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朦朧
外面的警員等了一小時后不見人影出來，按照約定通知特事局。
一開始來的是兩組附近的巡查員，但是排查屋內后發現兩人不見蹤影消失，只在二樓和三樓各自找到兩幅畫在地上的鮮血陣圖，還有一堆堆大大小小的動物骨骸。
破解不了陣圖的秘密，特事局繼而通知林汝真還有一位女道娥到場。
「二樓的是與空間構造相關的邪陣，三樓的是跨空間輸送的單向陣圖。以我意見，應該是有不明人在此廢樓圈養邪靈，平日里單向輸送牲口血肉哺養滋潤邪靈，再經由邪靈啟發構建一個異度空間。如此推算，千紅兩人此刻應該在這個異度空間之內。」
女道娥美目漣漣媚星自生，聲音嬌柔雲棉痴纏，除了肅正的黑袍衣裝，不像個修道之人。
林汝真自有判斷：「二樓的陣應該是互通的，兩人生死未知，速救。」
但細心思量下，為防止意外發生，林汝真返回二樓獨入邪陣，女道娥則守住三樓的單向陣圖。
邪陣之謂邪，一是刻畫之時便需智慧生靈獻祭，二是平日內都需要血肉靈魂維持。
林汝真想到三樓的牲口骸骨，便是讓巡查員買了幾隻雞回來。
雞死之時，一身血肉化為紅流被血陣掠奪吸收，數秒間就只剩下一堆雞毛雞骨。
滿足了的邪陣，顯出滲人紅光。
林汝真以道法護體，一腳踏入。
困在異空間的萬千紅和李夏曌已經搜索了這三層樓一遍，除了時不時出現的小鬼屍體，還有那被困在藍霧中的白骨，連一件傢具沒有發現，一扇窗戶一扇門都沒有。
整個房子真正的一窮二白。
那詭異的東西都被萬千紅砸成碎片了，結果還是出不去這個空間，真的絕境了。
難道真的就兩個人在這裡待到餓死？
李夏曌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但恐怕傷勢頗重的萬千紅在缺少食物水源的情況下，撐不了幾天。
一處傷口又裂開了。
臨時抹上的止血粉和止血凝膠，肯定不如縫針有用。
只是有些部位，萬千紅根本無法自己縫針。
在李夏曌低頭整理藥物物資時，惡狠狠地看了看他一眼。
花了二十七年時間養好的身體給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看光光，想想就不甘心。
但是死在這裡，她更不甘心！
她還想有一天結婚生孩子呢，沒有父母的她，建立一個美好幸福的家庭就是最大的願望。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她都沒遇上合眼緣的。
要強的性格，讓萬千紅胡思亂想的同時憋紅了臉。
而對面的李夏曌見慣了場面，家裡的阿姨們、姐妹們夏天穿泳衣時的白胳膊大長腿不都看膩了。
何況一個萬千紅。
不過為了避免這位女豪傑把自己憋死，李夏曌還是嘆氣背對著她，做了個樣子說道：「沒人看你了，你弄好就叫我。」
拉鏈扯下、紐扣掰開的聲音陸續響起，加上女子壓抑的鼻哼聲，希希嚓嚓。
輕聲如梳，間過心弦。
姝女無心，聽者有意。
一點點，李夏曌莫名之間，心中便是充斥滿滿的異感，瘙癢如蟲鳴，眼睛想要帶著頭加身往後轉去。
不，倒不如說現在就有「一隻無形的大手」，讓他回頭望去。
只要順從就能看到想要看的東西了。
反正最後都要看著辦，現在看不都一樣？
你情我願懂不懂！你想想你的姐妹們被男人這樣猥瑣會不會憤怒！
姐妹們……姐妹們的白胳膊大長腿！
我想看！
在此刻，
被青春作弄的青年的思緒正進行從未有過的跳躍。
一幅幅畫面閃動著。
那年夏天，那台的電腦……夠了！李夏曌感覺自己就要腦袋過載，馬上要失控。
「李夏曌……你閉上眼睛，幫我把褲子……把褲子退下來。」萬千紅感覺自己大腿上的傷口又要裂開了，越來越虛弱的身體讓她不得不閉起眼睛求助。
因為這番話，李夏曌遇到了一個新鮮的困境。
他蹲著不敢起來。
「真的？」
「快點！」萬千紅快發瘋了，她好不容易丟了羞恥心，現在反倒是李夏曌在唧唧磨磨！
非禮勿視！
為了不讓自己丑態盡露，李夏曌夾緊雙腿，僵硬地轉過身來。
看著真的自覺地閉起眼睛的李夏曌，萬千紅突然覺得這個聽話的小男生，憨憨的，比第一印象還要可愛。
兩眼無法視物的李夏曌慢慢順著一對修長的豐腴摸了上去。
萬千紅感受到來自男性掌心的溫暖，此刻也是後悔了，還不如直接讓他看個清楚。
「行了，你可以看著，不然……」萬千紅閉上眼睛，彷彿自己看不見就等於男人看不見。
李夏曌聽到這番話后，加上這一路的摸索，心中有些東西被釋放出來，果斷睜眼。
抬頭望向萬千紅，發現這會兒她反而閉上了眼睛，臉上有著紅暈，也不知道受傷還是羞恥。
如果是羞恥的話，不就是在掩耳盜鈴嗎？
不過她這個樣子，老實說，還挺可愛的。
「你還不快點！」女人閉眼敦促。
多望了一眼，李夏曌整頓心思，答了聲，便是看向大腿。
傷口溢出的鮮血有點板結，黏住了褲子，只靠萬千紅自己脫肯定會將傷口拉扯大，所以才會求助李夏曌。
不過這種情況，不脫比脫好。
認真的李夏曌從萬千紅的腰包取來刀片，小心翼翼地將傷口附近的褲腿破口挑起，再切出一個明朗的大口子，然後按照醫療說明書的步驟，穿針引線。
「會有點痛，忍著。」
「我不是第一次受傷，你認真看好就開始吧。」
針下，哼聲起，萬千紅忍著，讓毫無經驗的李夏曌一個個傷口處理過去。
因為縫線有限，李夏曌優先處理了十個最大的傷口，其餘的全都用繃帶加創口貼暫時閉合。
這樣一來，萬千紅不僅是兩條大腿，上半身也被李夏曌處理個七七八八。
在中間的時候萬千紅就已經張開了雙眼，此刻結束，兩人反倒沒了治病救傷時那股集中力，
尷尬又起。
「哈，哈，沒想到你還挺會的，不像個第一次的新手啊。」萬千紅隨意說著，隨到自己都不知道說的啥話了。
李夏曌瞧著自己縫合的傷口，就像一條條蜈蚣爬在美麗的白布上。
他有點不願：「只是縫住傷口而已。」
還會留下傷疤，這句話他沒有說出，而是想起了姑姑她們。愛美的她們肯定有辦法抹平這些傷口，畢竟她這次也是為了兩人才會受了這麼大的傷勢，他想要彌補一些東西。
感覺到李夏曌的臉色又認真起來了，萬千紅反倒難以安慰。
再一次轉移說法道：「傷口處理好了，你在我的腰包里拿活血葯和安神健氣丸出來。」
看著單純的男生被自己一言一行指揮著，萬千紅的成就感還是有點的。
李夏曌開了藥盒，卻被接下來的一話鎮住。
「我不想動了，你喂我。」
有些時候，那份朦朧的感情或許只要一個借口，哪怕，那是自己編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