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刀殺人
「不用試探我,李鳶儀的事,我會親自找她。」
方林說完后準備站來結束這次談話,短短几句話他已經排除了綝王的嫌疑,姓張的錦衣男子說的沒錯,能救的只有自己。
他有預感,這案件的真相足以讓兩位皇子共同受益,而他自己將會在這片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
「這麼快就排除我的嫌疑了?」
方林站起來拍拍屁股,將那壺酒拿起來揣在胸口,微微一笑:
「謝三皇子賜酒。」
三皇子緊跟著站起來,走到方林面前壓低嗓音:
「果然聰明,你那殺人手法我可是研究了四天,如果不看卷宗,真想不到如何做到的。」
「眼界要往外放一放,不要學我那廢物皇兄天天就知道打壓內部,我希望你查出來的結果抄送一份送到綝王府。」
方林轉過身擺擺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現在他要再次回去梳理卷宗,從頭推斷。
前世教的老師說過,做特工首先要學會偽裝,那麼反過來去掉偽裝后的特工,將會是黑夜裡的燈,很亮很顯眼。
方林回到屋內,將卷宗從頭看到尾,拋開綝王這個因素后,思維瞬間擴散出去。
「內部沒有必要連著殺死三個部門不主要人員,一位刑部,一位大理寺,一位縣令,這三人完全沒有交集卻同時被殺。」
方林將這三位大員名字寫到紙上,大腦瘋狂運轉,尋找他們共同點。
在將線索一一排除,剝離后指向了他們共同經手的東西-通關度牒。
外域進入大正邊關時,會註冊度牒,這度牒需要分別給當地縣令,大理寺寺監以及刑部司門郎中備案。
也只有這一條線索這三位大人同時經過手。
那麼線索明朗了,現在要查的就是度牒備案會不會少一頁記錄,如果少,那就證明思路是對的。
「金翰,你去查一下三位大人通關度牒備案記錄,看有沒有被撕,被毀的痕迹,快去,瞪什麼眼。」
「耽誤了你家主子的事情你擔待的起?」
方林望著傲嬌的金翰斜著眼仰頭走走出大門,慢慢的蹲在地上。
思路對了,動機是掩蓋進關的事實,現在就該看看怎麼混出府門而不被發現。
還有她們會藏在哪裡?連夜逃出長安?不會,行為詭異的女子跑不出去。
在長安,根據她們的行事風格背後一定有人出謀劃策,況且她們為了掩護進關人一定會在長安將水攪得更渾一些。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哪個地方引起轟動,才能將這件事情熱度轉移過去。
不一會金翰推開門,站在門口還是那副斜眼狀態,不緊不慢的說著:
「有被撕過的痕迹,不過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情。」
「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讓你心裡有點準備,但又怕你一不留神又出去殺人,很是糾結。」
方林臉上浮現出笑意,伸出一根手指頭,神采奕奕的說著:
「先別說,我看看思路對不對,現在過去四天抓不到人,一定會採用地攤式排查,如果我是策劃者。」
「我會出一個烏龍轉移百姓們注意力,百姓不關注,官府壓力就會小,上面也會鬆一口氣,畢竟天子腳下大臣被殺,很恥辱。」
「太子現在需要的是我來查出線索,好解了剛立儲門徒被殺,現在一點線索沒有的局。」
金翰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斜著的眼恢復正常,左手拿的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手指著方林說著:
「你在猜猜是什麼烏龍事件?你猜對了我老金服你。」
方林臉上神色暗淡下來,轉過身去彷彿老了幾歲,就連嗓音也變得滄桑:
「看見李府貼的喜字時候,我還很納悶,出了這樣醜聞的女子哪家敢上門提親?」
「是兵部尚書家吧?李鳶儀要嫁給我弄死的那位。」
金翰雙手抱拳,低下頭沉悶的說著:
「我老金服了,這輩子除了張先生之外,你是我第一個服的,昨天張先生對你讚賞我老金還有些不忿,老金是個粗人,還請方先生原諒先前的無禮。」
方林擺擺手,示意無礙。
將調查結果寫了兩份一份給了金翰,一份偷偷的送到了綝王府。
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養心殿內。
皇帝吳世身穿龍袍,望著下方跪拜的三位,端起茶杯又放下,幽幽一嘆:
「四天了吧,在朕的腳下殺大臣,還沒找到線索?百姓們現在都在怎麼議論朕?」
「說說吧。」
這時候太監匆匆趕來,在吳世耳邊輕聲的說著:
「太子跟綝王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吳世陰沉著臉,將書桌上的印台狠狠的仍在三位跪在地上大臣身前,咬著牙喊出:
「宣。」
太子與綝王同時進入殿內,越過三位頭杵在地上的大臣,雙膝跪地。
「兒臣參見父皇。」
吳世擺擺手,伸手接過太監端的茶:
「起來吧,有什麼事能讓你倆同時過來?」
太子站起身來微笑著示意三皇子先說,三皇子大大咧咧的往那一站開口道:
「父皇,這兩日朝中流言頗多,兒臣為自證清白特調查了三位大臣死亡案件,現有重大結果。」
吳世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走下台階,將手裡的茶碗遞給太監,轉頭望向太子:
「你呢?」
太子陰沉著臉,低下頭抱拳:
「兒臣也有三位大臣死亡的重大結果。」
吳世坐回龍椅摸著鬍子笑著說:
「難得,你倆同時找朕,同時說有重大線索,誰先說?」
太子與三皇子同時開口。
「兒臣先說。」
又同時對視一眼:
「兒臣懷疑兵部尚書為幕後之人。證據基本確鑿!」
吳世饒有興緻的哈哈一笑,將手肘搭在椅子上:
「難得這次你倆沒掐架,說說吧,誰查出來的?」
太子搶先一步:
「回父皇,是一位囚犯,他叫方林。」
吳世望著三皇子:
「你呢?」
「回父皇,也是方林。」
吳世站起來在養心殿來回走動:
「都核實過了?是真的?」
三皇子搶先一步喊著:
「回父皇,當方林將真相查明后,兒臣順著寫的疑點線索,從頭查了一遍,確實如他所調查的一樣。」
吳世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兵部尚書真有問題?」
「小李子,宣方林過來,朕要看看這是為何方神聖,能讓朕的兩個兒子這次沒有互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