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強硬起來了
鮮血呈現瑰麗的紅色，宛如液態紅寶石一般，從傷口處噴出，衝勁十足。
「啊！！！」
菲拉斯驚慌了，尖叫了，再也綳不住自己高貴的儀態。
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太不符合常理了！
作為一個以血為食，以血為力量源泉的血族，自誕生的那一刻起，菲拉斯伯爵就沒流過一滴血，甚至，他一度懷疑血族是沒有血液存在的，所謂的血液，其實是一種精神力量。
可現在，他發現血族絕對有血液存在，不僅有，還有很多！
「混蛋！西八！八嘎！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怎麼做到的！快止血！止血啊！都噴出來了！噴了這麼高！」
菲拉斯伯爵破音了，手舞足蹈，拚命尖叫著。
血液是他的力量源泉，隨著噴射，他感到自己身體有種虛弱的感覺，不僅腰酸背痛、全身乏力，連頭腦都開始暈乎乎的了。
要被掏空了啊！
然而，洛琰卻遲疑著沒著手止血。
「可是，尊敬的伯爵，如果現在止血，那您中的毒怎麼辦？」
菲拉斯激動地拍打著椅子扶手。
「還毒？你再不止血我馬上就要死了！止血啊混蛋！我命令你！馬上止血！」
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十分恐慌，心跳異常劇烈，虛汗淋漓。
可以說，菲拉斯伯爵已經很多年沒如此失態過了，他有種信念崩塌的荒謬感。
洛琰推了推眼鏡，神情嚴肅。
「不行，如果現在止血的話，那麼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您已經流了這麼多血，如果現在止血…那些血就白流了。」
他出於專業的角度進行解釋，想說服對方。
可，菲拉斯伯爵已經聽不進去了。
「混蛋！愚蠢的生物！馬上給我止血！我最後再說一次！不然我立即就殺了你！」
吸血鬼伯爵手中燃燒起鮮紅的火焰，雙眸也一瞬間變成駭人的血紅色。
狂暴強大的氣勢以他為中心釋放，這麼可怕的氣勢之下，普通人連站立都異常困難。
洛琰也是，在菲拉斯伯爵氣勢壓迫下，他險些被吹倒。
但，正是這種高壓環境，似乎激活了他心中某種執念。
止血……怎麼可以！
重新站穩的洛琰也怒了，抓緊手術刀，猛地一拍……菲拉斯肩膀。
本來想拍桌子的，可桌子有點遠，就先拍菲拉斯肩膀意思意思吧。
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啪！」
清脆響聲在店鋪內久久回蕩。
時間彷彿靜止，連菲拉斯都驚呆了。
「夠了！」
一聲怒喝，洛琰收起臉上笑容，金絲眼鏡折射著光芒。
「我，不可能這個時候為你止血。」
「你！」
菲拉斯勃然大怒，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倒不是因為洛琰的話，而是因為他拍自己拍得賊疼！
你特么拍我做什麼？不會拍桌子嗎？
但，菲拉斯沒能站起，剛剛起身，就被洛琰用力按了下去。
菲拉斯：「？？？」
不對啊，這人類力氣怎麼這麼大？
不對！不是他力氣大，是我變虛弱了！
「病人，我知道你現在很恐慌，很不信任我，但，這一切都沒關係。」
洛琰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隱藏得極深的偏執。
「我知道，這是最好的治療方式，一定能把你治好，讓你健康、快樂地活下去……相信我，相信我的手術刀，相信我的醫術，我，會治好你的，因為我是醫生，拯救病人，就是我的使命，我的職責。」
他近乎一字一句，慢慢在菲拉斯伯爵耳畔述說。
好有男人味的樣子……
不知為何，菲拉斯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深呼吸兩口，兩顆銳利的尖牙從嘴角伸出，表情平靜。
「既然你堅持，那麼，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叮！菲拉斯伯爵對您好感度加10。」
「叮！菲拉斯伯爵對您的殺心加10。」
洛琰：「？？？」
好矛盾好複雜的心理變化……
菲拉斯猩紅雙眸閃爍著光芒。
「我勉強同意你的治療方案，不過，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你最好祈禱，你能成功。否則，你會陷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
菲拉斯昂起頭，全身衣物無風自動。
如果不是背後還在噴血，他此刻應該是很有逼格的。
「我！血族伯爵菲拉斯！在此以血族的榮耀宣布，如果你的治療方案失敗了，我將讓你嘗到黑暗世界最可怕的痛苦！」
他冷笑著。
「聽明白了嗎？」
洛琰將手術刀握緊在手中，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中閃過一縷冰冷光芒。
「當然聽明白了，我親愛的伯爵。」
菲拉斯矜持地點頭。
「明白了就好。」
然後，他一頭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過去，一雙眼睛變成了兩個大xx。
洛琰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了摸菲拉斯脈搏。
「咦？失血過多了呢……」
他慢慢伸了個懶腰。
病人已經昏迷過去，沒人監督了耶，突然就放鬆下來了呢。
要不，先喝杯茶再繼續手術，讓血繼續噴一噴？
他思考著，任由菲拉斯伯爵肩膀上血噴得老高，老高。
……
菲拉斯伯爵做了一個夢，一個，不是很美好的夢。
夢中，他被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醫生綁到了案板上，那個無良醫生髮出猙獰的怪笑，在他肩膀上一片一片地割肉下來。
有一說一，那個醫生切肉手法很不錯，厚薄均勻，大小一致……
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不幹脆兩刀切下來完事，而是要一片一片的切。
這樣病人會更痛苦嗎？
被活生生的切片，夢中的菲拉斯伯爵疼得死去活來，不斷慘叫著，可那醫生有點變態，你越是慘叫，他就越是興奮，手上動作越是熟練輕快。
最後，那個醫生終於結束了一切，開始給他包紮。
不過，包紮過程中止血好像出現了一點小困難，那庸醫極具創新性地使用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工具，包括打火機、衛生紙、軟木塞等等，最後，他找到一個大號的魔法創口貼，結束了這可怕的止血過程。
嗯……這該死的醫生……
「恭喜您，手術圓滿成功！您恢復了健康！」
菲拉斯伯爵再次蘇醒時，他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
慢慢睜開雙眼，就又看見了洛琰職業化的笑臉。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菲拉斯伯爵喃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