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天君

霍秋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將他們一一記下，此次若是死不掉，他平凡的生活倒是可能出現一些改變，前提是他死不掉，當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好像是死不掉了，哪怕他十分想死。

這雨天君不僅會飛，現在又展現出來這樣神奇的手段，雨天君在他眼中印象，倒是越發神秘了，

他一邊感嘆雨天君神奇的手段，一邊打量著他手中的劍。

他不太懂劍，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柄劍似乎很不凡，劍長約有二米，長長的劍穗掛在劍柄處，劍身被藍色與紫色交相輝映的劍鞘覆蓋住，散發著淡淡的寒光。

「不用試了，你直接把我殺了就行，反正我覺得我也拔不出來。」說著，他揚起頭顱，露出頸部。

「不行，這是原則上的問題，不管拔得出來或拔不出來，你都應該試試才行！」雨天君一臉的認真，如果有別人在場，說不定都快信了。

「那好吧！還得是試試就逝世才行。」聞言，霍秋白滿臉無奈的握住劍柄，他就知道，可能是不能善了，好好的一場自殺，搞這麼複雜幹什麼。

他伸手接過劍，就在他握住劍柄的那一瞬間，

「鏘」

劍……出鞘了，

他幾乎忘記了驚訝，這麼簡單？因為他發現漸漸的，雨天君不見了，高樓大廈也不見了，他最喜歡的落日餘暉也不見了，一切都不見了……下一秒，一個灰暗的天地浮現在他眼前。

漫長的黑夜正在吞噬光明，九天之上流淌下一條血河，他站在一處黃沙漫天的荒漠中，迷茫道：「這是哪……？」話未落，手中的劍與劍鞘「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啊！好痛！」

他有些痛苦的用雙手抱住頭顱，身體慢慢的彎成了一個弓字形，眼睛中的神采歸於虛無，化作深不見底的深淵。

此刻，他沒別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殺人！殺光所有的人！沖霄的殺意似乎要將他同化，化作殺戮的機器。

或許是太過難以忍受，一條條青筋從他有些病態白的皮膚下爬出，有些像來自於深淵的惡魔，

過了許久，他都有些忘記何為痛苦了，只是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一道身影，獨自屹立於黑暗之中，絕世而獨立，他的對面林立了數十人，或許是太遠了，又或許是他實力不夠，很模糊，看不真切。

「落雨劍君，我們不想和你為敵，現在退去，還來的及！你不要自誤。」

「我落雨劍君手持三尺青鋒，自當守護身後之人，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打我道侶的主意，真是找死啊！」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跨過無盡的歲月和時空，最終傳進他的腦海。

停頓了片刻，聲音再度傳來，只是不復以往的柔弱，而是凌厲，殺機畢露，「既然你們找死……今日我只能在此處請諸君赴死了！抱歉了！呵呵！」

話落，那道身影斬出一劍，是的，只有一劍，因為一劍……足矣！一劍出，天地驚，鬼神泣。

然後……「噗」霍秋白一口老血噴出，猩甜的味道充滿他的口腔，甚至從鼻孔中傳出來。

他腦袋一懵，摸了摸嘴角，只覺一種黏糊糊和溫熱的感覺傳入他的神經，他有些無奈，敢情那一劍斬的是他？經此一劍，殺意退去不少，神智也恢復了幾分清明。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繼續仰頭看去這還不夠，幾秒后，幾滴血淚從他眼中流出，滴在荒漠上，滴在落雨劍上，落雨劍像極了一個貪吃的小孩，猩紅的血液剛剛接觸劍身，就被它吞噬殆盡，寒光一閃，它……好像正在歡呼雀躍。

過了一會兒，他臉色一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眼縫中彷彿真的歸於虛無了，映照出來的世界也只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他知道他已經回歸了外界，因為外界的空氣很清新的，而且空間中那侵蝕他神智的殺意也已經蕩然無存了。

哪怕他只能看見黑暗！永無止境的黑暗！

哪怕他知道他的眼睛！

…………

好像瞎了！但他彷彿忘記悲傷，足足好幾年沒笑過的臉此刻迎著晚霞，笑了！若是有熟悉他的人來了，見到這一幕，說不定下巴都會驚得掉下來，但…他好像沒有熟悉的人吧！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這世間似乎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比如說……像那個人一樣提刀斷夕陽。

這次，他不再想死了，他甚至覺得以前想死的那個霍秋白就是個傻叉，如今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讓他進入鬼門關。

雨天君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的肉身搬到了樓頂，饒有興趣的欣賞著晚霞，只不過有時餘光也會看向站立不動的霍秋白，那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似乎正在思考，

「要不，再幫他自殺一次？他這麼想死，我那是幫他，是為霍秋白好！他發誓！他絕對不是為了玩，絕對不是。」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見到霍秋白醒了，他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換上與霍秋白同一款的表情包。

冷聲道：「感覺怎樣，還想不想死了。」不過這所謂的冷聲都是他裝的。

霍秋白：「…………」

「眼瞎了，可還算感覺？」

雨天君：「……」

我問的是這個嗎？

但為了在霍秋白眼中保持神秘和冷傲，他只能憋著想懟死霍秋白的衝動，轉而說道：「別擔心，眼睛瞎了也不見得是壞事。」

霍秋白「………」這是好事？

「你沒死，就是好事！」

「但是我瞎了！」

「這也是好事！身為一個劍客，就算瞎了，也無所謂，因為對於劍客來說，有一顆劍心最重要！要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去看這個世界！」

聞言，他嘴角微抽，「廢話！可我又不是劍客！」

「對現在你不是，但你馬上就是了，因為你……拔出了落雨劍，以後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另外我重申一遍，我是落雨劍的劍靈，請叫我～雨天君！我不叫「喂」，懂？」

「落雨劍？應該就是那把劍吧！」聽見此話，輕輕呢喃了一句，腦海中也浮現那把劍的模樣。

「劍靈」二字他並不是太在意，以前總有人說「劍靈」是「劍人」，現在倒是知道了，所謂的劍靈其實就是「劍人」。

反而暗自琢磨著「雨天君」這三個字，對，你是不叫「喂」，但你叫：「小雨？」

「請我叫雨天君！」他嘴中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強忍著暴怒，道，「雨天君」這三個字他咬得極重，

霍秋白看不到雨天君此時的表情，只是聽到耳邊傳來微弱的咬牙切齒聲，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不置可否的道：

「好的，小雨！」

雨天君：「…………」

他某些不好的回憶被勾起，雨天君現在很無奈，這些人怎麼都這樣，專門取綽號，關鍵是還取得不咋樣！上一代主人是這樣，這一代主人還是這樣。

他堂堂上蒼九劍之一容易嗎？

「你為什麼來認我為主人？」霍秋白思索片刻，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沒問那道身影的事，既然雨天君來找他了，那肯定會告訴他，也不必急於一時。

「你拔出了落雨劍！」，他道。

「難道很難嗎？」他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千百年間，你是第二個拔出這把劍的人！」他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你也是第二個拿到這把劍的人！」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你必須記住，你！以後就是落雨劍的主人，守護就是你的職責！」

「守護嗎？」聞言，他呢喃道。

「對，守護！手持三尺青鋒，護身後之人！」說道這，他的語氣嚴肅異常。

霍秋白一愣，這句話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了，第一次是神秘世界中的神秘男子說的，他還為此付出了代價，現在雨天君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