控畫面問道：「黃易，你看這個人有沒有問題？」
監控畫面被放慢了兩倍。黃易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忽然按下了暫停鍵。
「他抬頭了。」
胡奇面無表情地看著黃易，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是正常的行人，不會抬頭去故意看上面的監控。」
胡奇微微點頭：「嗯，雖然他的動作很輕微，但他確實看了監控一眼。」
「這個人在上一個十字路口下的車，但他的步伐太快了。這也不合理。」
胡奇的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欣賞來。「是啊，他既然這麼急，為什麼要提前下車呢？」
「因為他不想留下目的地是警局的證據！」
「還有這個顯而易見的地方啊。」胡奇指著屏幕上的那個人道：「深夜，他把自己的臉裹得這麼嚴實，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破綻。所以他一定有問題。」
黃易沉聲說道：「追蹤這個人的難度就要小得多了，他畢竟是在昨天夜裡出現的。我有信心在短時間內抓到他。」黃易說完又忽然皺了皺眉頭。
「處處都是破綻的一個人會是這場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嗎？」黃易似乎在自言自語，也像是故意說給胡奇聽。
「我想他應該不是兇手。」金鴻說著走進了監控室，他拍了拍黃易的手臂，而後對胡奇說：「剛剛我出去調取了另外兩條街道的監控。我找到了死者來警局的路線。和這個戴鴨舌帽的人，根本就不是從一個方向過來的。」
胡奇微微點頭，她不由得在心裡重新審視了這一對號稱「黃金神探」的組合。
「我從來沒有說過那個人是兇手，但他有問題。」胡奇說完用手中的遙控將電視上的畫面快退了幾分鐘。指了指屏幕上的時間說道：「他在路上的這個時間，受害者已經在警局裡了。如果他是兇手的話，唯一的殺人方法，就是從飲水區左邊的那個窗戶射入毒針。」
「不可能，那個窗口我查過，沒有問題，地面上沒有任何腳印，而且我們在飲水區的監控里也沒有看到有人出現。」
胡奇說道：「兇手不是他，不代表他不知道誰是兇手。為什麼要殺死何吉的必須是一個人呢？這個鴨舌帽必然也想行兇。只不過他晚了一步。」
胡奇說完神情忽然一變，指著下一個畫面說道：「看這裡。」
畫面顯示，那個鴨舌帽的男人在警局前的一個紅綠燈處忽然拐走。
「還差三百米，他沒有走過來。這是為什麼？」
黃易道：「他放棄了任務？」
金鴻道：「不，他是知道任務已經完成了。老黃，你看他離開的步伐，比之前更快了。如果是他要放棄任務，他就沒必要再這麼緊張。」
黃易微微點頭，又道：「可是他怎麼知道任務已經完成了？看起來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金鴻很意外黃易提出的這個問題。「老黃，監控是聽不到聲音的。」如果不是胡奇在場，他必然要調侃一句，「老黃你是沒有睡醒嗎？」在他的心裡，黃易不該連這樣簡單的判斷都做不出來。
黃易恍然大悟。「一定是他的電話響了，而那個響聲，必然是撤退的指令。」
胡奇對兩位警官的分析還是比較滿意的，雖說他們的推斷用時太長，但能得出和自己相同的結論，也算勉強過關。只是胡奇還有一個猜測並沒有對兩位警官講出來。
卻不料，她心中的這個猜測被黃易坦然地說了出來。
「可是，給他下達指令的人會是誰呢？那個背後的人怎麼可能知道我們警局裡發生的事情？」
黃易說完這一句，似乎才發現自己的這話意味著什麼。金鴻怔怔地看著黃易，他已經徹底斷定這個傢伙是沒睡醒了。他剛剛也自然想到了這一層。但他絕對不可能當著胡奇的面講出來。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他們都在警局裡。這是引火燒身啊。
胡奇反而笑了笑對黃易說：「當時警局裡只有兩個女孩子，你懷疑是金鴻剛剛被求婚的女朋友，還是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肇事者？」
胡奇這句帶著調侃語氣的話，讓兩位警員的心徹底放下了。他們從胡奇的話中聽出來，當時他們在場的三位警員，根本就不在胡奇的懷疑範圍里。而她對那兩個女孩子的態度似乎也和昨晚一樣，選擇完全信任。
胡奇接著說道：「毒藥的化驗報告里寫得很清楚，這種毒會在身體里潛伏最多三十分鐘。有可能在這個鴨舌帽下車的時候，已經有另外一個同夥，將毒針射入了受害者的身體。而後那個兇手通知了他。所以他從警局拐走的時間，很重要！」
黃易說道：「這麼說，死者中毒的時間在鴨舌帽拐走之前。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查到受害者在這個時間點之前出現在什麼位置。和哪些人接觸過！」
胡奇微微點頭：「你們兩個分頭行動。黃易擅長查找監控，你就負責找出受害者來警局之前的具體位置。金鴻，你去將那個鴨舌帽，給我抓回來。」
「是，長官。」
「嗯，是，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