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唯一答案

第52章 唯一答案

所以她們三個,就是看了一晚上這個?

剛在書房,他還怎麼誇來著?

靠譜的朋友,知心閨蜜,幫助她平和情緒……

最後升華成這種情緒?

卓裕差點站不穩。

姜宛繁洗完澡出來,裹著一身新鮮的熱氣,頭髮昨天洗過,但晚上吃了火鍋沾了味,她又不嫌麻煩地洗了一遍。

「你在幹嘛?」姜宛繁只見卓裕的背影,坐在餐島台邊一動不動。等她走近,才發現竟也是在看直播。

卓裕端著手機,面無表情地說:「他體力不行,一支舞沒跳完就去喝水,喝水喝半天。」

「不是體力不行,就是拖延時間,讓大家刷禮物。不信你刷個保時捷,他立馬扭起來了。」

卓裕冷不丁地一笑,「姜老師,你好懂。」

姜宛繁將落髮捋至耳後,穿著純色睡衣,像一枝新雨後的白玉蘭。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懶得分辨是否反話,反倒交流起心得體會來,「他長得好帥哦,鼻子尤其贊。但我估計他眼睛不好看,因為一直戴墨鏡,所以只能做直播間里的氛圍帥哥。」

畫風詭異地變了調,卓裕:「那你還給他刷禮物?」

「是小書拿我手機刷的,她沒綁銀行卡。」

這個理由似乎行得通。

卓裕臉色依舊不太好,「但你也看得挺來勁。」

「能不來勁嗎?」姜宛繁驚呼,「我從沒見哪個男人這麼放得開,褲子都快頂破了,我還發評論好心提醒他下回穿條質量好一點的褲子,結果被系統禁言十分鐘。」

卓裕忍不住在她側腰掐了把,「你要氣死我啊。」

姜宛繁吃痛,跟豆腐做的一般,眼睛說紅就紅。

卓裕頓時緊張,「傷著了?」他沒使太大力啊。

姜宛繁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你吹吹才會好。」

擱這兒跟他撒嬌呢,卓裕劍眉輕挑,「吹哪呢?嗯?」

姜宛繁掌心向上,伸向他,「把你的工資卡吹過來,姜老師要給帥哥刷大遊艇了。」

直播間的音樂妖嬈勾人,男主播越扭越帶感,襯衫扣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又扯開了兩粒,深v一條隱約能見胸肌形廓。

卓裕摁了x,不屑一顧道:「別看了,他沒我騷。」

姜宛繁「撲哧」樂出了聲,「這也能成為借口?」

「是借口還是事實,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卓裕圈著她的腰,將人按坐在大腿間,姜宛繁埋頭於他頸間,隨著他手的動作呼吸漸沉。

男人的指腹似砂礫,在光滑的紙頁上遊離。感受到他要往上,姜宛繁輕斥,「別。」

卓裕說:「那我往下?」

指腹靈活如逗貓的羽毛棒,調轉攻力點,始作俑者語氣偏還無辜。腰窩一截最敏感,姜宛繁忍不住在他懷裡笑,「別弄那。」

「那弄哪?」卓裕鑽語言空子的功力簡直爐火純青,「這?還是……這?」

姜宛繁忽而悶聲不吭了,頭埋在他頸間更嚴實,呼出的熱氣四溢,卓裕的下頜,耳尖,漸漸也被撩得心猿意馬。

大理石檯面冰涼,卓裕扯下自己的睡袍體貼鋪墊,姜宛繁置身其中,像一條慢動作的魚,象徵掙扎,也不全然想脫離網兜。

「唔。」

姜宛繁翻了個邊,鼻尖埋入睡袍,沐浴香和他常噴的男士香水混合,調和濃烈,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蠱。

雲雨浸潤,卓裕覆在姜宛繁背上,自個兒也是喘得不行,仍不死心地要一個答案,「我是不是比那男主播好?」

姜宛繁笑得腰又扯著疼了,男人該死的勝負心。

卓裕洗了第二個澡出來,姜宛繁盤腿坐在床上玩俄羅斯方塊。頭也不抬地問,「謝宥迪和他女朋友怎麼樣了?」

卓裕站在鏡子前抹勻須后水,語氣平平,「不知道。」

「你沒發現小書也挺不開心的嗎?」一打岔,遊戲就輸了,姜宛繁「哎呀」一聲,卓裕回過頭,「怎麼了?」

「死掉了,不玩了。」姜宛繁放下手機,憂心道:「我覺得小書對謝宥迪還挺有感覺的,她很少有這麼悶悶不樂的狀態。」

「那也不是因為謝宥迪。」卓裕輕描淡寫,「是女人之間的勝負心。」

八字還沒一撇的猜測,聊聊就罷。姜宛繁問,「你覺得謝宥迪聽得進你的話嗎?」

卓裕現在想起這事還來氣,須后水瓶身沒握穩,灑了幾滴在桌面,他皺眉,「管他死活,讓他作吧。」

像是徵兆,這一晚卓裕沒怎麼睡好,心裡有石頭壓著,哪哪兒不得勁。

早上時,他還跟姜宛繁念叨了一句,「眼皮一直跳。」

姜宛繁還挺迷信地給他貼了個小紙條在左眼,「來,姜老師給你施個法。」

卓裕笑,任她擺弄,「神婆啊。」

「我們那兒都用這個土法子,很管用的。」

到下午,還真是沒跳了。卓裕剛想給姜宛繁發微信,電話掐著點進來,火急火燎的鈴聲震得卓裕手一抖。

「怎麼了?」姜弋急急道:「姐夫!你趕緊過來葉楓二路這邊!宥笛哥出事了!」

謝宥笛被人給打了。

卓裕趕到的時候,那伙人還沒散,壯漢圍著他,謝宥笛已是滿臉血。姜弋拚死攔在他身前,少年戾氣逼人,那股子猛勁很能震懾人。

卓裕把車橫停路邊,劇烈的輪胎摩擦聲劃破喧鬧。卓裕下車,徑直繞到後備箱拿出黑色手電筒。

壯漢揮著棒子,直接朝著姜弋的左胳膊,木棒已經落下一半,被一股力氣擋了一把,反彈到壯漢自己身上。他連連後退,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卓裕的手電筒已經砸在了他後頸。

這個地方敏感,肌肉薄弱,痛感神經更豐富,且有骨骼支撐,不至於真傷著哪裡。壯漢痛苦倒地,麻木眩暈感一陣陣如波浪。

卓裕單手提拎起謝宥笛,把他往身後護,姜弋掄起地上的板塊磚頭就往對方身上扔,狂吼:「來啊!」

卓裕呵斥住:「姜弋!」

少年肝膽過人,無懼天高地厚,也不知輕重。卓裕怕他熱血上了頭,真鬧出人命來。姜弋被姐夫這一聲喚回理智,喘著氣往後退,幫他扶住謝宥笛。

軟硬兼施,卓裕站在兩人身前,沉聲問:「哥們兒,有事能不能好商量?」

見卓裕也不是個軟柿子,方才那身手和魄力,真要對著干也不見得撿多大的便宜。幾人面面相覷,望向最壯實的一個。

卓裕明白,這是能說上話的。

他微眯眼縫,目標直指於他,「別人給你多少錢辦事,我翻倍給你。不管結仇結怨,勞煩你帶句話。」

拿錢辦事,也不是真要誰的命,壯漢舔了舔唇,不耐道:「你這朋友,做什麼不好,做小三,能不被打嗎?」

……

謝宥笛先被姜弋送去醫院,卓裕擺平后才趕了來。

幸而只是外傷,但腦門上繞著紗布,臉頰擦傷,手背挨了棍子,紅紫腫脹得老高。姜弋坐在急診室另一角落,小護士正給他后腰上的傷口消毒。

「嘶!疼疼疼!」

謝宥笛回魂一般,扭頭看向他,麻木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謝謝了啊弟弟。」

卓裕陰沉著臉色,一動不動地站在他旁邊。

謝宥笛抬起腦袋,眼皮腫得像喪屍片的特效,「你要吃人啊,我都這鬼樣子了,你吃得下嗎?」

卓裕盯了十幾秒,沒憋住,笑出了聲,「操。你他媽,太丑了。」

謝宥笛哭喪著臉,「丑要你說啊,我沒眼睛嗎!我自己不知道看吶,我,我這什麼破眼神啊,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做!老子才想操呢,你說怎麼有這麼沒心肝的女人,我對她還不夠意思啊,我都不求什麼了,她卻連臉都不給我留了!」

姜弋齜牙咧嘴地問護士,「小姐姐,有男朋友嗎?沒有的話考慮一下他唄。」

卓裕皺眉,「胡說什麼,憑什麼讓人好姑娘來接盤,他自己造的孽,就該自己受著。」

「……」謝宥笛內傷更重了。

不過,這事也是他倒霉。

卓裕那天的話他聽進了心裡,跟陳瑤攤牌,不歡而散,謝宥笛雖然戀歹也止了損。

結果沒兩天,就被人莫名其妙堵在路上,大罵他是插足感情的男小三。

謝宥笛心裡苦,但凡他有這本事,何至於單身到現在啊。

姜宛繁趕過來的時候,謝宥笛急忙捂住臉,怨懟卓裕,「你幹嗎告訴小姜,還嫌我不夠丟人是吧?」

卓裕對姜弋抬了抬下巴,「那是我小舅子,他也受了傷,我能不告訴他姐?」

姜宛繁聽完這件事,張著嘴半天沒吱聲,眼下見到謝宥笛的慘狀,沉默半晌,扭頭對卓裕語重心長,「男人,還是要守男德。」

卓裕笑得無奈,急急自證,「我男德班的班長。」

姜宛繁身邊沒人經歷過這事,她心情沉重,這會子才想起弟弟,走過去捏著少年的下巴左看右看,放了心,欣慰道:「可以啊少年,會見義勇為了。」

「姐疼疼疼。」姜弋歪著嘴,不服氣地糾正,「什麼叫「會」,我不是第一次見義勇為了好嗎!初一的時候,我在甘林,你忘啦?」

姜宛繁隱約有印象,「那次是什麼事來著?」

「車禍啊!我第一個發現的,還幫忙報警了呢。」姜弋看著不在意,但語氣還是兩分委屈,「學校都記得我的好,給我頒了個好人好事獎狀,你們都不記得了。」

姜宛繁抱歉道:「主要是你平日不孝子的形象太深入人心。」

姜弋:「……」

一旁的卓裕忽問:「車禍地是在哪?」

「甘林。」

「你怎麼會去那?」

「學校組織的春遊,我本來不想去的,班主任找到老薑,沒法子。」姜弋說:「誤打誤撞吧,拿到了我人生第一張獎狀。」

卓裕低了低頭若有所思,最後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戲劇般的一天結束,兩人九點才到家。

卓裕連外套都沒脫,坐在沙發上閉目,抬手捏了捏眉心。

姜宛繁給他泡了杯龍眼百合,「奶奶上回拿來的,養神靜心。」

卓裕吹散熱氣,小口抿了抿。

姜宛繁挨著他坐下,「謝宥笛家那邊瞞得住嗎?」她擔心。

「必然瞞不住。」卓裕說:「謝家就他一個少爺,這事鬧得難看。」

「哦。」

溫黃的光影薄薄灑下,將卓裕的側臉勾出毛茸茸一圈輪廓,安靜里,空氣流速似乎都變慢,與他對視時,不難發現他眼神中的疲倦。

姜宛繁挽上他的手,「你好像不太開心。」

「沒有不開心。」卓裕握住她的手,坦誠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遇見這麼好的你,你能跟我結婚,給我一個家。我一直以為,是我遇到了平凡可貴的幸福。直到今天,看著謝宥笛那麼狼狽地被欺負,想到他無花無果近十年的感情歧路,我才反應過來。」

姜宛繁輕聲,「反應什麼?」

卓裕目如海浪上漂浮的船隻,起伏搖擺,最後平停於她的注視里宛如避風港,「這無關我的運氣,而是你,你好心選擇了我。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連謝宥笛都不如,至少他有念想,而我,依然踽踽獨行,生活得過且過。」

姜宛繁怔然,不感動是假,她抓過卓裕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胸口,「這麼會說話啊,感受到我的心花怒放了沒?」

卓裕認真感受了番,問:「是不是大了點兒?」

姜宛繁:「……」

卓裕笑,「是你讓我感受的。」

「我讓你真情實感,不是讓你滿腦袋顏色廢料。」姜宛繁雙手擱腰上,為這事生氣,也是沒什麼威風的氣。

卓裕看著她,眼神一點點放軟,心裡淌出了蜜一般。無論喜怒哀樂,她都這般恣意明亮,真真切切地在他身旁。

有一次,謝宥笛問他,結婚到底有什麼好?怎會不好呢。

沒有大風大浪,沒有生死跌宕,沒有磅礴悱惻。有的是一日三餐,兩人四季,新上映的電影不愁沒人陪伴一起看,新開的餐廳也有能第一時間去品嘗的人。有這個人在,一瞬間的眼神也能讓他感受到滂沱的前程。

卓裕看著姜宛繁。

她就是遠大前程啊。

這樣的目光太灼熱,像要糅進靈魂里。姜宛繁忽然伸手抱住卓裕,埋頭在他懷中低聲,「算了,不罵你了。」

「嗯?」卓裕調侃,「變臉這麼快啊。」

姜宛繁沒告訴他。

在他剛才的眼神里,她能感受到痴迷的臣服與坦蕩的辦吶!宛繁姐的老顧客這麼多,肯定願意幫忙的。」呂旅已經開始翻小本本了,「誒!!都不用找,宥笛哥的媽媽可是你的頭號鐵粉!」

小徒弟:「她們有太太群,一呼百應。」

「就是就是!」

不說旁人,單謝宥笛母親一人,在b市的貴婦交際圈就穩坐頭把交椅。謝家旗下的產業鏈,隨便拎一家子公司出來都不寒磣。

「早幾年就有品牌來找宛繁姐談合作,那些總監現在逢年過節還給店裡寄禮物呢。」

姜宛繁笑意淡淡,始終沒發言。

呂旅是廣播站,這消息很快人盡皆知。謝宥笛第一個表態,「小姜你只管往前沖,謝家最不差的就是錢,當你的大樹,做你的錢袋子,拿獎之後給哥打個小小的廣告就行。」

姜宛繁挺損人,「徵婚廣告嗎?」

謝宥笛捂臉,「別提丟人的事了行嗎。」

卓裕聽著兩人講電話,他在看俱樂部上個月的營收明細,偶爾彎唇。

「其實,謝宥笛是個不錯的選擇。」卓裕理智分析:「我了解了這次比賽,規格高,獎項分量也重,在你們業內很有含金量。而且給出的平台也不錯,能直接對接頭部的國際奢侈品牌。孟女士說得對,越到後面,方方面面的競爭會更激烈。」

姜宛繁「嗯」的一聲,「我知道。」

卓裕看向她側臉,「你早有了選擇?」

姜宛繁仍是淡然不驚的模樣,忽地岔開話題,「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膝上的筆記本薄屏幽幽光亮,將兩人的下頜襯出一道弧光,顏色淡雅,卻讓她的眼眸看起來熠熠如星。

卓裕下意識地答:「逆風執炬,從容堅定。」

姜宛繁展顏露笑,平定自信的光亮從未消失於眼眸。

「我現在正式向你發出邀請。」她朝卓裕伸出手,「卓老闆,你願意與我並肩作戰,一路往前嗎?」

卓裕倏的反應過來。

姜宛繁心裡從沒有過選擇,他是唯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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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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