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煉血成圓滿
那隻手探出黑暗,拍在了李應肩上,後者冷汗直流,只因為身後有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好似毒蛇般盤在了他脖頸上,令他幾乎動彈不得,只能不停的發顫。
「噓—」他發出的聲音空洞洞的,吹在了李應耳邊說:「別怕!」
漸漸地,一張臉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咧著詭異的笑容,搭在了李應的肩膀上,沒了聲息。
李應轉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麼,卻只看到一根枯白的髮絲在自己眼前飄來飄去。
而那個存在身上帶著淡淡的腥風。
「晚輩不知此處是前輩居所,還請前輩放我離開!」李應突然想到這裡是天下盟的地盤,頓時有了些底氣。
只是那人毫不忌諱,臂骨撞在李應的後背上,微微的刺痛推著李應往前走了幾步后又停了下來,似乎在醞釀什麼。
李應才沒想那麼多,只知道自己離門口更近了幾步,同時手指發力,讓自己慢慢的客服身體的僵硬。
「你想藉機逃走?」而他的話卻令李應心底發涼。
當即擠出來一個比吃了屎還難看的笑臉,寄希望於趴在他肩上的臉能夠看清,試圖解釋道:「沒有,怎麼會?貿然闖進前輩的洞府,連前輩的尊容都還沒看見,我怎麼會想著離開呢?是吧?」
「哦?」那聲音略微驚訝,但很快又冷酷得要命:「那你就轉過來看看!」
說完,一雙手掌便按住了李應的頭,硬生生的將他的臉一點一點的扭向了左邊,一張骷髏似的臉也出現在了李應的眼前,就差貼在一起。
「嘶!」李應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這人身上還有淡淡的氣息流動,他毫不懷疑就是個死人。
只是令他驚訝的是,這個人已經瘦的像乾死的樹榦,可那雙手裡卻異常的有力氣。
看著李應的眼珠子不停的亂動,這人乾涸的眼裡看不出任何變化,他只是裂開嘴露出來一口黑的化掉了的牙齒說:「如何?看到了吧!」
李應的肚子感覺被什麼用力的攪動了起來,想嘔卻不敢有任何錶示,於是一張臉憋得漸漸發紫。
「桀桀桀!」他得意的仰起了腦袋,詭異的笑了一陣,聽得李應頭皮發麻,而後死死的盯著李應問道:「你是徐垚的徒弟?」
徐垚?李應心裡莫名其妙,想了想世尊,並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但箭在弦上,看著這人臉上惡毒的笑,李應只能賠笑道:「是是是,是我師尊讓我來看看你的!」
李應說完,這人卻瘋狂的笑了起來,李應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心裡暗怪,如果與世尊交好可不會被鎖在這地下了呀,氣的他想拍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哈…」
笑了一陣,就在李應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這人卻鬆開了按在自己頭上的手掌。
那股極度危險的氣息才總算停下,李應看清楚了這人的全貌。
他的身體佝僂得像一個猴子,身上各處都缺水嚴重,像乾死了的樹榦一樣,裸露的血管也乾巴巴的,沒有半點生機。
可他卻仍然活著,一雙手力量大的嚇人。
他沒有再繼續動手,而是緩緩的退到了洞穴中的池邊,不看李應。
李應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多嘴,趁著身體能動打量起來那鎖住的鐵門,不時握緊斜秋劍,躍躍欲試。
正準備動手,他又說話了:「別白費力氣了,那是東海沉金鐵,水火難煉…」
「那鎖也是…」李應的目光剛轉向鎖頭,他又繼續說了一句,話音落下就盤坐在了池邊,一言不發。
李應撓了撓頭,但還是抽出了斜秋劍砍在了那鎖上。
「鏘!」這一下用了李應全部力氣,卻濺不起一絲火花,他湊近看了看,連痕迹都沒有。
再朝來路一瞧,那矮子似乎也沒有聽到這裡的動靜。
這可怎麼辦啊!李應苦著臉看了眼在那打坐的「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前輩?你有沒有辦法?」
「我?」那人睜開眼睛笑了笑,搖著頭說:「我要是知道哪裡能出去還會被鎖住嗎?」
見李應不回答,他又撇著嘴說:「不過這池子的水卻是活的,不如你跳下去探探究竟?」
李應疑惑的眯起了眼睛,不解的問:「前輩這麼久沒有自己試過?」
「呵呵!」那人伸手指向了洞穴裡邊,借著微光,李應好不容易看清楚是一推碎了的鐵鏈,他又看了看那人,李應心裡清楚,是用來鎖這人的。
「我掙脫這鐵鏈就已經耗費了所有功力,如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可前輩的功力卻也比我深厚,前輩不行,我怎麼能行呢?」李應心裡一怵,覺得這池子絕對有問題。
但這人直言不諱:「我剩下的功力不過明勁圓滿,我看你離圓滿不過一步之遙,又身強體壯,想來可以一探究竟的!」
「這不行,這一步之遙可隔著天地的差別,前輩是過來人自然明白…」話里話外,李應算是明白了,這人想讓他下去,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原因。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人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后說:「我有辦法讓你突破明勁圓滿,只要你下去探探路如何?」
「什麼?」李應控制不住道。
這一步之差,卻是差著天與地,踏入明勁圓滿,就意味能修行暗勁,那可是另一番天地。
「我能讓你突破,就現在!」奸計得逞了一般,他臉上突然浮現出一份詭異的笑來,半張臉藏在黑暗中,像是一個窺視人間的魔鬼。
這笑容嚇得李應止不住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說:「你要什麼?」
「哈哈哈哈,倒是個機靈的小娃娃!」他大笑著低下了頭,冷冰冰的說了兩個字:「自由!」
說出這話時,李應看見他眼裡閃過了一絲血光,那裡面似乎沉著血海屍山。
這個人,究竟為什麼要被困在這裡…李應想不通也沒聽過江湖上有這號人,可以幫人突破。
「好!」
咬了咬牙,李應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突飛猛進,但是明勁圓滿終究太難,他可不想如那些江湖上的老人一般,二十五歲之後方才踏入暗勁的境界。
「好小子!」很滿意李應的抉擇,這人臉上露出來意味深長的笑容,伸手招呼李應走了過去。
「看這裡。」他輕輕伸出了右手的指甲劃過了左臂,割開的地方裸露出來了一些乾巴巴的肉絲,沒有一點血色。
而他眼裡沒有任何疼痛,好像不是自己的肉體一樣,又伸出手指狠狠的在肉絲上擠了起來,最後流出了一滴,像是酒漿般稠的血珠。
「張嘴!」他冰冷開口。
李應心裡猜到了一二,古怪的看了一眼這人,隱隱感覺到一股殺意后,無奈的張開了嘴。
只見這人屈指一彈,那粒血珠就已經飛入了李應嘴裡。
入嘴時李應震驚了,這粒血珠滾燙無比,可卻硬的像一塊石頭,在嘴裡慢慢的融化,和著口水,一起流入了腹中。
一股熱流突然從丹田升了起來,李應感到身上的經脈都要沸騰起來,正面紅耳赤之際,他睜眼看了看這人,他冷眼看著李應,好似看著一個仇人。
他絕對不是人…李應心裡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