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第89章 第 89 章

月城憐司慌亂了一瞬,他沒料到不過一照面就被哥哥發現了。

「呃、」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找不到更溫和的說法,蔫嗒嗒地垂下頭,「男、男朋友。」

十分沒有底氣,且心虛。

果然是這樣。

月城雪兔深吸一口氣,緩緩擠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記憶里小豆丁一樣的弟弟轉眼間也到了戀愛的階段……

雪兔一副不得不接受的表情,叫木之本桃矢深有同感。

他設身處地想起妹妹身邊的某個臭小子——糟糕,拳頭硬了!

把一瓶冰汽水放到雪兔跟前,木之本桃矢拍拍他的肩膀。

沒辦法,弟弟妹妹長大了,總得接受的。

「太宰君是黑手黨?」月城雪兔蹙眉問道。

「前·黑手黨!」月城憐司立馬回答,強調道,「現在在偵探社工作。」

看著弟弟恨不得把「已經從良」幾個字刻在臉上,雪兔嘴角抽了抽,他什麼都沒說呢,這就護上了。

「我不是反對的意思。」雪兔無奈,「不過這幾天你先住在家裡。」

月城憐司點點頭,他其實有一個疑問,雪兔到底是怎麼發現他和太宰的關係的?

「很明顯。」木之本桃矢拆了罐草莓牛奶給他,月城憐司不在,家裡的草莓牛奶都快過期了。

「?」月城憐司疑惑轉頭。

「你的困惑都寫在臉上了。」木之本桃矢聳聳肩,解釋,「關於我們怎麼發現的——姑且稱之為情侶氛圍?」

連桃矢哥也……?

可是他和太宰才剛交往一天、還是兩天?真的有所謂的情侶空氣嗎?

月城憐司糾結地想。

「總之這兩天……」木之本桃矢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雪兔,在視覺死角對他做口型:你哄哄雪兔。

月城憐司微不可查點點頭。

短暫的假期里,他乖得像只鵪鶉,哪兒也沒去,還下單了許多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東西送給雪兔。

「這一杯能裝一口水嗎?」月城雪兔舉著一個超小型復活節石像外型的杯子,掀起做成石像頭蓋骨的杯蓋,表情一言難盡。

「很可愛誒,哥哥不覺得嗎?」月城憐司倒了一瓶蓋的礦泉水,躍躍欲試往杯子里倒。

「食玩?」木之本桃矢從廚房出來,解下圍裙,「蠻別緻的,一會兒再玩,先吃飯。」

坐到熱騰騰的飯菜前,月城憐司想起來,他和太宰治好像一直在點外賣?

啊,這條要對哥哥保密。

聊天軟體最近的記錄里,前幾條都是太宰治拍過來的午餐和晚餐,大差不差都是那幾家吃慣的店。

如果不是月城憐司提醒,他懷疑太宰會一覺睡到下午,餓到晚上后將就著點一頓飯。

除此以外,月城憐司的聯繫情報屋和黑客給他發了消息。

他拜託對方幫忙定位自己前一個手機的下落。

原以為這不會花費多久,沒想到黑客告訴月城憐司,關於手機的痕迹被清掃地極為乾淨,只能查到最後出現在東京。

情報屋則表示愛莫能助。

線索斷了。

一瞬間,月城憐司腦子裡閃過無數個陰謀論,他的手機有什麼好查的?酒廠還是警視廳?

他正打算繼續追蹤時,收到松田陣平的消息,約他明天見一面。

出於謹慎,松田陣平第二天的時候轉院了。

後來證明,月城憐司的擔憂是對的,護士無意間提到有人打聽過松田陣平的情況。

轉院后躺了兩天,松田陣平再也躺不住了。

本身沒傷到腳,傷更不算嚴重,朝黑田兵衛打了五六次報告,總算得到批准出院。

「哥哥我去找陣平。」月城憐司同雪兔招呼一聲,拿起圍巾往脖子上隨意裹了幾圈。

風不算小,沒走幾步,他下半張臉埋進了暖乎乎的圍巾里。

咖啡店。

月城憐司到得早些,遠遠看到松田陣平風衣的一角在風中獵獵,叼著一截煙,煙灰被大風碾碎,飄散開來。

很酷,但是手臂吊著繃帶,瞬間多了一絲搞笑氣息。

看到窗邊坐著的人,松田陣平捻掉剩餘的半截煙,朝月城憐司輕揚下巴。

唔……還是超酷。月城憐司同他彎彎眼睛。

松田陣平走到月城憐司跟前時,衣服上只餘下極淡的尼古丁味道。

「陣平。」月城憐司打招呼道,「已經歸隊了嗎?」

「嗯,這兩天警署忙得腳不沾地。」松田陣平應道。

他剛出院就迫不及待回了警局加入零組,現在比起月城憐司,他對降谷零的處境更為清楚,對方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跳舞。

「你呢?」松田陣平瞄了眼小票,月城憐司給他點了杯拿鐵。

「學校給我放了三天假,這兩天住在哥哥家裡。」

無意間,月城憐司捏著小銀勺攪動咖啡,一時間忘了還有拉花,可愛的小狗圖案混作一團。

松田陣平瞥了眼糊成亂七八糟的牛奶,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抿了抿被風吹得乾澀的唇。

「很早之前,研二就建議我說清楚,」松田陣平抓了抓捲毛,鮮少地拐彎抹角起來,「但我一直認為需要一個正式的場合……」

隨著松田陣平說話大喘氣,月城憐司的心跳也上下起伏。

察覺到松田陣平要說很重要的事情,他捏著銀質小勺子,就像牢牢握住電車上的吊環,不肯鬆手。

「爆炸那天、」咖啡正好端上來,松田陣平接過,拿鐵上的拉花不知道應景還是不應景,是一顆白色愛心。

「我判斷我的生還幾率不高,畢竟井端幾乎在警視廳大樓最里側。」

安全係數最高,同樣意味著一旦出了意外,最難逃脫。

聽說輕傷得救是因為黑田兵衛力排眾議要求優先營救自己,松田陣平出院第一件事就是感謝對方。

「做完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給你發了一條、」經過長長的鋪墊,松田陣平終究還是得說到這件事。

「警視廳把我的手機送回來了,裡面沒有陣平的信息,所以我想是不是在之前的那個手機里。」月城憐司看到松田陣平微微點頭,繼續道,「我求助了一些灰色渠道,只能確認它最後出現在東京。」

月城憐司的話叫松田陣平稍稍放鬆了些,這證明至少他不是一座孤島,對方也在嘗試靠近自己。

今天沒有花束,沒有驚喜,沒有松田陣平預想的一切,但經歷過劫後餘生,他明白形式並非最重要,更重要的是開口的勇氣,和對方的想法。

「我……」喜歡你。松田陣平在心中呢喃,像是正式告白前的排練,也像是面臨最終審判。

月城憐司僵硬又局促地動了動肩膀,鬆鬆垮垮的圍巾順著肩胛線滑落,垂在胸前。

店內開了暖空調,他索性取下圍巾。

松田陣平隨意掃過他露出來的一截脖頸,忽然,他的眼神被死死釘在某處。

白皙的皮膚上,幾抹淺淺的淡紅彰顯著自己的存在,像一個印記,警告所有覬覦的人。

他當然不會認錯,那是吻痕。

忽然間,所有聲音遠去了。

大腦無法分析攝取的任何信息,血液撞擊在血管上,轟隆作響,擋住了松田陣平的聽覺。

他近乎失焦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淺藍色瞳孔。

「研二偶爾是對的。」松田陣平試圖扯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嘴角卻像是有千斤重,「是該早些。」

也許他的表情扭曲得可笑。松田陣平想到。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依靠黑色的瞳孔,捕捉光感信息,甚至視覺中樞短暫失去了整合信息的能力,以至於畫面近乎模糊。

松田陣平差點忘了呼吸,但隨即,冰冷的空氣灌入氣管,產生灼傷的錯覺。

虛幻的痛感將他拉入現實。

他無比清晰地發現,已經遲了。

「嗯?」月城憐司不知道松田陣平怎麼突然變了話題,「陣平你說短、」

「零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松田陣平猝不及防地打斷他的話,月城憐司果然被他糟糕的借口吸引。

「安室?」月城憐司頗感意外,所以簡訊講了安室透的事情?

「零之前告訴我的,姑且稱之為都市傳說?」松田陣平故作輕鬆道,嘴唇不自覺抿成一條直線。

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向月城憐司頸肩極淺極淺的紅色。

松田陣平從錢包里摸出一枚五円硬幣。

「他從情報販子那裡聽說,許願就會有神明回應你,代價是五円?」他維持著輕快的口吻。

銀光鋥亮的硬幣在松田陣平沒中槍的手指間靈活地翻滾、打轉。

毫無疑問,安室透說的是夜斗,月城憐司摸出同樣的五円硬幣:「也許不是都市傳說呢?」

「陣平許了什麼願望呢?太過分的願望神明不一定會同意哦。」家裡的小神社有在好好地供奉,他也養成了隨身帶幾枚硬幣的習慣。

頭頂營造氣氛用的暖光投射到月城憐司眼睛里,泛起細碎的漣漪,松田陣平深深地注視著他,試圖從湖面撈起星光,但註定一無所獲。

「願望嗎……」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單純地順著話頭接下去。

如果摩天輪那天沒有意外,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但是,沒有如果。

「零趁早結束任務回來?零那傢伙現在變得滴水不漏,真該讓研二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松田陣平想問很多,卻只能反覆聊著沒營養的話題。

「有點困難。」月城憐司苦惱地想,打擊組織是持久戰線,現在雖然形勢大好,但安室透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卧底任務。

時間不知道怎麼過去了。

潦草喝完一杯咖啡,松田陣平率先起身。

推開店門時,他習慣性地說:「我送你回家?」

「啊、」松田陣平喉嚨間冒出一個短促的音節,自嘲道,「現在應該輪不到我。」

風鈴撞在玻璃上,叮叮噹噹,清脆歡快。

「陣平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月城憐司眼神從一隻小雀上轉回來,疑惑地看著他。

「不、沒什麼。」松田陣平垂下眼,「走吧。」

「我還有事,不送你了。」松田陣平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夾在指尖沒有點燃。

「路上小心,注意休息,不要太累。」月城憐司走向街道另一端,同他揮揮手。

牙齒輕輕咬合,叼住煙的濾嘴,松田陣平摸了兩次才摸到打火機,

嚓、沒點燃。

嚓、竄出的疾風吹熄了火光。

第三次,沒點燃。

他煩躁地甩了甩打火機,

嚓嚓、一小撮小火苗終於冒了出來,顫顫巍巍地點燃煙。

尼古丁燃燒,濃郁的煙草味經過乏善可陳的濾嘴,爭先恐後湧入他的口腔,帶著苦味。

不甘心,沒有更早告白的自己。

臨時退縮的自己,不甘心。

但松田陣平又做不出插足當第三者的事情。

打火機放回口袋裡,手指碰到冰涼的金屬。

是那枚五円硬幣。

松田陣平端詳了一會兒,將硬幣放在拇指指甲蓋上,稍稍用力,硬幣旋轉著飛向藍天。

如果真的有許願之神,他只想問問,如果能重來,先表白的人是他,會有機會嗎?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

在松田陣平驚愕的視線里,一隻手憑空出現,抓住了那枚騰飛的硬幣。

穿著深色運動裝的神明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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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劇透后我成了超級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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