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爭起
方林望著這位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兵部尚書，長長呼出一口氣：
「因為你要死了，總要讓你死的明白一些。」
「喜字漿未乾，按照李府以前做派，嫁人這事總的門前喜慶一些。」
「而那天門前冷冷清清，證明匆忙貼上的，況且李鳶儀出了醜聞，沒有誰會願意娶這女子。」
「我讓金翰去三位官員家調查，不管結果如何，都會經過你魏府。」
魏欽抬起頭雙眼無神的望著神采奕奕的方林，咧嘴一笑：
「這麼說太子也被你利用了？」
方林搖了搖頭，伸出三根手指頭：
「錯，還有綝王，與皇上。」
「我將調查結果分別送往太子與綝王住處，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綝王那天如果沒有等我，我也會想辦法送過去，只有他兩個同時上殿，我才有活命機會。」
「至於陛下？他要的只是新立的太子位置坐的穩一點，不至於被綝王壓制太狠，所以哪怕知道疑點重重也會將錯就錯。」
魏欽慢慢站起來，沖著方林伸出大拇指，轉過身來步履闌珊地走向草堆：
「好算計，可憐我魏沁一家為大正立下汗馬功勞竟落的如此田地，你說的沒錯，你只要活著我一定會將你扒皮抽筋。」
「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我會殺了李鳶儀一家，就是因為這個賤人，害的我兒橫死，我魏家轟然倒塌。」
方林將笑意收回，換上平靜的面龐，他有些膩了。
原本想說的話，現在卻說不出口。
如果不是生死對立，魏沁這樣的人，可以深交。
時間就這慢慢的流淌著，魏沁三司會審后就地斬首，三位大人的死亡案算是落下帷幕。
轉眼間九月悄悄溜走，十月到來，方林坐在破舊的轅門外，望著舉家搬走的李府時不時的出神。
從那天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李鳶儀。
這天照往常一樣，方林從門口站起來撿起掃把，照著門框院落打掃著。
院內僅有的一顆樹飄下些許黃葉，顯得格外蕭條。
他望向門口處，一襲白衣的張先生站在那，婁著腰，握成拳頭的手浮在嘴前不停的咳嗽著。
方先生緩了緩，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像冬日的暖陽般總會給人一種溫暖：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方林點點頭，將手中的掃把放在門口台階上，伸了伸手示意方先生進屋。
屋內很是簡陋，一床，一桌，一搖椅。
方林尷尬的撓撓頭，平時一人居住沒覺得有什麼。可來了客人時才發現，確實簡陋了些。
方林將搖椅搬到桌子前，倒了杯白開水放在桌上，扶著張先生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張先生喝了口熱水，緩和了些許：
「方林，自己住的寂寞嗎？」
這是什麼意思？張先生這句話讓方林大為警惕。
方林走到另一邊雙手撐在桌子上，他總覺得今天張先生的笑有些詭異：
「張先生現在坐起紅娘生意了？」
張先生小抿一口白水，嘆了一口氣：
「我覺得你會寂寞，所以給你找了個。。」
張先生突然咳嗽了起來，從門外跑來一隻斑點母狗，小跑著進來后圍著方林不停的轉圈。
方林只感覺背脊發涼，雖說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另一個世界久了，難免會寂寞。
可這狗？也就能有個精神上的安慰吧。
張先生咳嗽一聲，將最後一字艱難的吐出來：
「事。」
找了個事？方林將腳下的斑點狗輕輕踢到一邊，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小迷茫。
一直想著該做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做起，在異世界重活一世總不能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吧。
至少該留下些什麼。
「什麼事？」
方先生臉上浮現出一絲暗淡，慢慢的講述著。
大體意思就是說，那天太子吳乾去尚書府抓魏沁的時候，皇帝吳世將三皇子綝王叫到宮中。
安排了下太上皇行程，果然那群刺客是奔著太上皇去的。
中間有一位西絕刺殺大師混在內，如果不是提前轉移太上皇，恐怕已經被得逞了。
這事證明方林調查掩蓋有人入關基本一致，幕後為西絕國。
所以皇上大怒，將抓到的幾名刺客斬首後派一名使者前往西絕。
沒想到的是西絕直接將使者斬殺，併發兵大正。
而此時大正又連續兩年乾旱，國庫空虛，陛下本想御駕親征提升士氣。
卻被朝中大臣阻攔，最後由太子率領二十萬大軍，牛孔魏為將軍出征西絕。
距離現在已經三月之久。
方先生緩了緩，神色略顯疲憊，雙手放在腦後將身子靠在搖椅上輕輕的晃著：
「太子走後，我一人主持長安事宜，邊境那邊有些乏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一趟邊境。」
「我有不好的預感，這次西絕的進攻很是蹊蹺。」
方林站起身來給自己添了一杯白水，細細的喝著，白水的無味讓他的思維打開。
去邊境未免不是一個機會，可以把先前欠的人情還上。
也可以試著打下一番基業，這樣進入朝廷不至於被打上某某某的標籤。
方林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事可以去，隨即放下茶杯：
「什麼時候出發？地點在哪？」
張先生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咳嗽兩聲笑著說：
「不錯，果然沒看錯人，你跟我一樣也是寂寞的人吶。」
方林望著張先生一臉享受的摸著那隻斑點狗，一臉的陶醉於眼中浮現的憐惜。
慢慢的向後挪了幾步，拉開些距離。
張先生將斑點狗抱在懷裡，在搖椅上站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向外走去：
「方林，路是自己選的，也是自己走的，至於精不精彩，至少走過再說。」
「此去邊境，切記先謀己身，在謀大局。這乃梟道也。」
「盤纏，地圖與信物馬上送到，越快越好，我剩的時間不多了。」
方林目送張先生離去，恭恭敬敬的彎下腰，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對人產生敬佩之情。
不一會兒，幾位小斯帶來一匹馬與一個包裹，放下后就此離去。
方林將包裹打開，裡面放著一份地圖，一把鑰匙，一塊銀色牌子與幾十兩銀子。
他拿起牌子，正面刻著：蟄。背面刻著：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