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蝙蝠道人
「那本來就是我應得的,憑什麼還給他?李強你個王八蛋,剛才咱們摔跤的時候,你跌倒在地上,褲子掉了,屁股上有塊紅sè的胎記,有種的話,你就脫下來給大家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張塵仍是不肯放棄,在那裡喊叫,葉秋有些躊躇起來,雖然明知葉秋二人本事強大,可也只能繼續隨著張塵演下去,便轉向已坐了起來的李強,喝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強聞言立即羞紅了臉,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對白,他們之前可從來都沒有商量過,很顯然這是張塵在臨時加戲。
而葉秋還以為李強是默認了此事,手上的力道便又減輕了幾分,張塵見狀忙鼓起全力,撞在葉秋的胸口處,力道之大,即便葉秋乃是修鍊之人,也不禁退後了幾步。
葉秋被張塵如此落了面子,惱羞成怒,揮掌打在張塵的肩上,張塵頓時化作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跌出去。
「三師弟,你出手怎能如此沒輕重!」
龐宏一聲斷喝,飛身來到張塵的身邊,見他面sè慘白,氣若遊絲,忙在懷中取出一枚小瓷瓶,從中到處一顆散著濃郁香氣的丹藥,納入張塵口中。丹藥入口片刻,便見張塵面sè逐漸變得紅潤,顯然傷勢已大好。
龐宏取出一錠白銀,扔在林羽的手中,道:「你們快將他送去郎中那裡,剩下的錢便給你們做好處,如果你們有膽棄他不顧,他有個三長兩短,當心我告到官府那裡,方才你們也有份動手打他。」
其實,龐宏方才那一刻丹藥,便足以令張塵無礙,再送郎中那裡,無非是稍加調養而已。
說完,龐宏拉著葉秋快步走開。
林羽等人,見二人離開,忙扶起張塵,向他們的秘密基地飛快跑去。
而龐宏與林羽剛剛走出不遠,葉秋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驚呼:「遭了,那蝙蝠道人的芥子袋不見了,那太平要術還在裡面呢。」
龐宏面sè劇變,恍然大悟道:「定是方才那些人給盜走了。」
竟陵城外一處破廟內,林羽等人,將張塵圍在正zhongyang,眾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擺在地面的幾個物件,分別是一把紙傘、一個鈴鐺、一瓶藥丸以及一本無字捲軸。
林羽很是沮喪地道:「沒想到,我們費了這麼大的氣力,竟然得了這麼幾件不值錢的東西,真是夠倒霉的。」
李強也不好受地道:「虧了張大哥這次還受了那麼多的皮肉之苦。」
張塵將幾件東西有逐個看了一遍,最後將無字捲軸拿起,打開后看著上面白茫茫的一片,心想這會不會是後世玄幻小說中看到的那樣,通過特殊的方法,上面就可以顯示出蓋世神功來,比如後世某本武俠小說中堪稱作弊器的吸星神功……
這一念頭剛剛升起,只見那捲軸之上忽然亮起一道金光,捲軸之上瞬間多出一個形狀怪異的符號之後,隨即化作一道長虹,直入張塵腦海之中。
林羽怔怔地看著張塵,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張塵一臉驚容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見沒有什麼異樣,才稍稍放下心來,正要開口,卻聽破廟外傳來葉秋的聲音。
「那是太平要術,沒想到,我們師兄弟二人費盡心思,仍不能看破其中的秘密,竟然被一個要飯的輕而易舉給煉化了。」
龐宏與葉秋抬步走入破廟,二人的臉sè都很是難看,尤其是葉秋,看著張塵的目光,滿是怨毒之sè,竟恨不得將他一口咬下一塊肉來,才肯罷休。
葉秋走上前去,揮手一招,將地上的芥子袋抓在手中,再輕輕揮動一下,地上的那幾個物件被係數攝入袋中。葉秋將芥子袋收好,向張塵冷冷道:「既然你已經將太平要術給煉化了,那我只好將你給殺了,你也莫要怨我,只有這樣,我才能將它重新收回。」
張塵張大了嘴巴,半晌后,才醒轉過來,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葉秋搖了搖頭道:「沒有。」
張塵看了看林羽等人,道:「既然如此,我有個請求,偷你們的東西,都是我的主意,與他們無關,讓他們離開這裡吧。」
葉秋向已被嚇得各個面如土sè的林羽等人看了一眼,道:「我們都是正道之士,不會濫殺無辜,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
張塵忙向林羽道:「你快帶大家離開這裡。」
林羽雖然害怕,不過還是壯著幾分膽氣道:「張塵,我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很沒義氣。」
張塵罵道:「都這個時候還講什麼義氣,都趕緊滾蛋,難道你們就那麼願意看著我死在你們面前嗎?」
林羽無奈地點了點頭,向李強等人招呼了一下,眾人跑出破廟后,立即作鳥獸散。
眾人離開后,葉秋抬起手掌正想向張塵頭頂拍去,卻見張塵突然縱身躍起,跳出破廟的破窗子,向後山的叢林內飛奔而去。張塵度之快,令龐宏與葉秋半晌都未曾反應過來,到此時他們才明白,張塵在剛才演仙人跳的時候,他的身手並不是假的。
龐宏與葉秋相視一眼,忙展開身形,向張塵追去。
張塵拼盡全力在林中奔跑,慌不擇路之下,一頭鑽入了一處不知名的山洞。
在洞內,張塵摸索著向前緩步行走,到了一處三岔口,張塵仔細辨認后,選擇了中間的入口走了進去,只是越往前行走,便越覺得有股yīn寒之氣撲面而來。待他壯起膽子向四外打量,卻忽然現一個巨大的黑影向自己飛來,嚇得他大叫一聲。向一邊跳開后,才看清那巨大黑影原來是一隻面目猙獰的蝙蝠。
見蝙蝠又向自己飛來,張塵摸起身邊的一塊石頭扔向那蝙蝠,他在後世曾是軍隊中的格鬥冠軍,手上的力道自然非同小可,石塊砸在蝙蝠身上,蝙蝠「吱」的一聲向上飛開,竟也有些吃疼。不過,這一擊也將那蝙蝠徹底激怒,一對翅膀扇得呼呼風響,對著張塵尖叫著激shè而下。
張塵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但仍是沒有絲毫膽怯,迎著正張開血盆大口越來越近的蝙蝠,待它逼近自己面前突然靈巧地蹲下身子,雙腳使力竟然迅地翻身到了蝙蝠的背上,雙手牢牢地抓緊它的雙翅,咬緊牙關誓死也要博上這一把,生死攸關之際,他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了起來。
蝙蝠尖銳地鳴叫一聲,震得洞頂沙石份紛紛落下。蝙蝠不斷地改變自己的飛行姿態,將張塵一次次重重地撞在洞頂,張塵吃痛不住,一聲悶哼,吐出大口的鮮血來。蝙蝠乍聞血腥氣息,更是狂xìng大,對張塵的折磨也更是賣力,刺耳的尖叫也是接連不斷。
張塵如此忍耐約有一盞茶的時間,背部已遍布擦傷的划痕,體力漸感不支,雙手越來越用不上力道。蝙蝠對張塵的體力衰弱有所察覺,愉悅地出又一聲尖叫,向下略沉,蓄滿了力量,又向洞頂撞去。張塵情急之下,張開嘴巴,對著蝙蝠的翅翼處咬了下去,頓時一大口腥臭難聞的滾燙鮮血,湧入張塵的腹中。
蝙蝠被張塵咬了,吃痛之下,更是憤怒異常,不住地將張塵向洞頂撞。張塵心中暗想自己是凶多吉少,已無多餘的力量反抗,只好緊閉雙眼靜心等候死亡的降臨。便是此時,張塵忽覺丹田處驟然異常火熱,本來已是油盡燈枯,毫無氣力的身體,瞬間又充滿了力量,且度驚人的在體內不斷膨脹,骨骼更是隱約出連串的「噼啪」響聲,似是乾燥木柴被扭斷的聲響,張塵立即明白,這蝙蝠定是不普通,自己剛才喝下它一口血,自己竟憑空得了幾分力氣。
張塵大呼一聲,雙手力,「咔」的一聲脆響,那蝙蝠的碩大的雙翅,竟被他硬生生地折斷。蝙蝠慘聲悲鳴,沉重地跌落在地上,喘著長長的粗氣,卻是再無能力動彈分毫。張塵卻仍是似癲狂一般,對著它拳打腳踢,如此泄良久,張塵才停了下來,無力地坐在地上,那蝙蝠眨著閃亮的雙目盯著張塵,竟是透露著深切的恐懼。
張塵對這蝙蝠略有歉意道:「你看我有何用處?我也不知道你的鮮血竟然如此大補,我的力氣忽然這般巨大,只怪你要取我的xìng命,才迫使我這般做,你怨不得我。」
張塵便這樣與那蝙蝠沉默對峙半晌,終於蝙蝠低鳴一聲,因流血過多,不情願的永久合上了雙目。張塵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撐著洞壁緩慢站了起來,那救下自己xìng命突然而至的神秘力量,此刻被抽走一乾二淨,蹤跡全無。張塵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做罷,四下查看才覺自己已被蝙蝠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正置身一片寬廣靜謐的潭水岸邊。
張塵探頭望去,洞內的漆黑似是將這潭水也染了sè,深不見底的黑有些嚇人。張塵將視線收回,盡量將身子向遠處挪動,生怕潭水中忽然冒出一個不知名的怪獸來。
張塵也不知自己如此歇息了多久,只覺自己的力氣有所恢復的瞬間,第一感覺便是自己的肚子飢餓難耐,渾身乏力,他在懷中摸出火摺子打燃,四處打量,除去堅硬的岩石,沒有其他可以入腹的東西,只得將目光鎖定在那隻死去多時的蝙蝠上。
張塵在一邊找到一塊尖銳的碎石,湊到蝙蝠近前,雙手有些顫抖地削下一片血淋淋的肉片,略有遲疑后,仍是將它塞入口中,捏著鼻子強忍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硬生生將它吞如腹中。蝙蝠肉雖然很難入口,卻是充饑的佳物,只是這一片下肚,張塵便覺體力大幅度提升,jīng神大振,忙又割了一片放入口中。如此共計吃了五片,已能起身zìyou活動手腳,心知這蝙蝠肉也不是凡物,效用甚佳。
吃飽后,張塵站起身,辨認一番方向,仍是無法認清出洞的路線,只得胡亂找了個方向試著行走。也不知行進了多少路程,張塵只覺四周的溫度越來越寒冷,好比隆冬,時值盛夏,如此古怪反常的氣象,直引得他好奇心大盛,加快了腳步。一個轉彎后,一處平坦的闊地展現眼前,張塵頓時被震驚得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只見本來是白余平米的面積內,堆疊這許許多多、橫七豎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屍體,立時顯得擁擠不堪,幾無插針之處。當中正端坐著一名臉sè蒼白異常的中年道士,一雙指甲長達尺余的雙手,正抓緊一名布衣老者,白森森的牙齒正咬在老者的喉間,一股股的鮮血正被他吸出,那老者渾身抽搐,口中無力地呻吟,似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