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烏合之眾

朦朦朧朧間，有人敲了敲門，叫道：「七哥，師叔他們回來了，就等你了！」

楊濤銘罵罵咧咧的起床開門，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到半夜時分，並隨同前來的八師弟一起走向隔壁的小院，隨口問道：「樓里沒什麼事吧？」

八師弟楊濤聲笑道：「有我在能有什麼事啊？嘿嘿……」

楊濤銘踢了一腳八師弟，笑道：「這麼多達官顯貴沒什麼有意思的事嘛？」

「不就那些爭風吃醋的事嗎？嘿嘿，不過今晚的客人都是朝廷里的大人物啊，互相都認識，那些姑娘們可是賺翻了，哈哈哈……」楊濤聲笑嘻嘻道，兩人便來到了隔壁小院里的一個房間里。

只見房間里坐著四人，一個清風道骨的老者，便是六師叔。

一個滿臉鬍渣的青年，是大師兄。

一個胖的跟豬一樣的二師兄。

還有一個無精打采一直打哈欠的男子，是三師兄。

「老九呢！」楊濤銘進來看了一眼就罵道。

「上茅房去了。」三師兄打著哈欠道。

楊濤銘一臉沒好氣的便走到床前，躺了下來。想想又覺得不妥，起身罵道：「一個個都死哪裡去了？這幾天都是我一個人看場子打架，比武老子不去了，你們去。」便又躺下來背過身去了。

「師叔，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幾天沒教訓就上房揭瓦了！」打哈欠的三師兄罵道。

「怎麼了？讓你看兩天場子就嘰嘰歪歪了！」二師兄來到床前一把抓起楊濤銘，楊濤銘掙扎了一下，便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動了。被二師兄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們也別欺負小七了，好好的一個人，就是被你們罵傻了，哎，怎麼向你們五師叔交代啊？」老者唉聲嘆氣道。

眾人瞥了瞥楊濤銘，又看了看六師叔，點點頭表示贊同。

老者連忙道：「小七，給我一百兩好不好，明天你知道的，我這可是給我們撐面子啊！」

……

一個男子推開門，邊系褲腰帶邊坐下喝了杯茶，向楊濤銘擠眉弄眼起來。便是九師弟楊濤浪了。

「那明天幹什麼？」大師兄楊同一問道，「我很忙的！」

「早上去看比武大會唄，有什麼事七皇子跟比武場那邊會通知我們的。」老者道：「這才什麼時候啊，好了，大家睡覺。」

「你們把我叫醒過來，就說這？」楊濤銘一拍桌子罵道，便站了起來。

幾人眼勾勾的看著他，二師兄道：「你想怎麼樣？」

「那個，我今天看見明將軍了。」楊濤銘嘿嘿笑道。

三師兄道：「全長安城的百姓都看到了，怎麼了？」

「那你們呢？」楊濤銘道。

幾人面面相覷，九師弟楊濤浪便是笑道：「我在懲奸除惡呢，哪有七哥你這麼有空啊，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這下楊濤銘成了最遊手好閒之人。

楊濤銘便把看見明將軍的場景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還說了自己的感受......

幾人聽的莫名其妙，什麼一會有一會沒有，亂七八糟的。

「師兄，你不會看一眼就被那明將軍嚇破膽了吧？」九師弟嘿嘿道。

「你小子別打岔，」老者慎重的說道：「這明將軍不可妄議，你們小師叔那德行，能在他手下當上這封疆大吏，此人絕不簡單。」

眾人紛紛點頭贊成，又看了看老者，覺得他話裡有話，什麼叫小師叔那德行？還不是跟你們幾個大的學的啊？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

眾師兄弟便紛紛散去，來到內院里，看還有大半客商在飲酒作樂，那熱火朝天的場景，幾人紛紛表示羨慕……

「老大，你羨慕什麼？錢輸光了才知道回來的吧？」楊濤銘揶揄道。

「你小子，能不能說句人話啊？師兄我有這麼不負責任嗎，回來罵，不回來又罵！那我以後不回來了！」滿臉胡茬的大師兄罵道。

「你不是回來拿錢的？」眾人齊齊鄙夷的看著他。

楊濤銘跟幾人嘀咕了一下，眾人嘖嘖稱奇，居然來了這麼多大人物，卻是他們幾個始料不及的。

「我跟你們說，鴻運賭坊已經開出奪嫡的賠率了，二皇子的最低，一賠二呢？」大師兄道。

幾人連忙叫他小聲點，大師兄罵罵咧咧道：「小什麼聲啊？這是鴻運賭坊開出來的賠率，有什麼說不得的，今晚這些達官顯貴們在這裡你們以為是喝花酒啊？肯定是討論押寶哪個皇子的事啊，明天全國的賭坊就都要開庄了，說不定現在已經開了呢，哼！」

「我們是七皇子的人啊！」二師兄低聲道：「你小子賭傻了？買對家贏？七皇子知道了不砍死你？」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

「哦，對哦？」大師兄撓撓頭不好意思道：「你說的蠻有道理的啊，我還沒下注呢，你們知道的，我還在觀察呢，可是七皇子那是一賠一百啊？那我買七皇子？」

「你去死吧！」幾個師弟聞言同時一腳蹬踢向大師兄。

幾人正談話間，只見幾個喝的半醉的年輕人架著一個男子，下到樓來，楊濤銘對幾人嘀嘀咕咕道：「這些就是負責長安城軍營的副都統，你們幾個看仔細了，惹不起惹不起……」

幾個師兄弟中就楊濤銘在花滿樓的時間最多，知道的達官顯貴也最多，其他幾人來了就是往椅子一躺，喝茶看書，吃飯，睡覺，走人......

「你小子可以啊，都認識啊？」大師兄道嘿嘿道。

「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啊！」楊濤銘笑道。

「七哥還不是看上了小蘭，不然今天估計他都不知道在哪個窩裡呆著呢？嘿嘿嘿……」九師弟楊濤浪笑道。

楊濤銘用力一拍他的腦門，罵道：「就你嘴多。」

「我要找柳姑娘，你們帶我去，我要找柳姑娘......」被架著的男子，正是李春，大聲喊道。

旁邊一男子一掌劈到李春的后脖頸，便把他劈暈了過去，罵道：「老子可沒說請花魁啊，趕緊拖走啊！」幾人立馬便拖著李春出去了。

樓上的客商見狀哈哈大笑，院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眾人留下最小的九師弟看著場子，以防萬一，便屁顛屁顛的回小院去睡覺了。九師弟也是來到一樓的一間值班房間，關上門插好門栓便是倒頭就睡。

翌日清晨，武當派眾人起床，修鍊完功法，便在院內對練了一會，便一一去廚房那裡吃早飯了。

「呦，小蘭啊？又給小七準備早飯呢？」二師兄嘿嘿笑道，拍了拍肚子，「好些日子沒見了，越來越水靈了。」

「二爺，你別說笑了，你們能不能不要叫七爺去比武了？」小蘭拿出一筐饅頭包子，還有白粥，油條。

「就你個小丫頭知道心疼小七，哈哈哈」二師兄左手一個饅頭，右手一個包子邊吃邊道，「小七待會來了，你可不能再說了哦，他要是一生氣，不要你了，哈哈哈……」

「我，我知道了。」小蘭轉身回到廚房裡了。

「小丫頭，我跟你開玩笑的呢，小七要是不要你，我第一個打死他，嘿嘿……」二師兄開心的喝著粥。

「你小子瞎叫什麼呢？一大早起來就知道吃吃吃。」楊清風走進來罵道。

「那你來廚房幹嘛？」二師兄哼道。

「老子看你吃的這麼多，給你分擔點。」楊清風罵道，舀了碗粥，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眾人紛紛來到廚房的小院里吃起早飯，四周忙碌的伙夫，學徒們各忙各的，也不理會他們。

一開始他們還有點拘謹，這都十多年了，崑崙派的眾人平時也就是那樣，該吃吃，該喝喝，又煩那些繁文縟節。他們來了就吃飯，吃完了，菜也不收，碗也不洗，反正就這麼過了十來年了，眾人也都習慣了......

倒是這七爺這小半年幾乎天天有空沒空就來吃吃喝喝，有點反常，後來跟樓里的其他人聊起來才知道，這七爺居然對那小蘭有情意？這下好了，啥累活都不敢讓小丫頭幹了，過了段時間，那七爺自己花錢請了兩個伙夫過來，分擔那小蘭的工作，大爺就是大爺......

「喲，老楊啊？好久沒看見你來吃飯了啊？都去哪裡風流了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提著菜刀過來道。

「你小子，再過幾天就比這小子還胖了。」楊清風道，便看了看二師兄。

二師兄懶得理會師叔，又吃了一個包子，看著空空蕩蕩筐子對楊濤銘道，「你小子還不去多拿幾個包子？別把師叔餓著了。」

楊濤銘拿著筐子，進去了廚房拿包子饅頭，看著小蘭在一邊揉著麵糰，楊濤銘想說什麼又沒說，裝滿了便出去了。

眾人吃飽了，已快到巳時了，便要起身前往比武場看熱鬧去。

楊濤銘示意幾人先去，自己等一會就去。

幾人嘿嘿笑起來，那二師兄卻是大聲叫道：「小蘭，小七要是欺負你了，跟二哥說一聲，老子打死他。」

眾人笑嘻嘻的便離開了，院內的眾人也是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楊濤銘。

楊濤銘等了等，見那小蘭沒出來，只得灰頭土臉的離開了。經過前院櫃檯的時候，便順手拿了一大包瓜子出去了。

來到前庭，幾個護院正躺著坐著插科打諢，那小武見楊濤銘過來，連忙跑過去道：「七爺，帶我一帶好不好？太貴了太貴了，一兩銀子的門票啊？」

「你個臭小子，就知道拍馬屁，怎麼就不叫我師兄他們帶你去啊？」楊濤銘道。

「叫了啊，他們說只有你有錢，我看他們也確實沒錢啊。」小武笑嘻嘻道。

「這？」楊濤銘一陣無語，道：「好吧好吧，不能虧了兄弟們，你們幾個誰武功最高帶誰去。」

旁邊的七八人聞言，紛紛表示同意，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這裡就小武功夫最好啊。

一人連忙道：「我們還是石頭剪刀布吧。」眾人紛紛表示同意，那小武卻表示不同意，雙拳難敵四手，但是沒辦法，妥協了......

幾人便一對一的石頭剪刀布，最後，居然還是小武贏了，那小子便哈哈大笑道：「兄弟們，承讓承讓。」

兩人便向比武場走去。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跟旁邊相熟的人打招呼。

「小蘭，七爺走了，你不去送送？」那胖廚師來到廚房笑道。

那揉著麵糰的身影一頓，小蘭回過頭來，用滿是面塊的手摸了摸臉上的汗。

「我跟你開玩笑的呢，你別哭啊，要是被七爺知道了，我可要被打死的啊。」胖廚師慌忙道。

「我去打死他！」小蘭罵道，「我哭什麼哭啊！」

見那小蘭要衝出門去，胖廚師連忙張開雙手，擋住門道：「小蘭，平日我可待你不薄啊，你洗把臉再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