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狐妖擄人
本來已經在心中想好了一套一套的讚美益詞，不過當來到一陣陣大風呼嘯的山頭上，看著眼前一間飽經風霜的破爛木屋聳立時，余禎年一瞬間也有點凌亂。
扶搖宗好歹也是金錢州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扶搖宗一宗之主的道場，就是這麼一件搖搖欲墜的小破屋？
不敢置信的余禎年環顧一圈，發現除了那直徑驚人的木樁外，此地再無它物。
而見到余禎年臉上的驚訝與舉動，宗主祁山洪也有些羞澀的撓撓頭。
即便曾經是一座仙閣，可如今看上去完全是一間小破屋的天璣閣，確實有點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即便害羞，可一想到眼前的小破屋是宗門四大星堂的天璣閣，在過去遙遠的歲月里，乃是一座仙居落凡間，祁山洪便又覺自豪。
不過祈禱山洪自然不可能告訴余禎年天機閣的秘密，於是只能厚著臉皮念了一遍鶴真人才剛剛聽過沒多久的詩句。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陋室雖是簡陋破敗了些，但最是自然，返璞歸真，能讓心寧靜，心靜則更能合道。」
「小友請進。」
面對祁宗主這麼雅興的說法，余禎年自然不會拆台。「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祁宗主仙居，四面來風，八方彩光，日接陽精，夜吸星輝，乃是寶地。」
聽到這一席話，不僅是祁山洪，鶴正人也微微側目，二人甚至差點以為余禎年知道天璣閣的秘密，因為天璣閣，曾經確實有次效用。
不過扶搖宗四座仙閣乃是不傳秘密，二人驚訝過後只覺得余禎年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就已經如此心思細膩，能說會道，少年心性不簡單。
而正當二老心中思量著余禎年要比余崇寧老辣得多時，心性單純的余崇寧卻無心說到：「宗主這屋子通風是好，可就是打風山上的風太大了，也遮不住雨。」
一個人說話，三個人尷尬。
面對三姐的純真心性，余禎年只能哈哈一笑。
余崇寧面無表情，不知道自己的話破壞氣氛。
剛剛還在彼此寒暄的幾人一邊生硬的哈哈笑著，一邊朝屋子走去。
走在前面的祁山洪小心翼翼的開門，生怕動作太大，會讓年久失修的門直接從門框上掉下來。
終於以最小的動靜將門推開，慶幸總算是又維護了一份薄面時，祁山洪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后，瞬間猜到發生了什麼下，立即慌忙轉身。
苔痕上階綠，雅是雅興，可地滑啊！
果不其然，初來乍到的余禎年扯到胯了。
地面上腳滑拉出長長的痕迹，在無聲訴說著余禎年雙股間的痛楚。
陣陣難以言語的痛楚襲來，神色變化的余禎年苦不堪言，他想過可能會出師不利，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個不利法！
余禎年此時甚至在懷疑扶搖宗宗主是故意戲弄自己，不然怎會帶自己來這麼一個破地！而且扶搖神木的靈根就在門外，這是隨便一個外人可以見的？
天璣閣門口前那兩個井口粗的木樁，就是扶搖神樹的靈根。
不好意思叫出口的，余禎年只能不斷倒吸涼氣，而尷尬羞愧的祁山洪與鶴真人也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尷尬安慰著。
說太直白吧略顯尷尬，不說點什麼吧，又會顯得是自己二人耍小心機。
尷尬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當余禎年慢慢緩過來后，本就有所圖的余禎年才直接開口問道。
「聽說祁宗主早年與武廟十哲的扶廷君打過一架，不知道祁宗主能不能和晚輩詳細說說，晚輩對前輩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江湖事迹，最好好奇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談判開始前，余禎年想知道扶搖宗宗主有怎樣的實力。
聽到余禎年提起這麼一樁舊事，祁山洪也有些意外，不過一想以前崇寧這丫頭沒少給身前的少年寄送劍氣留形，知道身前的少年是一個痴迷江湖的人，祁山洪也沒有藏著掖著。
別說只是說說和扶延君的一戰了，哪怕是余禎年要學搖光術，他也可以破例傳授！
對余禎年好奇，完全是因為余禎年的家世與那些江湖中的傳聞，不過現在見余禎年與宗主開始討論起以前的陳年往事，頓時沒了興趣的鶴真人又觀察打量了一會，還是沒在余禎年身上看出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后，終於是失去了興緻，起身準備離開。
雖然對武廟十哲的扶延君也十分好奇，不過想著要去安排小珍珠的住處，在師傅起身離開時，余崇寧也一同起身。
「崇寧，你不是最關心你弟弟嗎，讓他和初次見面的宗主待在一起，不擔心？」
「不擔心啊。小珍珠除了錢什麼也沒有，而宗主又是視錢財為糟粕的人，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本只是隨口一問的鶴真人聽到這話，頓時滿臉詫異。
宗主什麼時候就成了視錢財為糟粕的高尚之人了？
「崇寧，誰告訴你宗主視錢財為糟粕的？」
鶴真人想知道是哪個宗門逆子在散播謠言。
扶搖宗哪怕搖光術丟失後半部，可如果能將四座仙閣修繕，同樣能再現昔日輝煌！
聽到師傅的話，余崇寧頓時白眼。師傅有時候真的不太聰明。
「師傅你笨啊，宗主什麼人物，他要是缺錢的話，還不就是動動嘴巴的問題可我上山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聽宗主叫過苦。」
「再說了，宗主真要是喜歡錢財的人，他老人家的道場至於這麼寒酸嗎？」
鶴真人回頭看著不遠處的破敗小屋，啞口無言。
宗主他就是因為沒錢，所以連這破小屋都修不起啊！
不過鶴真人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宗主要臉。
可話說回來，這可是天璣閣，這些建築房屋用的木頭都是扶搖神木，現在扶搖神樹已死，想要修好天樞堂，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當初自己的天樞閣，還是崇寧幫忙出了不少神仙錢才修好的。
不過余禎年都出現在這了，宗主要是還沒本事將天璣閣修好，那就是宗主不配了。
「崇寧，我看你弟弟身上也沒什麼修為，他難道還沒有正式開始修行？」
修繕天璣閣的事靠宗主，鶴真人問了自己感興趣的事。
「沒有啊，小珍珠接觸修行挺早的，只是小珍珠不太喜歡修行，所以都沒什麼修為。」
余崇拜寧答到，小珍珠的資質根骨自己姐妹都檢查過了，並不差，只是小珍珠不喜歡修行，家裡也不勉強。
反正小珍珠在那她們姐妹就在那，小珍珠不喜歡修行，她們姐妹來保護小珍珠就行了。
本來還不覺得余禎年是那種紈絝的世家子，不過現在一聽徒兒這話，鶴真人頓時唏噓。
有這麼好的條件卻不喜歡修行，簡直暴殄天物了。
只要余禎年想，鶴真人絲毫不懷疑余家的財力會培養出一個怪物！
余家直接用錢堆出個半步真仙都沒問題！
在鶴真人與三姐走後，余禎年又聽了好一會的故事才獨自離開，不過在推開那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時，余禎年心中卻已經有了決心。
自己低估了搖光術的強大，也低估了搖光術對扶搖宗的重要性。
「小友，注意腳下啊，地滑。」身後傳來祁老宗主的叮囑聲，沉思出門的余禎年才小心翼翼繞過長滿青苔的台階。
走過那即便已死無數年，但枯死的木樁依舊不腐的扶搖神樹樹樁前時，余禎年稍稍停下，用手掌磨砂著感觸清晰的年輪。
「祈老宗主，這樹樁賣不賣啊，我家裡缺個好茶几。」
「小友，這木樁子是扶搖宗根本，賣不了也賣不得。」
聽到屋子中傳來的話，余禎年也不再多問，頂著大風下山去了。
能與身為武廟十哲的扶延君打到五百多個回合才敗，這還是沒有搖光術後半部的祁老宗主，要是有了搖光術後半部，又當如何？
不過搖光術對扶搖宗重要，但老宗主實力這麼恐怖，到時候真談崩了，大劍豪能不能抗住？
知道大劍豪厲害，也知道老宗主強大，但對厲害的概念不清晰，心中沒底的余禎年也不知道誰厲害。
也就是余禎年在心裡想想了，他的這個疑惑要是被大劍豪與老宗主知道的話，一個得哭，一個要笑。
木屋中，聽到余禎年竟然敢對著自己明目張胆的要買扶搖神木的樹樁，祁山洪非但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只要自己敢叫價，余禎年還真能將木樁扛回家做茶几。
「背著一道龍虎符，卻只有築基的修為，難道不是大天師給的，而是余家為其買來保命的？」
老宗主正琢磨著余禎年身上難以解釋的奇怪時，下山的余禎年眼前出現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
「余公子，三小姐害怕您找不到路，特意命我在此等候引領公子。」眉眼生魅的女子微微欠身，言語溫柔的開口。
只是看了一眼身前姿色過人的女子，不以為然的余禎年點點後跟著女子離開。
而就在余禎年不知不覺被帶離扶搖宗的一瞬間，破敗的天璣閣中，盤坐在地的祁山洪猛然起身。
「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