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選擇

克瑞斯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疊文件：「你看看這個。」

莫特接過文件，看著文件袋封面的朱紅文字，大驚道：「帝國的道州最高長官特殊文件？」

說著，翻到最後面，開始仔細確認那個皇室蓋章的真實性：「非法瀏覽這種機密的文件，按照帝國法律是死刑吧的吧。」

「那倒也不一定。根據《斯納科刑法502版》第七條：非法盜取、瀏覽、篡改帝國文件，以文件機密程度定罪，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最嚴重以叛國罪關押至酆都監獄。」

「當然啦，比起關押到那個鬼地方，殺頭都算是輕一級的判決了。」

克瑞斯聳聳肩，滿不在乎道，「你放心看吧，我是經過授權了的，沒有人會來找你麻煩的。這裡面的東西一定可以能解決你的問題。」

莫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拆開了文件袋的封口。

快速瀏覽完后莫特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道：「所以，帝國近期在全球範圍內的行動並不是為了凈化媒體行業，也不是想找一個無足輕重的第一線記者或者編輯，而是在找一個媒體明星，一個mediastar。」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帝國這麼閑得慌來攪和你們這趟渾水。」

「如果帝國真的能成功，找到一個無條件被民眾信任的媒體人，那說不定帝國還希望這個行業的水越渾越好呢。」

「這樣民眾想要得到完全可靠的消息就只能依靠帝國的官媒了，其他任何對帝國不利的報導都可以被隨意扭曲誤解。」

「還有那幾個地底下的反抗組織，也就完全沒辦法控制輿論，自然也喊不出『替天討賊』這種口號咯。」

克瑞斯分析地頭頭是道：「帝國前面的幾百年為了發展，不得不放了很多的許可權給民間的組織，讓那些身為賤民的資本家掌控成立媒體，開設銀行、學校，甚至涉足軍事。」

「現在帝國有能力了，當然要把這些權力收回來，而收回來的過程中，首要的自然是名正言順。」

「所以他們會先對媒體行業下手，方便後期控制輿論……甚至控制民意。」

莫特又陷入了沉默，克瑞斯也沒有催促他，而是等著他自己想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莫特才開口：「我知道了……我會拒絕利迪市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瑞斯倒在椅子上拍著手大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但是莫特卻一臉疑惑，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學長，知道這誇張的笑聲恰恰表明了他聽見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而且接下來他會對這件事進行不留餘力地嘲諷。

莫特猛地站起來，激動著揮舞雙手：「別開玩笑了阿特！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帝國已經開始投入資源進行整合了，整個傳媒行業的未來發展將會是帝國一手遮天！」

「只要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他們就會馬上著手開始制定嶄新的行業規則！」

「這個行業會在這些規則下更加專業，更加具有社會責任感，這就是你的夢想啊，你怎麼能忍受這件事沒有你的一份呢！」

「你放心把眼前這個最有可能的機會放給其他人嗎！其他人能做到像你這樣嗎！你是不是忘了你出現之前的樣子了？」

克瑞斯的語調抑揚頓挫，好像古希臘最富有激情的演說家：「網路上所有媒體的封面都是聳人聽聞的標題」

「謠言在各種愚民和別有用心之人身邊快速傳播，真相被掩埋在底殼地下，被惡臭的土壤覆蓋」

「每天都有大批的人在網路上進行毫無底線的煽動、詆毀、謾罵，卻不用付任何責任」

「瘋狂地劃分階級，樹立各種階級矛盾和對立。小到帶節奏的釣魚的，大到切實影響到個人、集團甚至國家的利益！」

「這些，不都是你想改變的嗎！現在一勞永逸的機會就在你面前了！」

「你還在擔心什麼？立場？報復？約束？還是你這廉價公寓的生活水平？！」

莫特有些懵了。

雖然他之前就見識過克瑞斯把人懟得啞口無言的場面，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收到這份精神強暴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但是仔細想了想克瑞斯說的，似乎又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自己在剛進入大學的時候就立志要成為媒體行業的標杆，這確實是實現自己夢想的機會。

反過來想，如果是別人坐上了這個位子，那後續的帝國關於媒體行業的洗牌時，肯定會把最礙眼的傢伙，也就是自己，給狠狠地踩上一腳。

至少要讓自己失去現有的公眾信任和影響力，才能讓民眾相信，帝國的媒體明星才是這個行業的唯一救世主。

想到這裡，莫特精神一振，無論從哪個角度，只有同意了才有機會進一步去爭取：「我明白了，謝謝你學長！」

「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克瑞斯重新坐下，打了個哈欠，「你還有挺多競爭者呢，可別以為就一定是你了。雖然我這種局外人都看得出阿特你一定是最有希望的，但萬一有個意外什麼的，那可就白高興了。」

「學長，我還有一個問題……」莫特沒有回答，而是想要問什麼。

但是克瑞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身份是帝國機密。我只是被授權可以給你看這份文件，可沒有得到授權向你彙報我的身份信息。」

「最多給你提供一些關於這件事的建議，供你參考，再多說就是越界了。」

「好吧。」莫特聳了聳肩，起身收拾餐具去了。

巴黎市中心酒吧。

澤汀妮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桌上和腳邊的地上都擺滿了酒瓶。

她已經在這裡喝了一個晚上了，保安都過來看過好幾次了，可能是怕她酒精中毒死在店裡。

不過哪怕澤汀妮斯坐在酒吧最不起眼的角落，但周圍依然很擁擠。她周圍的所有位置都座無虛席，

而且全部都是三五成群的男人，反而原本酒吧里最好的中心位置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女人。

周圍不斷有各種目光看著澤汀妮斯，或是欣賞，或是激動，或是酒蟲上頭的迷亂。

時不時地有人過來搭訕，做出一副自認為優雅的樣子去要個聯繫方式。

還有人偷偷把她賬單結了，然後去向她展示自己的慷慨和身價。其實後面這類人所做的事澤汀妮斯根本不在乎，因為她身無分文，也不打算付錢。

面對任何靠近她向她搭話的人，澤汀妮斯都會抬起她因為喝多了而有些酡紅的臉龐，用溫柔的聲音委婉地拒接所有的追求者：「滾！」

突然，澤汀妮斯的桌子旁邊又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衣著樸素的老人，微微佝僂著身子，腳上還穿著一雙布鞋。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這樣的老人應該在酒吧門口就會被攔下來。

也沒有人發現他是怎麼穿過人群，來到澤汀妮斯的酒桌旁的。

「我就說，誰可以在動手的一瞬間就制服道格，還能完美地規避犬牙的臨死反撲。」老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語調。

「八年前的你只是lv2的能力者，能力效果也只是可以輕微地扭曲對手的感知，也不是什麼上位的能力。」

「有傳言說，因為八年前的那場事件，你在那時候就已經提升到lv4了，我根本就不信。八年前你才多大啊，十三歲？還是十四歲？」

「十三四歲的lv4能力者，帝國早就不惜一切代價要抓你回來了。」

「不過現在看來，你真是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啊。而且整個帝國高層，居然只有一個人看穿了你的真實能力。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這位已經步入老年pe分部長看著澤汀妮斯，後者默默地舉起酒杯，又喝了口酒。

「pe駐矢車道分部總部長，代號架海，現將你逮捕！如果採取任何的反抗行為，將會受到不顧評估的武力行為」架海沉聲道，「你是選擇逃跑，還是投降呢，狐皮？」

澤汀妮斯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叫罵：「屁話真多啊死老頭！要打就打啊！」

「轟」！！！

酒吧的牆壁被巨大的能量轟出了個大洞，一道人影從大洞里飛出，狠狠地砸進了街對面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