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為胡亥
「陛下,陛下!」
「陛下!」
「陛下,快醒醒!」
「傳太醫,快傳太醫!」
陣陣驚呼在秦海耳邊響起。
「我這是怎麼了?」秦海暗道。他的意識還停留在仰天嘶吼的那瞬間,他恍惚間記得,自己曾經許下了大誓願,大宏願。
秦海想要睜開眼睛,卻覺自己的眼皮似乎灌了鉛一般沉重,想要睜卻怎麼也睜不開。而且他的身體也不聽使喚,動彈不了,即便動一動手指也是不能。可偏偏,他的意識卻很清醒。他能清楚的聽到耳邊那一聲聲驚惶的聲音,以及那一聲聲「陛下」的呼喊。
「陛下?難道我……」
陡然間,秦海只覺一陣陣刺痛襲來,這股刺痛來自於靈魂深處,來的突兀而猛烈,而且逝去的也極快。便只是這瞬間,秦海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想——他穿越了。穿越為大秦帝國的二世皇帝,胡亥。
同時,那屬於胡亥的記憶也紛至沓來。
當這股記憶和秦海的記憶融合為一的時候,秦海感覺到自己和身體之間有了聯繫,他試著動了動手指,而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驚呼:「快看快看,陛下的手指動了!陛下沒事了!」
秦海抬了抬眼皮,正午刺眼的光線刺進了他的眼睛里,同時還有一張肥胖而蒼老的大臉。
「啊!」秦海嚇了一跳,忍不住出了一聲驚呼。
那大臉上的嘴唇開合間,說道:「陛下,您沒事了吧?」
秦海看著他,愣愣出神。
那人剛剛露出的笑意凝在了臉上,皺著眉,對身邊一人喝道:「太醫呢?怎麼還不來?」
「趙府令,太醫馬上就到。」
這人竟是趙高!
秦海自嘲的笑了笑,「穿越這麼荒唐的事都被自己遇到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秦海啊秦海,那三年的末世生活,看來你是白過了。」
「陛下,您?」看他笑,趙高有些不明所以。
「朕沒事。扶朕起來。」
趙高連忙伸手,把秦海從地上扶了起來。
秦海舉目一望,望著那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唏噓不已。
「朕乏了,回宮吧。」秦海道。
趙高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只是,趙高身後一人卻道:「陛下,封禪大典還沒有結束,您不能走啊!」
「放肆!」趙高低喝道,「陛下龍體重要還是封禪大典重要?封禪大典擇rì繼續,立刻護送陛下回宮,好生調養!」
那人雙膝跪下,高呼道:「陛下,禮不可廢,還請陛下繼續完成封禪大典,詔告天下!」
「孔秋你真是混賬!來人,把孔奉常拖下去!」趙高見有人竟敢違逆自己,當即臉sè一變,臉上筋肉一跳,勃然而怒。
「諾!」
兩個侍衛跨步而出,一左一右架起孔秋,就要把這年過花甲的老夫子帶走。
秦海擺了擺手,淡淡道:「放下他。這倒是朕的不是了。孔奉常,封禪大典繼續。」
趙高眼中閃過一抹異sè,對遲疑的侍衛道:「還不趕緊放人。」
「多謝陛下!」孔秋行禮道。
「免禮。孔奉常,大典繼續。」
「諾!」
封禪大典在一種詭異而靜默的氣氛中結束了。
秦海回到咸陽宮的第一時間,就打走了眾人,一個人坐在寢宮裡,怔怔呆。
他想了很多!
千頭萬緒,一幅幅畫面在他腦海中生滅。而給他印象最深的卻是冷飛魚的一句話,「海子,九月初九,你去泰山頂上,那裡有一份天大的機緣在等著你,能不能把握到那份機緣,能不能拯救全人類,就看你的了。」
秦海還記得,當時說這話時,冷飛魚嚴肅而沉重的表情。當時的他只是笑了笑,沒放在心上。而如今,他卻陡然現,這似乎並不是一個玩笑。
「難道冷大哥已經知道會生這種事?」陡然間,這個匪夷所思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念頭跳了出來。
全球進化,雖然人類進化的度比其他物種慢的多,但是,人類中畢竟也出現了變異者,而冷飛魚便是其中的腦域異變者。經過八次腦域異變,冷飛魚幾乎已經能「預測」未來。
「如果這真是冷大哥的安排,那……」
秦海握緊了拳頭。
「往事已矣,如今朕就是這大秦帝國的二世皇帝!」秦海低吼道,「我既為皇稱帝,則必使我之意志,覆蓋天地!則必使我之江山,千秋萬世!則必使我之臣民,安居樂業!」
他低沉而冷厲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宮殿中久久回蕩……
天微亮,趙高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那和衣而睡的二世皇帝,趙高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意。他對身後兩個宮女使了個眼sè,那兩人便輕輕的走到床頭,靜立。
趙高上前兩步,輕輕的推了推秦海的身體,輕喚道:「陛下,陛下醒醒,該上朝了。」
秦海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趙高一臉謙卑的看著自己。而他也終於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一覺醒來就會消失的夢,而是事實!
「為朕更衣。」
「諾!」
身穿黑sè金龍帝袍,頭戴平天關,腳踏方天步雲履,秦海大步而去。趙高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低眉順眼,恭敬異常。
「陛下駕到!」
聽聞這一聲高喝,朝堂上的大臣分列兩邊,垂而立,齊聲高呼:「陛下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就在秦海端坐龍椅上之時,他猛然間感覺到一股磅礴的巨力灌入到了自己的身體中,這股力量在他的身體中遊走不定,滋潤著他那被酒sè所掏空的身子。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結實強壯,而且還有一股微弱的氣流蟄伏在自己的丹田中,散著暖洋洋的熱量,讓他的jīng神更加集中,讓他的五感六識更加敏銳。
「陛下,奴才曾經在胡人的領地上見過一種奇異的馬,為了慶賀陛下登基,奴才特意命人將這匹馬帶來,讓陛下瞧瞧。」趙高道,「來人吶,將馬帶上來。」
一頭半人高的小鹿抱了上來。趙高指著這鹿,道:「陛下請看,這匹馬頭上的角多麼奇特,嘖嘖,果然不愧是番邦異種。」
秦海哂笑道:「趙府令,這哪裡是馬?根本就是一頭鹿。」
「陛下,這分明是一匹馬,怎麼會是鹿呢?」趙高雖然是在疑問,但是他的語氣卻很篤定,篤定這頭鹿是馬!而且,趙高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氣勢在醞釀,在平靜的海面下,火山似乎將要噴。
秦海抬眼看了趙高一眼,看著他笑眯眯的胖臉,看著他眼睛中那抹奇異的亮光,陡然間驚醒「指鹿為馬」!
「自己剛剛穿越過來,對這個大秦帝國還不是很了解,而且也不知道究竟有誰是真正忠心於我的,不行,現在還不能和趙高翻臉,先穩住他!」
秦海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而後裝作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笑道:「啊,原來這是一匹馬!若不是趙府令提醒,朕險些犯了大錯!來人吶,將這匹馬送去獵場,改rì朕要騎著他狩獵。」
「陛下!這怎麼會是馬,這分明是一頭鹿!請陛下明察,千萬不要聽信趙高這jian佞小人的話啊!」一個大臣橫跨兩步,「噗通」一下跪下地上,高呼道。
「請陛下明察!」又有數個大臣跪了下來。
秦海把目光投向了趙高。
趙高笑眯眯的說道:「陛下,這些人硬把馬說成是鹿,分明是居心叵測,想要看陛下的笑話,陛下可不能遂了這些jian佞的意,理應把他們壓入天牢,夷三族。」
夷三族!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所代表的卻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將要泯滅於屠刀之下,血腥而殘酷!
這更堅定了秦海殺趙高的決心!
「請陛下開恩,王大人他們只是一時失言而已,不知者不為怪。」丞相李斯開口道。
「請陛下開恩。」
「陛下,這種褻瀆聖顏的jian佞理應正法,以正綱紀!」
「理應正法。」
秦海看的分明,如今這朝堂上應該是分為了三個派系,一系是忠於大秦的王老大臣等人,一系是丞相李斯,一系是趙高。雖然不清楚為何當初狼狽為jian共同輔助胡亥上位的李斯、趙高會鬧翻了,但這對於秦海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對於他來說,導致大秦帝國覆滅元兇之一的趙高是勢必要滅殺的,而丞相李斯卻和趙高產生了矛盾,這無疑給了他一個機會,聯合李斯滅殺趙高。只是他還不清楚,李斯和趙高的矛盾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一條裂縫或者是一條鴻溝?
秦海深深的看了李斯一眼,咳嗽了一聲,道:「王老大人,這次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就這麼算了。下次,不知道可不要亂說,教壞小孩子就不好了。」
說著,秦海站起身,「哈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王老大人在別人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默然長嘆,那雙布滿風霜的眼角竟然閃爍著晶亮,「我大秦危矣!老臣愧對先皇啊!」
他一把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兩人,奮起生命的力量,一頭撞在了蟠龍柱上!恍若一隻撲火的飛蛾!
「王大人!」
「王大人!」
他已經聽不見了,他的生命之火已經泯滅了。這個一輩子都為大秦cao勞的老秦人,即便是死,都死在了這秦國最高權利的中心!他要用他的雙眼,默默凝望著這個心中永遠割捨不掉的國家!不管她是繁榮昌盛或是沉淪墮落,她始終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