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劍拔弩張
「天下悲錯之以忠而受禍，不知錯有以取之也。
自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需有堅忍不拔之志，名人至淚，方其功之未成也，蓋亦有潰冒衝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為之圖，是以得至於成功。
為天下當大難之沖，以自將之至危，與居守至安；己為難首，擇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義士所以憤怨而不平者。世之君子，惟其欲自固其身，受非常之功過，必博古通今，學貫五車，經天緯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安能.有所成。」
一番大道理說道程肖肖聽得暈暈乎乎，雖然沒完全聽懂，想來和那經典名句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差不多意思。
「那是你的宏圖大業，不代表別人也跟你一樣的想法。況且，這中間有多少兇險？顧大人想來深有體會。」
歷朝歷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過是踏著屍山血海堆上去的罷了。
相處這麼久，她實在是捨不得。
小不點眼下正牙牙學語，都會嘟著嘴口齒不清的喊叫姐姐了。
若她改變不了此界走向滅亡的結局。
他們所做事事不過是困獸之爭，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又何必多此一舉。
「程城主之言，也未不可，只是每個人各出生起自有使命。小太子註定不凡，你將他拘在危機四伏的鳳凰城難道就是出路？」
程肖肖被說的一噎，眼下困局確實難。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臉上恢復平靜。
她不是積極想辦法應對了嗎？
只要通過此次難關，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她所擔心的是未來。
此界的天災人禍，遠遠不僅於此。
「鳳凰城眼下確實危機重重，隨時都有可有覆滅的可能，不過，這也是眾人所見。有時候眼見未必是真，顧大人不妨待在城主府好好睜大眼睛看著。
我敢在此地建如此大一座城池，自然有應對之策。眼下強敵環伺，雖受了些波折損傷，卻也不是沒有反擊的能力。」
程肖肖隨意的攏了攏搭在腿上的毯子，臉上一片從容淡定，玩味的接著道。
「不如我和顧大人打個賭，若鳳凰城順利通過此劫難，顧大人帶人加入我鳳凰城，假如鳳凰城不敵。我親自將小太子交到顧大人手中，想必以顧大人的手腕能力，帶個人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並不是什麼難事。」
「什麼？你想讓我爹加入你鳳凰城，瘋了吧？」
顧衍突然跳起來質問。
這女人實在是瘋了，想想他爹是什麼人，堂堂太子太傅，一品大臣，滿朝文武，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後還有伏羲堡這樣的大勢力支撐，暗中培養的有能力者無數，其財富、勢力、地位應有盡有。這女人居然有膽量讓他們加入她小小一個鳳凰城。
她是哪來的底氣在他爹面前得瑟？
「衍兒退下。」
顧茗厲聲呵斥，不成器的兒子。
當他聽到這樣的言論，內心也狠狠驚了一把。
隨即想到之前打探的種種，心中囫圇更甚，有些不確定起來。
「顧某並非要和城主大人掙長短，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至於賭約？」
顧茗笑了笑，負手而立。
「僅憑鳳凰城這些資源，談判的籌碼可不夠，莫不是程城主還有別的倚仗？抑或是程城主玩的小把戲，空手套白狼而已。」
其潛台詞是，程肖肖太過於看得起自己，把別人都當三歲小孩呢哄。
況且對方還是威名遠播的顧茗，有些羞辱人的意思。
程肖肖微微挑眉。
空手套白狼這詞不錯。
「顧大人在京都經營數十載，背後的權勢地位鳳凰城自然比不上十之一二。不過眼下什麼光景，想必顧大人最清楚不過，要是災難就此結束在今昔，一切都有可能。」
緊接著，程肖肖臉上玩味的神色一收，墨著臉沉著聲音繼續開口，「若這樣的天災人禍再持續個三年五載，知顧大人要如何維護自己的權勢地位，養活自己一眾手下暗衛。」
眼下各方勢力餘糧還未清空，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什麼都想爭一爭，搶一搶。
待到明年，才是末世真正的開始。
到時候便知道他們捨棄所有的莊稼田地，任由百姓凍死渴死，沒有任何救濟，有多麼愚蠢。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顧衍聽到父親和對方唇槍舌戰，這女人居然絲毫不給他們面子，言語間咄咄逼人，火氣一下子沒忍住又竄了上來。
「哼，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虧你還生活在權貴中心，半點禮數教養都無。」
「你不是也沒比我大幾歲，還不是個半大的孩子，有什麼資格說我。」
真是豈有此理。
這次顧茗沒有喝斥顧衍。
他陷入了沉思！
從各地匯聚的消息來看。
這次天災經久未衰，更有愈演愈烈的前兆。
不說持續三五年，就是想將今年將就賴過，也是艱難無比。
這樣的可能，他心中也隱隱也有所猜測，但他並不敢細想，總想著熬熬就過去了，說不定三五個月就好了，待到來年便可播種下地。
這樣的期待，從去年等到今年，難道又要從今年等到明年？
之前他需要面對的困境，處理的事務太過繁雜龐大，至於默認了心中的忽略。
此時握緊著拳頭，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不叫老大就算了，還咋咋呼呼沒大沒小的，不如這樣，如果你爹願意，就用你換小太子怎麼樣？」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人話嗎？」
程肖肖不屑，故意輕蔑瞄了一眼！
「你爹可以把小太子帶走，但以後你便是我的人。」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
他才多大，這女人就敢肖想？
顧衍氣得七竅生煙，滿臉漲紅，指著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看著氣紅了脖子的小屁孩，程肖肖會心一笑，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剛剛得到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