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試劍
金陵與歲城本就的離得不遠，加上兩地都被靈渠連同，余歲城一行人從金陵出發后，沒用幾天時間就來到了燕尾渡。
豪奢的寶船路過，引得周圍渡船上的人紛紛圍觀。
以前，只覺得金錢州余家富可敵國，但始終只是一個肉體凡胎的有錢人，可最近幾年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太過駭人之下，人們對余家的觀念，也漸漸發生轉變。
僅僅只是有錢人家的話，余家是絕對不可能抵擋住五聖世家與一眾舊神的針對的。
而且，傳聞當年將龍虎山道統拔掉的恐怖至高位，甚至都主動親近余家，為的就是庇護余家獨子余禎年！
「又是聖人轉世身，又是至高位轉世身，甚至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天庭共主，余家麒麟兒到底什麼來頭，竟以一人之力引起整座天下風雨。」
一位坐在船頭的老人開口。
而聽見老人如此不避諱的談論余家麒麟兒，在其身邊的人聞之色變時，紛紛主動遠離老人。
「老人家，我看你該是常年不出門走動的人吧。當今天下，這有關余家麒麟兒的話題，還是少說為妙，難不保為自己招來殺生之禍啊。」
一心地善良之人提醒開口。
「是啊，前段時間我那小鎮上有個守村人，生來就是大傻子，可突然有一天那大傻子說他認識余家麒麟兒，而且乃是前世之熟，頓時引得鎮上的老人小孩笑話不已，說余家之富有，哪怕是一個傻子，都會萌發親近之意。」
「可驚人的是，沒過多久，那個大傻子就突然消失了，鎮上一些好心人找了幾天幾夜都沒見著，又奇又怪。」
「竟然還有這等奇事？不知這位朋友來自哪處？」
一聽竟然還有這等奇怪事，周圍頓時有人好奇出聲。
所謂的守村人，其實就是大傻子，不過有老人說這樣的人生來就是三魂少一魂，七魄少一魄，故而生來瘋癲痴傻，而這樣的人，前世往往是窮兇惡極之輩，犯下了滔天大罪，故而投胎轉世之後天生少一魂一魄，前來贖罪。
雖然解釋不通，但奇怪的是，這樣的守村人哪怕生來痴傻，可卻從來不會夭折，或是突然死於非命，也從來不會離開出生之地。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周圍之人才好奇出聲。
「我家住雞冠山下的冥時鎮，我說的那個守村人也是鎮上的人。」
「雞冠山倒是略有耳聞，可冥時村鎮，怎麼感覺都沒有聽說過？」
有人因陌生的名字皺眉出聲，他們畢竟是生意人，也算是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了，可冥時鎮還是頭一次聽說。
「我家那窮鄉僻壤，沒聽過才正常，反倒是高聳入雲，狀如雞冠的雞冠山要出名得多。」
耳朵里傳來周圍眾人的討論，盤坐在船頭的老人始終不為所動。
子，丑，寅，卯，辰，巳……亥，一天十二時中，可沒有冥時。
腰系酒葫蘆的老人看向那個自說來自冥時鎮的人，雙瞳之中突有印記出現時，不為人所察覺的金光在瞳孔間流轉。
老人看著來自冥時村的男子，那裡是一個人，明明是一具冷冰冰的白骨！
心中詫異時，老人並沒有點明真相。
男子並沒有刻意隱瞞說謊，而是男子本身也不知道自己乃是一具死物。
「難不成，那雞冠山下的整個冥時鎮中，都是這等死靈？」
心中沉思出聲時，老人也在想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這樣的本事，能「生死人肉白骨」。
「難不成是那鎮上的守村人？」
想到這裡，又想到剛剛來自冥時村的人說那鎮上的守村人自言與余禎年認識，老人的眉頭一皺再皺。
為何天下因果皆出余家麒麟兒？
好像每一條因果之線，追根溯源之下，都是從余家麒麟兒身上所延伸出來的一樣。
越是沉思，越覺得事情不簡單時，瞧見不遠處余家寶船上有人出現，老人的視線也隨之轉移。
來到燕尾渡，那座巍峨且氣勢磅礴的大山青山也就能清楚看到整體了。
雖然之前遠遠的就看到了青山，不過此時來到山腳，才更能深刻體會青山的雄偉壯闊。
依舊是披著狼皮大衣的龍且昂首看著。
「這就是青山嘛，可惜青山之主並不在，否則到是想與其切磋比試一下。」
看著高大的大山，龍且戰意雄渾的出聲。
一同出現的余歲城並沒出聲，他如何不清楚龍且此時心中所想。
以龍且輕狂霸道的心性，其那裡是想和翼望山神切磋，單純的看青山太過磅礴，想要把青山打碎而已。
要不是龍且太過強勢與霸道，做事向來都隨心所欲，他也不會讓龍且去大荒中了。
不過既然翼望山君已經離開，想來乾帝要打造靈隧的計劃也應該快開啟了。
「年兒現在尚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屆時到了府上，你記得收斂一些。」
「龍且知道了。不過恕龍且冒昧，為何不讓少尊主強勢霸道一些？」
「哪怕少尊主現在並未完全成長起來，但只要世尊發話，我完全可以在少尊主身邊為其保駕護航。」
「凡是少尊主看不順眼的，亦或是來犯少尊主的，少尊主以強勢手腕解決即可，少尊主應付不了的，龍且來接下就是。」
龍且想要一個比他還要霸道強勢的尊主。
「怎麼，你覺得年兒性格軟弱了一些？」
「龍且不敢！」
「龍且只是覺得少尊主完全不用受他人欺辱。」
余歲城輕笑。
「我余歲城的兒子我還不了解？等著吧，年兒會給所有人一個人驚喜的。」
自己只是下臣身份，能給世尊建議，卻不敢左右世尊決定，所以聽到世尊這樣說，龍且也不再多說。
四面楚歌的局面下，少尊主哪怕想要保持平靜也絕對做不到。
無盡的殺伐與戰火，會讓少尊主漸漸成長起來的。
心中正如此想著時，突然若有所感的龍且回頭，在周圍渡船上尋視起來。
「奇怪，難道是因為青山的影響，感覺出錯了？」
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的龍且嘀咕道。
「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龍且剛剛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轉瞬即逝，不過卻並未在周圍看到熟悉之人，也沒有什麼強者混雜在人群當中。」
「青山鎮住一方山水大勢，即便是你，也會受青山規則的影響，照不出來就算了。是敵是友，總歸是要去歲城露面的。」
事到如今，不管什麼樣的人物在歲城乃至是金錢州中出沒，余歲城都不會感到意外。
自己只是稍微試探，露出的氣息便在第一時間被感知到，看著余家寶船遠去后，那坐在船頭的老人才終於將身上收斂的氣息放鬆。
「感覺不像是舊神，但也不像是肉體凡胎的人類和修道有成的化形大妖，那披著狼皮大衣的人，又是什麼來頭？」
詹台和澤心生疑惑，雖然只是感知，但他知道那披著狼片大衣的人，絕非善類。
「沒想到只是在琉璃仙台中閉關一些年頭，外界都發生這樣驚天動地的變化，看來確實要去人間走走了。」
寶船剛靠岸，余歲城夫婦就馬不停蹄的朝著余府趕去，可在路上都耽擱這麼多天了，二老即便這個時候再快，又能剩下多少時間，都是做戲給余禎年看罷了。
「年兒，咱們家生意做的大，這次你爹出遠門，好多人都來拜訪，應酬這些人花了不少時間。」
「咱們家家大業大，若是冷漠了這些拜訪之人，還不落得個心高氣傲的形象啊，所以你也別怪你爹回來的慢。」
一旁抱著兩把仙劍的余歲城心中叫苦，夫人雖然看似在幫自己，可實際上卻把問題全推給自己了。
雖然爹娘確實耽擱了好一段時間，不過此時娘親都這麼說了，而且又見到父親抱著的兩把仙劍，余禎年也懶得計較爹娘算計自己的事。
率先拔劍仙劍輕語，鋒利的劍光一下子裝滿整間屋子時，也有輕盈的拔劍聲出現，就好像真有芊芊女子在低聲細語一樣。
見鋒利的劍光溢散，二姐余舒微裙秀一揮，將劍光都籠罩。
看了輕語又看鹿鳴，對兩把仙劍皆愛不釋手的同時，余禎年第一想做的，就是試劍！
「爹，我想找個地方試劍！」
余禎年迫不及待。
仙劍本身就是一大生殺利器，而持劍的余禎年更是有著恐怖的飛升境修為，想要試劍，必須得去到城外才行，否則會傷到城中百姓。
在余歲城的吩咐下，龍且帶著一眾人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一處荒蕪的大地上。
剛落地，一眾姐姐們便目露詫異，驚訝於龍且的實力深不可測，不過余禎年則不想那麼多，以劍氣牽引，嘩的一聲將兩把仙劍一起拔出時，身上的飛升境修為也盡數釋放。
隨著無所顧忌的余禎年全力施展，方圓百里之內，瞬間充斥著無數震人心魄的劍光，甚至各種各樣的劍形因為余禎年實力太過強橫，一劍斬出之後，依舊久久不散。
不過令一眾姐姐們最為震撼的，還要數余禎年劍氣化形，以劍形自己攻伐的景象。
余禎年的身前，輕語和鹿鳴各自劍氣化形，一尊青袍書生，一個窈窕仙子，兩人持劍鬥法，像是一場皮影戲一般。
「不愧是少尊主，竟能將劍氣化形控制到這種活靈活現地步，這般手段的話，無異於給劍氣賦靈了。」
饒是龍且，也讚賞開口。
獨自自娛自樂好一會，新鮮感漸漸消失后，余禎年才終於停下來，不過臉色卻面露沉思。
「幺年，可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余禎年看了看手中的劍。
「姐姐們，仙劍雖然很強大，但我總有一種感覺，它們不是我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