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你爺爺
華步韌一有時間就修鍊華蠻族基本功法《斗戰術》,得空就和人猿們聊天,人猿們對華步韌畢恭畢敬,敬愛有加,這讓華步韌初次有了被族群認可、被族人尊重的感覺。
華步韌清晰的知道這種被尊重被認同的感覺是自身實力帶來的,因為自己可以幫助人猿抵禦虎獸。
華步韌覺得自己找到融入華蠻族的方法了,那就是實力。這一刻,華步韌對實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不過,伊古隔三差五領著一隻母猿猴在華步韌面前晃蕩,不勝其煩。好在人猿族群對華步韌極好,可能每隻猿都懂得暫時還的靠華步韌抵禦虎獸,也可能它們確實接納華步韌成為它們其中一員,不管哪種情況,都讓華步韌第一次感覺到溫暖。
他在華蠻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記事起就被爺爺逼著修鍊,稍有偷懶,爺爺那張板著的臉再次擰緊,然後一手提住脖頸,掛在老柳樹上一天。要不是二叔家的青青姐每次偷偷喂點水和乾糧,華步韌覺得每次定會餓死渴死。
族人更是不待見他,除過華青青,都說他是野種,皮膚不黑,額頭沒有盾印。被小的欺辱罵,被大的毆打,被老的憎惡。後來華青青告訴華步韌,他是大長老撿來的,華步韌終於知道族人不待見的原因了,他本不是華蠻族啊。
這麼多年來,華步韌一直夢想著融入華蠻族,不惜在鍛煉時脫光只為將自己變黑,甚至在額頭笨拙的畫個盾印,然而當他滿懷希望頂著這個模樣出現在族人面前時,迎接他的只有嘲笑以及毆打。
那個畫面華步韌永遠忘不了,他被華烈炎打翻在地,踩著頭,華烈炎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斗戰場,彷彿他腳底下踩得不是自己的族人,而是剛剛狩獵的猛獸。
華步韌抬起滿是黑灰與血跡的臉,看著高坐台上一臉淡漠的爺爺,此時華步韌只生出了一個念頭「你不養我為什麼要將我撿來?」從此華步韌臉上消失了笑容,也沒有叫過華天權爺爺,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多說。
華步韌給自己的心壘起了一層高高的壁壘,只有和華青青在一起時,華步韌才話多一點。
十三歲那年,族中傳出要將華步韌剝奪華蠻族身份,並逐出華蠻族的風聲,因為華步韌不能凝聚源丸,不能凝聚源丸意味著不能修鍊,聽到這個消息時華步韌心中又加了一層恐懼。
他恨自己爺爺,甚至恨整個族群,但他從來沒想過要離開這個族群。因為一旦離開華蠻族,不是華蠻族,那自己是什麼?自己是誰?真的成野種了嗎?
有一天,華步韌向爺爺問了一個自己一直很想知道但又不敢問的問題:「我是華蠻族嗎?」
爺爺冷聲回答到:「是」
「你是我爺爺嗎?」
「我是你爺爺。」
「親的?」
「親的。」華天權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華步韌鬆了一口氣,又問小心心翼翼的問到:
「為什麼我凝聚不了源丸?」
華天權冷哼一聲「族內從來沒有人凝結不了源丸,你說你凝聚不了,那隻能說明你沒有努力,每天像噎住的秋鳥一樣,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無故做這些消極模樣,怎能凝聚?還不快去修鍊?」
華步韌再也不敢回話了,強挺著頭退了出去。
自從那次與爺爺談話之後,族中將華步韌逐出華蠻族的風聲漸漸消失了。華步韌依舊全身心的投入到修鍊中,時常獨自穿梭在密林中,與野獸搏鬥。
直到有一天晚上,華步韌被爺爺叫醒,他居然看到爺爺歷來古井不波的臉上好像出現了緊張。
「有一個地方能夠幫助你凝聚源丸,你去不去?如果那個地方都不能幫你凝聚源丸,你大概真不能修鍊了。」
「我去。」華步韌一咕嚕翻起身,彷彿看到了希望。
「那個地方很危險,比族內危險太多,可能會死,而且只能靠你自己,如果出現危險我也沒辦法救你。」
「我去。」華步韌又接了一句「而且你也從來沒救過我。」
聽到這句話,華天權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好,跟我來。」華天權牽著華步韌的手向外面走去,步履急迫。
「我們去哪兒?」
「祖地。」
華步韌仔細感受著爺爺手掌傳來的溫度,自打記事起這是爺爺第一次牽我吧。
華天權一手牽著華步韌,一手使用秘法打開祖地石門。華步韌跟著爺爺左繞右繞,時不時抬頭看看從石壁中鑿出的巨大石像,在黑暗中發出幽光,很是嚇人。
這是華步韌第一次來祖地,因為族人從來不允許他進祖地。
「坐在上面。」華天權指著一個布滿神秘紋路的石台。
華步韌乖乖站了上去,華天權將兩個袋子交給華步韌。
「一個是普通儲物袋,裡面裝有源石和胎城情報,一個是虛空袋,等你有了源力才能打開。」
「胎城是什麼地方?」
「情報中自有記載,等你到胎城了再打開。」
華天權盤腿席地而坐,雙手虛抱,肉身中顯現出一道道暗紅色紋路,從腹中向身體四周衍生,隨即暗紅色紋路慢慢消失。
良久之後石台上面的紋路散發出微弱光芒。
華天權自語一聲「還不夠」,虛抱的雙手呈撐形狀,暗紅色紋路再次出現,並不斷的向華天權身體扎去,華天權黝黑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華步韌大呼一聲「爺爺,你怎麼了。」
「不要動,集中氣神。」
突然,石座上的紋路又慢慢亮了起來,就在紋路全部亮起時,石座發出一道璀璨的光,直衝天際,華步韌視線變得模糊,但還是看到爺爺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上。
華天權眼神一直盯著光柱中的華步韌,看到陣法啟動后終於露出了輕鬆的表情,「這小子已經有一年多沒叫過爺爺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聽他叫了。如果真不能修鍊,那就呆在胎城吧,做一個平凡人,永遠不要出來,外面……太危險了。」
華步韌緊鎖著眉頭「爺爺太反常了,一定是出事了?」突然兩眼一黑,頭腦傳來眩暈的感覺。
華天權爬起來,盤腿而坐,雙眼緊閉,彷佛在等什麼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