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架海
澤汀妮斯從煙塵中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雖然剛剛一瞬間的交手后被轟飛了出去，但其實只是身上沾了點灰，實際上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甚至連衣服都是完好的。
對方龐大的能量就像無窮無盡的海浪，剛剛交手的一瞬間能量如巨浪傾瀉而下。
澤汀妮斯心思急轉：「所以那個老頭的代號是架海嗎。這麼雄厚的能量，就算是大範圍無差別攻擊都足以致命吧。」
老人也從那個洞口跳出，站在街邊。
酒吧里的客人和周圍的路人早就嚇跑了，有警察已經在街道盡頭進行封路，此時酒吧門前的街上空無一人。
「老朽的能力架海，就是在同級別下擁有比普通能力者更加龐大的能量，且能力等級越高，能量差值就越大。」
「在同為lv5的情況下，我能有數倍甚至數十倍於你的能量。而且我釋放能量還能收到反饋，獲得海浪一般的助力，使我的下一擊更強！」
喂，這老頭也太囂張了吧！就這麼把自己的能力報出來了啊！比我昨天晚上還囂張吶！
雖然澤汀妮斯很想吐槽，但是實在不敢大意，生怕自己開口的瞬間就被對方的能量捲入。
「對方是純能量類型的作戰，十分罕見的能力類別。值得慶幸的是他的手段單一，基本只能靠能量壓制和體術取勝。
值得注意的是，戰鬥不能拖太久，不然極有可能被一招帶走。」
架海伸出右手，朝著澤汀妮斯試探性地揮出一拳。
明明只是試探性的一擊，卻依舊帶著不容小覷的能量波動。
澤汀妮斯趕緊貼著牆跳起，堪堪躲過了這一擊。
趁著澤汀妮斯滯留在空中的間隙，架海又閃電般地用左手揮掌而下，聲勢比之前的試探性攻擊又強了幾分。
澤汀妮斯在空中沒有放鬆警惕，感受到來自上方的能量后，猛地一腳踩在身後的牆壁上，整個人向著街對面飛去。
此時的澤汀妮斯在空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借力點，想要避開下一擊似乎已經不可能了，只能調用能量進行碰撞來減少傷害。
說時遲那時快，架海瞬間將能量遍布整個街道上空，毫無保留地炸開。
其實論殺傷力，肯定是將能量匯聚得越小越好。就像是壓強，同樣壓力下，接觸面積越小，壓強越大。
但是架海知道，澤汀妮斯還沒有使用她的能力，也不知道她目前能力的形式有什麼變化，或者能力的範圍有多大。
總之，對於架海來說，澤汀妮斯的能力大多還是未知的，只知道和對手的感知能力有關。
自己不確定是否受到了對方能力的影響，就只能犧牲一些威力來獲得更大的傷害範圍。
果然，空中的澤汀妮斯在受到爆炸的一瞬間消失了，又一個澤汀妮斯出現在架海的左側，兩人相距不過數十米。
「很完美的感知屏蔽，聲音、影像，甚至能量波動都毫無破綻，剛剛的一瞬間我還真的以為得手了，沒想到你已經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了。恐怕道格被你制服之前都不知道你在哪吧。」
澤汀妮斯試圖激怒對方：「呵，那個傻大個啊，他戰鬥時的本能實在太差了，我都把手放在他的後頸上了都沒有發現我呢，我就隨手把他打暈了。」
「仗著自己lv4的變身系能力和自愈力就這麼肆無忌憚，可惜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戰鬥心態都太幼稚了。」
「你可別提他了，想到他那副被切成條的樣子，我剛剛喝的酒都要吐出來了。」
澤汀妮斯一邊語言騷擾，一邊看似閑庭信步地朝架海靠近，實則一直在注意雙方之間的位置。
突然，數十米外的澤汀妮斯又消失了，真正的澤汀妮斯已經出現在架海面前，朝著架海猛地出手。
「來到離我這麼近的距離，再突然發動攻勢。」架海擋下一擊，疾步調整身位。
「果然你也沒有其他獲勝的能力，甚至也不具備遠距離的殺傷能力。而你的能力大概是製造幻影吧？雖然影像和聲音沒有破綻，但是能力範圍似乎不大啊。」
說話間，雙方已經用拳**手數十回合，澤汀妮斯從一開始佔據先手的窮追猛打，到後來被對方不計代價地能量傾瀉逼得逐步防守。
能量對能力者來說就是另一種「力氣」，而對方就像個力氣用不完的年輕人，相比之下自己反而更像一個需要精打細算的老人。
澤汀妮斯氣得咬牙切齒：「這老頭的能量真的就是無窮無盡啊！他這麼不計成本地轟炸我，根本頂不住！」
「本來還想著在近身戰中找到他的破綻，但是這個老頭……為什麼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破綻！這樣下去我就要先被他拖死了！」
老人在激烈的戰鬥之下仍有餘力開口：「狐皮，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啊。」
「能量以外放的形式作戰，是lv4以上的能力者才有的手段。而我也是靠一路搏殺上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的。」
「你就沒有想過，我在lv4之前是怎麼作戰的嘛？」
其實澤汀妮斯在對老人出手的一瞬間就想到了，架海一定是精通拳腳的高手，甚至可能是宗師級別的拳法家。
擁有這份實力，他才能在低等級的時候一路廝殺上來，直到lv4的時候完成質變，才開始練慣用能量外放的方式作戰。
所以近身戰對他來說其實是老本行。
但是澤汀妮斯也別無選擇。
因為她確實沒有遠距離的攻擊手段，與其拉開距離被對方無窮無盡的能量追殺，還不如配合自己的能力近身放手一搏。
兩人同時跳出戰圈，不約而同地停下手。
架海開口道：「關於你的數據我已經試探完了，你的反應速度、動態視力、力量，還有攻擊間距之類的，我都知道的八九不離十。」
「哪怕你現在是在保存實力，對我來說也只是活捉和擊殺的區別。」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你的能力，我還沒有領教過你能力的全貌呢。來，讓我看看十三歲就成為lv4的能力者，是有多麼驚人的異能吧！」
澤汀妮斯感受到對方的能量波動，就像看見海平面上數十米高的海浪正在靠近，隨時都會狠狠地拍下，把自己砸得粉身碎骨。
「真是讓人受不了啊，囂張的老頭……你和那個大個兒白痴某種程度上簡直一模一樣。」
澤汀妮斯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你確實很厲害，不過有兩點你還是說錯了！」
「第一，我的能力可不是什麼影響對手的感知能力。」
「第二，我的能力範圍可不止這麼大！」澤汀妮斯猛地張開了雙臂，剎那間整條街道都消失了。
周圍變成了一片荒地，天空中掛著一輪寒氣逼人的圓月，遠處有一片看不見深處的陰暗樹林，和幾個雜亂無章的陰森墳頭。
澤汀妮斯在變化完成的一瞬間就消失了，有幾隻烏鴉落在墳頭的墓碑上，發出滲入的叫聲。
架海身邊就有一個孤墳。他神色凝重，伸手摸了摸墳頭的墓碑。
突然他發現墓碑上似乎刻了什麼字。刻的有些模糊，在月光的陰影下看不清楚。
架海走到正面，慢慢蹲下來，看見了上面刻的內容。
「皇曆512年，秋，pe駐矢車道分部部長，架海」
「原來如此……這就是那個狐皮的能力嗎。將對手困入她製造的幻境中，然後在幻境里殺人。」
「只要在幻境里我死了，那我在現實世界中的大腦也會判斷自己已經死亡，從而身體的各個器官就停止工作，這樣即便不死也會失去大部分的大腦機能，變成一個植物人吧。」
「繞了半天也不過只是個幻術系的能力罷了。既然這裡是幻境，那一定有破解之法。」
「就算我找不到破解幻境的辦法，要維持這麼大的幻境，以她的能量消耗應該也撐不了太久了。」
架海自言自語道，正準備起身，突然看見那個墓碑上的字好像有什麼變化。
架海重新蹲下，看著墓碑上那幾個模糊的字慢慢地變化、重組，最後變成了四個字：「你猜錯了！」
「什……！」架海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股殺氣！
他來不及轉身，也來不及提起更多的能量，只能勉強翻動手掌，向後奮力揮出一掌。
在感受到自己的攻擊擊中了敵人的瞬間，後頸上傳來了一股重力，架海瞬間失去了意識，向前倒下。
下一刻，兩條街外。
克瑞斯背著吐血昏迷的澤汀妮斯在街道上飛跑。
一邊跑嘴裡一邊也不閑著：「真是的，我都跟你說了如果來的人是架海的話就先撤退，就不聽！非要去碰一碰！」
「你的腦袋是鎚子做的嗎？這麼頭鐵，就非要去砸那個硬釘子！」
他背上的澤汀妮斯課聽不見這些，口中不斷流出鮮血。
克瑞斯一邊背著澤汀妮斯遠離現場，一邊還有意識地躲避著街上的攝像頭，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