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新的領袖

猦見協議達成，終於鬆了口氣，這次談判可絞盡了他那點可憐的智慧。

鬆手將蒙面男拋下，猦隨意地找了一處坐下。

「好了，我的誠意已經給夠，現在該你們給我一個解釋了。」

「我來吧。」蒙面男勉力支撐起依然有些麻痹的身體，踉蹌走到角落，靠在牆壁上，深呼吸了幾次才繼續說道。

「我們是高弋星人。為了復仇而來。」蒙面男一把扯掉頭上的頭套，露出其棕色的頭髮與紫色的雙眸。

「該死的羅天教！該死的摩柯帝國！毀我家園，滅我信仰，殺我族人，奪我財富！」男子臉上的表情愈發扭曲。

「居然還把我族人當成他們祭天的祭品！用我族積攢下來的黃金鑄成祭壇！該死！該死！該死！」男子怒吼出聲，似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來。

「不過他們絕對想不到。」男子嘿嘿地笑了起來，「還有我們這群漏網之魚。畢竟我們可是被他們的商人為了躲避稅收給偷運過來的奴隸！」

「更絕妙的是。」男子臉上的仇恨和譏諷更加濃郁，「他看中了我們不需要神能的機械，還把它給運了過來。」

「這讓我們成為了一個不會被檢測到任何神能波動的地下幽靈，讓我們可以從容地實施我們的復仇。這些黃金足以讓貪婪的商人賣出勒死他們的吊繩，屆時在摩柯帝國的首都將會綻放出迄今為止最大的煙火。」男子說完，臉上露出遺憾地神色，「可惜我看不到了。」

說著，他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氣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著自己脖頸刺去。

嗤！預想當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男子詫異地睜開眼睛，一雙手突兀地出現在男子面前。

猦面無表情地抓住匕首，綠色的血液緩緩流下。

「想死，我可沒有同意。」猦輕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猦隨手拔出插在手心的匕首扔在一旁。一把抓起男子的頭顱將其整個身體給抬了起來。

「復仇？什麼復仇，這叫復仇么？還是一隻在獅子面前耍把戲的兔子？」猦將頭貼近男子臉龐。

攝人心魄的翠綠色瞳孔刺的男子臉生疼，看著這個還顯得非常稚嫩的臉，男子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們根本不知道摩根帝國的實力有多強。」蝶適時地從一旁走了過來，「我們曾經見過一個還未入學的少女，帶著一身裝甲輕易摧毀數十萬野獸組成的獸潮，也見過一道光束瞬間毀滅方圓百里，就你們這樣的裝備也想攻擊帝國的心臟，簡直是在做夢。」

「你們……說的……是真的？」男子臉上，一種灰敗的神彩逐漸浮現，眼神也在漸漸暗淡。

處心積慮整整十幾年，一點點將自己種族所有黃金重新奪回，當中經歷過了無數生生死死，在這樣兩個不過14的孩子給輕易擊碎。

「不不不不，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早就把我們給摁死了，怎麼還會留我們到現在。」男子以極快的語速瘋狂否定著這個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猦歪了歪頭，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有沒有見過貓抓耗子啊？」

「什麼？」男子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猦問的這個問題與之前的對話有什麼聯繫。

「貓這種動物，不像其他生物，抓到就會立刻殺死吃掉，它們會極有耐心地一點點戲耍折磨獵物，知道獵物失去反抗的慾望，它們才會結果獵物的生命。」

「而你們。

」猦看向面色蒼白的眾人，「就是那隻可憐的老鼠。」

「你有什麼證據么？沒有證據在這邊扯什麼鬼話！」其中一個人喝問道。

唉……猦頭疼地搖了搖頭，是不是自己不需要再學習了，貌似這些人比自己都蠢啊。

猦無奈地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帝國從另一顆星球上掠奪來的財富，直接軍隊一次性運回不是最簡單安全的么？為什麼非要捨近求遠地讓人包裝成建材，還要讓一個毫不知情的商隊來運送？」

這個問題，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砸醒了在場的眾人。當然不是猦所想的他們不聰明，而是作為一批早就被帶走勞作的奴隸，他們根本沒有見識過這個他們視為眼中釘的國家的真正武力！

他們只是一群原本在高弋星最普通的市民而已，比他們聰明的有識之士要多如繁星，為什麼，憑什麼只有他們在不斷地製造奇迹？這是不合理的！

男子再也靠不住牆壁。咚！一聲他跌坐在了原地。

而其他人，早已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軟在地上。

看著眼前的場景，猦的臉上閃過一瞬痛快的笑意，之前殺死了這麼多人，這樣擊碎他們的執念也算是復仇了吧。

但接著猦又嘆了口氣，他可以從男子的口中聽出他的痛苦和恨意，這樣的恩怨相報，最後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們想不想復仇？」猦突然貼近男子耳邊低聲問道。

男子明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隨即立刻點了點頭。

「你們有沒有檢查過黃金？」

男子思索了一下，隨後也點了點頭，也同樣用最低的聲音說道：「黃金沒有問題，我們為了節約空間，黃金都是融了重鑄成金磚的。」

猦掃了一眼癱軟在地的眾人，接著低聲問道：「你們隊伍里有沒有后加入的或有可能叛變的。」

男子低聲說道：「不可能的，這裡的所有人我都知根知底，全是高弋星人，和我同一個隊伍里的奴隸。」

「這個沒必要擔心，按照羅天教教義，所有征服星球的土著都是與塞拉韋同急的賤民，只要觸碰到賤民，哪怕是接觸到影子都是對自身的污穢，只是為了一些樂子，高傲如奧瑞克爾以及維爾勒，是絕不會去做安插卧底這種事情的。」靠在一旁的蝶說道。

猦點了點頭，對於羅天教的什麼規矩教義，他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的倒是對著個毫不知情，每次村長伯伯講這個，他總是在木桌上呼呼大睡。

那樣的話……猦大概是理清了思路，看來是準備拿這些高弋星人當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啊。既然帝國征服了高弋星，那麼他們絕對不缺尋找高弋星人戰爭機器的方法，他們在首都好整以暇，靜靜等待高弋星人自投羅網就行了。

簡單但非常有效的方法。

不過既然猦來了，他就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不是他發什麼善心，而是他需要培養出屬於自己的勢力。

從昨晚開始，猦就一直在考慮著自己的變強之路，原本以為自己只能提升智慧了，萬萬沒想到培養勢力的大禮包這麼快就突然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猦扶起男子，朗聲說道：「這個仇看來你們是先別想報了！別比起複仇，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你在放什麼屁！我們的仇，哪是你個小屁孩懂的！」眾人當中一個女子聽到猦說這話，瞬間情緒崩潰，怒吼出聲。

「安靜！聽他說完！」被猦扶起的男子吼道。

「頭……」

「族人！」猦沒有管這些人的騷動，「你們這些蠢貨！就想著復仇了？高弋星現在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我想大概人是死絕了吧？」

「但是！」猦無視了那些人的怒目而視繼續說道：「還有奴隸！這片土地上絕對不止你們成為了奴隸！只要人在！希望就在！只要有足夠數量的族人，高弋星人仍然有復興的希望！」

「而你們！」猦看向一下變得鴉雀無聲的眾人，「就是那些還在苦苦掙扎的高弋星奴隸最後的希望！」

「你們是像如同一個肥皂泡一樣華麗的破裂，還是成為族群復興的柴火，是你們的選擇！」

「而且，」猦看向這些重新燃起鬥志的人，「你們還要贖罪！向那些無辜死在你們手上，同你們一樣被高種姓壓迫的普通人的贖罪！你們自己想想，你們這樣的所做所為和你們的仇人有區別么！」

「我問你！你給我回答！」猦一下指向前面情緒最為激動的女子。

「我……」女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猦的問題。

「一切遭受到苦難，一切遭受壓迫的人，都是你們應該爭取的力量！只有團結起這股力量，你們才能贏來勝利！」猦手臂用力在胸前一揮，不知為什麼，明明是臨時想出來的，但這句話和這個動作彷彿積壓在了心中許久。

「好像啊……真的好像……是您回來了么……」被猦扶著的男子看著正在呵斥著自己同胞的猦。這樣的話，這樣的神態，這樣的手勢，那個在高弋星歷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人曾經也做過……

男子堅持著站起身，微笑地看著猦。

正當猦莫名其妙的時候，男子扭頭看著眾人說道：「今天開始！我不是你們的頭了！這個少年，將是我們新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