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滅

萬千紅屬於不在同個愛好頻道上就不會說話那種人，李夏曌則是沒有什麼恩黎上的話題，清光開工宴上的五個小菜便是一起回湖嶺苑睡覺覺。

在床上把玩著派發的手機，一點點地接觸著這個世界，昏昏沉沉的李夏曌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無限的紫金色星河映照著大地山河，遙遠的星際逐漸靠近，耀目的光輝覆蓋在眼前的一切。

已經不用逃避，這註定的歸宿，讓祂擁抱你吧。

在佛薩拉的榮光中見證你的慾望，填充你的空虛。

無需畏懼，前行一步，成為永遠的星光吧。

他知道這索索欲求的呢喃在徘徊，這股力量無法拒絕，無法逃離。

光輝將大地包容，李夏曌無處可逃，直到自身也被紫金色星河高舉至天上。

變為了一顆星辰。

又在李夏曌的眼前出現一輪溫和的白月，祂看著一切的發生，越來越近。

……

「哈！」李夏曌一個驚乍從混沌的夢中醒來。

自己變成了一顆星星？這是什麼玩意！

拿起手機一看，離自己設定的鬧鐘還差還差半個小時，但他已經不想睡回頭覺了。

洗刷好后，他穿好昨晚送來的職業制服，特事巡查員基本都是兩個款式。

一個是外勤時用的相對厚實的黑色行動服，設有多個口袋方便攜帶東西工具。一對結實的短靴應該有一定的防刺功能。相對寬鬆的褲子有附帶紮腳魔術貼，看上去就很適合跑動。

另一種是黑西裝外套、白襯衣、黑西褲、黑皮鞋的內勤服裝，傳統工薪打扮。

還記得，昨天萬千紅穿的就是黑色行動服套裝，李夏曌便是照搬換上，反正他們都是巡查員。

在約定好的時間前，萬千紅就敲響了宿舍門。

李夏曌的選擇很正確，女豪傑讚賞道：「你選對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我們巡查員基本都是外勤，西裝只有出席會議活動時才穿。」

特事局規矩有，但不多，處理事情只求高效直接。

李夏曌跟著萬千紅蹭了一位友好同事的便車，來到特事局開啟了正式工作的第一天。

巡查員上班不用打卡，但是有對應轄區需要管理。

換言而知，不出事你天天窩在家裡等死沒人管你，出事時沒能力的你也必須第一個沖前面。

拿著一張申領表，七上八下，左拐右轉，終於把巡查員的基本裝備領齊。

首先就是重要的工資卡，今天才被銀行方面送來。一個月基礎工資是一萬周南幣，每月提前發放，在人均六千工資的周南，可以算是高薪，唯一缺點就是要賣命。

一個防震薄膜盒，裡面是兩顆大拇指大小的紅色玻璃珠子，灌有特製的仿生血液，對一些嗜血異常有吸引力，用於誘敵或者轉移目標。

一個牛奶盒一樣大的微型止血包，裡面有扎帶，繃帶，縫傷針線，止血凝膠，止血粉，創口貼還有指導說明書。

一個潤喉糖鐵盒大小的藥盒，裡面有五種不同藥物，還有說明書。

一根充電甩棍，伸縮六十厘米，基礎的防身武器。

一個特事部標誌的胸章，在標誌下方鑲嵌著一顆白色珠子。主功能是珠子吸收到周邊異常能量時，會發出不同顏色的幽光；副功能是定位人員。部里昵名【見光死】。

十張畫有「啟奉大威天女君、北洛風母祖（二者左右並列）否下」字樣的紅紙金字元紙，可以傷害異常，

恢復秩序，弱小靈怪的一張就能解決。部里昵名【世上只有媽媽好】。

兩個長罐型霧氣釋放器，比可樂瓶稍大，扭開安全鎖後會噴出淡藍色霧氣，對人體無害，主攻靈異。部里昵名【安全地帶】。

最後，是一個被高人加持過的索尋指向針，上面的針盤既有傳統的南北角度，也刻著一堆簡化后的文字標記。

「這黑色指向針是指內圈的東南西北方向，白色指向針是指外圈的『靈法異詭秘妖……』這些字，指到什麼就是大概那個類型的東西在附近了。人稱【死神指揮棍】，指到哪，死到哪。」

聽了萬千紅的詳細介紹后，李夏曌覺得這稱呼太貼切了。

加上黑白兩個指針，剛好與東方白事、西方黑事的相似，不就是讓巡查員順著方向主動去找死嗎。

在萬千紅的教導下，一個個放好在身上，這時行動服口袋多的優勢顯露無遺，腰帶上掛著【安全地帶】霧瓶加電甩棍。如果想要帶更多東西，可以掛個腰包或者胸包背袋都可以，不過一級巡查員暫時只有這麼多裝備配發。

「對了，我為什麼沒有配槍？」

「你還在觀察期內，一般過了觀察期還需要額外申報，才有專屬配槍和特殊子彈派發。不過你有比配槍更好的東西，那十張【世上只有媽媽好】符紙，比槍管用多了，沒法隨時回來補給，只有每季度按人數，依量派發。」

萬千紅提醒道：「這裡面胸章、符紙、指向針最寶貴，千萬要保管好。」

李夏曌整理齊備，跟著萬千紅坐上公務車進行第一次巡查。

「我負責開車，你拿出【死神指揮棍】，多注意周邊。」

萬千紅開上高架橋，望著遠方開始普及轄區的事情。

BS市所有特事小組因為人員流動大，正式上沒有分管區域概念，全體向全市負責，只是各小組每周會彙報自己已巡視的區域，各個小組長也會私下劃分這周的巡視區域。

有些人喜歡往郊外，有些人會留在市區，但基本上看組內人數辦事。

第十七組因為上一次減員過多，已經半個月沒有出巡。

最近有一條叫富麗的城中村，頻發亂竄的精神病人，警方收到報警后實地調查，懷疑涉及異常，轉接給特事處進行調查。

萬千紅這次領著李夏曌前往此地進行摸索探查。

「怎麼說好，有時候是人弄出來的假異常也說不定。」萬千紅從警局取了更為詳盡的資料，還有訊問錄像。

案情中，被捉到精神病院的六個人有男有女，表現多為狂躁不安，其中有幾處相同點。

一是皆為四十餘歲的中年人；

二是都在這兩個月內失業了；

三是都在三月十七日這天，即二十日前，去過同一處招聘會場應聘；

四是發瘋都會拿東西傷人，其中特別喜歡追逐著小孩，所以被小孩家長報警；

五是其中四位當地人的家屬都說那位發瘋的家人最近已經找到了新工作。

「所以是工作的地點有問題？」李夏曌問道。

萬千紅老道，自然當下有什麼追什麼：「那個招聘會場的信息還沒給到我們這邊，先搜尋這個城中村。」

不新不舊的城中村握手樓繁多，有的狹隘巷子只有一線天光，下雨更顯陰森腥臭。

但幸好，這個城中村還算有點規劃，大多的樓宇均按橫豎排列，只有少數延山勢彎彎折折。

順著三四米寬的主路前進，李夏曌不時低頭看著指向針，不時抬頭望著那些稀疏的臨街店鋪還有左右兩邊的房屋。

「這個城中村大概六七萬人口，不要輕視。」萬千紅提醒。

巡完大街巡小巷。

這不，在山腰一棟無樓相伴的老房子前，兩人左胸上的胸章齊齊亮出綠光。

萬千紅看著李夏曌的平原，李夏曌看著萬千紅的山峰，又瞄了一眼老房子。

齊齊往身後退了十幾步，兩人胸章上的綠光才漸漸黯淡下來。

李夏曌記得很清楚，胸章一般只會發出紅藍綠三原色光，紅最危險，綠最小危險，不亮最安全。

按理說，不進去就是安全。

他問道：「怎麼辦？」

她問道：「死神指揮棍有沒有表示？」

「黑針指著老房子，白針指著詭字。」

「記下門牌，找轄區警察了解一下底細，希望是同一個案子。」萬千紅取出手機儘可能把老房子的全貌都拍進去，然後疾步走向警察處。

警察處處長聽到萬千紅的說法更是害怕，連忙打出幾個電話，開著外放語音，由萬千紅髮言，電話那邊的村長官還有民政辦人員答話。

同時警察系統里的資料也被遞了上來。

「十四年前老房子的唯一繼承人也在國外失去聯繫，從此判定為國家收回，但由於沒有改造回收計劃，所以一直放在那裡丟空，平常只在外圍做些常規保養，沒有官方人員進過屋內。」

相當標準的恐怖房子配置。

無主無人，丟空多年。唯一不同的是，它身處的是一個大城市裡算得上較為繁華的城中村。

李夏曌低聲問道：「要進去？」

萬千紅點頭：「你打電話給局裡進行備案，讓文職人員收攏資料，我讓處長派幾位警察協助我們。」

半小時后，開鎖匠來到老房子門前，用翹針探進去幾下后，開鎖匠回頭對警察還有萬千紅他們說道：「這個鎖被人撬過，但是那個人沒有撬開，反而把鎖芯卡子弄死了，要開門只能破開鎖頭。」

現場兩位警察齊齊望向萬千紅兩人。

「那就暴力開鎖吧，我們趕時間。」

無線手持的電動工具功率不大，一鑽一鋸，又花了十分鐘才把一道鐵門一道木門給破開。-

兩重門破封，將屋內的陰暗散了出來。

開鎖匠最先聞到一陣陳腐的味道，受不了直接拿起工具就離開門檻。

不知道屋內是否通電，電燈又是否完好。總之大白天里，這個不到兩百平方，三層樓高的房子總有種滲人的感覺。

不僅是胸章發綠光的萬千紅兩人感受到，另外三人也是有發毛寒顫的感覺。要早知道現在可是大中午的時間啊！

萬千紅先扔了兩根熒光棒到進入戶的門廳深處，白光照清了普通的家庭陳設，除了過於單調的黑漆木傢具，還有各處積滿的塵埃，並沒有直接發現異常。

交代警察先遠離這棟房子，如果一小時后，兩人還沒出來就報給特事局。

萬千紅左手電筒燈，右手左輪手槍率先踏入。

李夏曌拿著指向針和甩棍，相隔幾個身位才進去。

在一樓摸索了一下，找到的電閘早已經燒毀，所以接下來是不用指望可以開燈了。

樓梯在門廳側邊，只是樓上更黑更暗，像霧氣一樣窩著，不像一樓門廳還有一點陽光照進。

手上的死神指揮棍沒變動，胸章沒變色，但李夏曌總感覺樓上絕對不安全。

學著萬千紅投了一根熒光棒上去，卻在轉檯的半空中停了下來。

隨著熒光白亮起來，一個帶著暗紅血肉的人形骨架就站在幾米外的那裡，漸染光亮。

似有寒風吹過，咯咯響聲哀笑相交。

被拿捏在骨手上的熒光棒瞬間掐滅。

眼前的一切光亮劫滅。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