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狼
那鐘鳴在林風等人恭敬的神sè下,再次響了八次。在第九聲響起之後,祖廟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沒有絲毫的聲響。隨著其展開,一股滄桑腐朽之味瀰漫在空中,使得眾人臉上的恭敬更濃!
片刻之後,那大門完全打開,其內漆黑一片,似陽光都照不進去,顯得有些yīn森。
林風等人都是定神望去,他們都知曉,在那大門打開之後,會走出一人,此人,是氏族內聲望最高者!
一聲咳嗽聲從祖廟內傳出,隨後有一人從那黑暗之中緩緩走出,此人極為蒼老,臉上的皮膚仿若老樹皮一般,駐著一根拐杖,行動很是遲緩,讓人覺得他似乎大限將至一般。他,正是林元氏的靈司,氏族內名望最高者。
靈司走出祖廟,站在祭壇前,渾濁的雙眼望著前方,那裡,是rì出之向。
此時,太陽已經離地平線很高,已然不再是紅陽,而是呈現出rì中時的光輝,使得整個大地的溫度漸漸升高,似把人們帶出了冬天,溫暖了人心。
祖廟前方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又多出一些族人,大多為青少年。他們在陽光下的身體都顯出朝氣的蓬勃,臉上帶著期待與激動,還有一些彷徨。
這些青少年,都是往rì沒有啟血成功的族人。今rì的儀式便是他們最後的機會,若此次還未成功,註定平凡一生。
除了那些青少年之外,還有一些則是五六歲的孩童,這些孩童在其父母的帶領下來到這裡進行啟血,他們對於啟血的認知還很有限,只能懵懂地知曉這次儀式很重要,雖從小在長輩的熏陶下成長,但他們天真的心靈卻使他們的臉上只有興奮和好奇,不見絲毫的害怕與忐忑。
林風的目光從靈司的身上收回,轉而望向那些天真的孩童,眼內閃過一絲回憶與羨慕。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啟血時的情形,那時的他沒有長輩帶領,心思雖說比之同齡人要成熟一點,但依舊天真。整個童年在靈司與族人的庇護下,很是美好。隨著他的成長,懂得多了,漸漸的也有了孤獨感,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由地一酸,心中的羨慕,更多了。
「時辰已到,祭祀開始。燃香!」就在這時,靈司那蒼老的聲音悠然而起,大當家站在祭壇旁,從其上拿起三支米余長短的巨香,用火種將其點燃,恭敬地遞給靈司。
靈司放下手中拐杖,接過巨香的瞬間,其渾濁的雙眼,剎那間散明亮,臉上露出凝重,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他停了下來,嘴裡噴出一口濁氣,那灰sè的氣息迅把他手中的巨香包裹起來,那巨香被氣息包裹的瞬間立即散出大量煙霧,飄在空中,卻是沒有散去。其香體也是以肉眼可見的度燃燒起來。
靈司見此不驚反喜,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波動,他拿著巨香,轉過身去,對著祖廟拜了下去,三拜之後再次轉過身來,眼中有了敬意。此時那巨香在迅燃燒之下已經只剩下一半,且度不減之下還在繼續,半空之中的煙霧已然極多,相互纏繞之下形成了一片烏雲,將陽光擋了下來,使得那烏雲下的祭壇與靈司看起來有了yīn暗。
靈司轉過身來后,沒有片刻的遲疑,臉上帶著敬意,朝著rì出之向,拜了下去,三次之後,那巨香徹底燒完,只剩下三根竹籤,而那半空中的烏雲也是擴大了不少,使得祖廟之前有了大片的yīn暗之地。
林風站在陽光里,望著烏雲下的靈司,心裡的酸楚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臉上也顯得恭敬無比,靈司現在便是他最親之人了。
林翔等人的臉上也是恭敬無比,更有甚者還帶著些許狂熱,他們,也希望有朝一rì自己能夠站在那個地方,帶領著族人,為族人開啟儀式,為族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靈司將手中的三根竹籤輕輕放下,抬頭看著烏雲,那烏雲此時有了翻滾,其內似有生命。靈司就這般望著那烏雲,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那烏雲翻滾地更加劇烈,似要散了一般。
就在這時,靈司眼中jīng光一閃,大喝一聲,道:「請靈!」其雙手卻是不停的,雙手舞動之間體內爆出一股磅礴的氣勢,更是隱隱傳出一聲狼嘯。
他雙手舞動得越來越快,到得後來只留下一道道殘影。其頭上空的烏雲翻滾地更加劇烈,隱隱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在這時,靈司舞動的雙手慢了下來,其身前漸漸形成一隻透明的狼,那狼體型極小,只有寸許大小,仰著頭顱,似在盯著那烏雲。在那微型狼形成的片刻后,靈司的雙手停了下來,那微型狼似擺脫了束縛一般,以極快的度奔向半空中那進那已潰散了一些的烏雲,此狼竟能踏空而行!
那微型狼進入烏雲之後,其潰散的趨勢立即一緩,四周有些散開的煙霧也是迅向著烏雲飄去。
林風已不是第一次參加祭祀儀式,但看著眼前這一幕依舊震撼之極,畢竟六歲那一次的祭祀還並不懂事,雖說有些好奇,但卻不會感到震撼,認為此種事情以靈司的能力不過信手捏來罷了,隨著長大,你靈士越加了解之後,方才知曉,以前的那種事情是普通靈士萬萬不可做到的,就是以靈司的修為也是很是吃力。
只見那微型狼沖入烏雲之後,雲層慢慢凝固后,開始急劇地扭曲起來,卻沒有崩潰之意。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雲層在扭曲中緩緩形成一隻巨大的灰狼!此狼足有四五丈之巨,赫然是先前那透明小狼的放大版!此刻它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之中,閉著雙目,全身散出一股死意,絲毫生氣也無。
巨狼成型之後,靈司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恭敬,高聲道:「血狼已成,祭靈血!」
他豎起雙指,指向祭壇上那三足小鼎,其內大量奇異之獸的jīng血融合而成的血液騰空飛出,漂浮在祭壇上方,停頓片刻后飛向半空之中的巨狼,一經接觸便融入巨狼的身體,那巨狼身體一顫,灰sè的身體漸漸轉為紅sè,隨著其顏sè的變換,它身上慢慢散一股生機,到了最後,那巨狼已然如血液般鮮紅,全身的透出的生機似可以滔天。它雙眼緩緩睜開,露出巨大的眼瞳,其內並非紅sè,而是一片綠油油,很是平靜,讓人忘而生懼。
祭壇前的靈司見此,喜sè在臉上一閃而過,抓過身旁的拐杖,抱拳彎腰,恭敬地說道:「恭迎血狼大人。」
「恭迎血狼大人。」祖廟前的空地上也傳來一大片聲音,卻是林風等人齊齊抱拳參拜。
那血狼停在半空之中,巨大的頭顱向下一低,平靜地俯視著下方的小不點,其巨瞳內沒有一絲波瀾。
「按照當年與林元大人的約定,今rì爾等已祭獻足夠之靈血,吾可為爾等開啟靈血一次,成功與否便要看爾等的造化了。需要開啟之人上前來。」就在這時,一道yīn沉的聲音自天地之間響起,似烙在了眾人心中,無比的難受,使得一些人臉sè略有白,其中便包括林風在內。下方眾人紛紛直起身來,有些驚懼地望著半空中的血狼,臉上的恭敬卻是不減。
靈司駐著拐杖,站在祭壇前方,看見眾人有些愣,眉頭一皺,喝道:「你等還不上前?莫要讓血狼大人久等,林用,你上前一試。」靈司這一句話蘊含了他地一絲氣血之力,雖說只有一絲,但也足矣把眾人震醒。眾人被這一喝,紛紛緩過神來,其中一少年有些忐忑地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