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瞎子

柳成風愕然看著一切，熱鬧的客棧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人色。有說有笑的馬匪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儀態，只不過眉心處，皆有一點硃砂。看到這一幕女人又笑了，還是那麼美，只不過這一笑，令少年發自內心的感到膽寒。

「沒想到，二十年前名動中都的無情堡三掌柜，追魂手萬流宣，真的在這遼都大漠隱居了二十年，您猜猜，你的鬼手還拿不拿的走你的命！」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漢子摘下闊劍，用悶雷般的聲音道。

「嘖嘖嘖，多少年了，萬流宣這個名字早都聽膩了，還不如死老頭這個名字來的順耳。」依舊是軟綿綿的聲音，但老掌柜的眼已經微眯了起來。那隻藏在袍子里的左手卻是已經逐漸變黑，散發著陰寒的邪氣。

「二十年不動武，你連人血是什麼味道都不知道了吧？」漢子依舊只是不動可一股殺氣已然成形彷彿掌柜一動便要暴起殺人。而女人的手中也多了幾根銀針笑容漸漸寒冷。

「不......不......不行！殺他，得先殺我！」一名臉色發白的少年，橫立在老掌柜中間手裡握著的是那把還沒有開鋒的菜刀哪怕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在發抖，他的聲音依然恐懼而又堅定！

「滾！」這是掌柜的回應。

黑如鐵塔般的漢子狂笑，眼裡的森寒不減反增：「哈哈哈！萬流宣啊萬流宣你可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啊！也罷，殺！」言罷殺意暴增向前猛踏猶如黑色的狂風席捲而來，手上大劍重劈，想將二人腰斬，同一時間女人也翩翩起舞，飛躍而來手裡的銀針飛速抖出，宛若晶瑩的露珠射向二人。

「哼。」萬流宣冷哼一聲，右手如電，向前虛抓，卻不是襲敵，而是抓起柳成風的后領向後甩去，並運起左手硬接了女人的飛針同時后踏，躲過了漢子的重劈。

轟！

地面被劍和纏在劍上的殺氣轟出了一個溝壑。眼看一擊不中漢子一聲大吼正欲與女人一起再次襲殺，驀然間，一股磅礴濃郁的殺氣席捲整個客棧！猶如屍山血海倒流而下，厚重得宛若實質！其中的殺意凌厲恐怖而又鋒銳！

這一刻冷汗浸透了他們的後背，不能再上了，漢子心想。如果再上掌柜和那個少年不一定死而他和女人必死！他望向女人而女人面色難看地望著平安客棧的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老人，一個看不見的老人。

他站在門口，手裡牽著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馬，風塵僕僕的他，連頭髮上都是風沙，破舊不堪的皮裘掛在身上而背上，背著一把刀，一把天下最快的刀。比起高手他更像是一個乞丐，一個無敵的乞丐。

「唉老東西來的真是時候！」掌柜把手縮回袍子，又恢復了平日里軟綿綿的樣子，回去照顧摔在地上的柳成風去了。

「誒，老鬼，你還沒死啊？正好，來兩斤大漠燒刀子。我饞一路了。」老頭嬉笑，全然沒有高手風範。

「呵呵，二錢銀子，小店拒不賒賬。」

瞎子老頭無奈地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連褲襠都沒放過「嘖就五個銅板，咋辦？」

「窮鬼，那就替我殺這兩個人，抵酒錢！」掌柜風輕雲淡地說道。

「得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