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反抗
「該死該死該死!我感覺身上總是有污垢沒有洗掉!我可不想回去被歐若拉那個女人嘲笑!」
青年狠狠地搓洗著身體,他只感覺和劊子手這些賤民呆在一個空間彷彿掉進了泥坑裡面一般難以忍受。
「去!奧爾,把那個村子給我屠了!」
「主人,這不符合帝國法律,你將會損失約合4000金。」一個機械的聲音從青年最近的湖畔傳來。
是那隻大碟子!猦將自己的身形再隱藏了幾分。
「那就殺十頭吧。」
「約合損失10金,是否執行。」
「快去!10金而已。哼!」青年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擺擺手。
飛船得到命令,完美的銀色流線型機身上打開了個缺口,冰冷的槍口出現在了機身前端,一飛衝天。
聽著青年陰冷的聲音,猦心中一跳。
按照村長伯伯介紹,他們所生活的地方是顆巨大無比的球,和星星一樣,而統治這裡的叫做摩柯帝國,帝國皇帝由國教羅天教賜封,帝國律典和國教教義當中規定人被分為三等,
被神明祝福,賜予智慧的人,被稱為奧瑞克爾,主持摩柯宗教與管理帝國政治。
被神明垂青,賜予武力的人,被稱為維爾勒,掌控帝國軍隊征伐。
被神明容許,能夠在神明土地生活的人,被稱為吉耐爾,進行工農商等等工作。
而在這三等之外,還有一種,為神明和公民服務,只能從事不潔工作和作為祭品獻祭的,被稱為塞拉韋。
猦等人便是最後一等,塞拉韋。
而這一刻,猦真正明白了過來,自己等人對於這個青年就如同豬羊對於人類。予取予求乃至生命也不過是在他的一念間。
猦躡手躡腳的準備向後退去,突然周圍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猦這才發現一個金屬的柱狀物體正慢慢顯出身影,上面紅色的攝像頭正在注視著自己!
青年將頭轉了過來,怒喝道:「賤民!跪著給我爬出來,居然敢冒犯奧瑞克爾!我要把你剁成碎泥!」
聽到這句話猦眼中寒光乍現,雖然不知道這個高種姓的人到底有多強大,但此時就是兔子蹬鷹不得不拼一把的時候!
只能在那隻銀色圓鳥回來前幹掉他!不然我就得死!猦蹲伏在草叢中默默等待著機會。
青年見猦一直不出來,心中的無名火瞬間冒到了頂端。隨意從地上將華麗的錦袍撿起穿好,徑直朝著猦的方向走來。
這隨意的舉動讓猦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既然他如此放鬆,那麼也不需要再等待什麼了!
猦用力一蹬地面,飛速朝著青年衝來,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青年的臉上。
這一拳直接將青年給打飛了出去,青年狠狠地摔在地上,華麗的錦袍在地面上去翻滾幾圈后粘上了岸邊的泥水,骯髒的泥水在色彩艷麗的純羊絨面料上,顯得極為扎眼。
青年顯然沒想到猦居然敢反抗自己,臉上浮現出精彩至極的神情,憤怒,驚訝,疑惑,不敢置信等等表情雜糅在他已經被砸塌鼻樑不再俊美的臉上。
猦可不管這麼多,在青年倒飛出去的同一時間再次逼近青年,欺身而上一腳踩在青年右手,雙手死死掐住了青年的喉嚨。
青年被掐住喉嚨,尚未反應過來的他一口氣沒能喘上來,臉龐被憋的通紅逐漸發紫。
而正當猦感覺已經定下勝局的時候,突然一道亮紫色光束射向自己的腰間。
猦慌忙朝一旁就地翻滾,
堪堪躲過這道光束,但熾熱的光束還是在他的腰間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該死的賤民!給我去死!」青年狼狽的爬起身,手中一把精美的亮銀色槍械前端還殘留著點點亮紫色的光點。
青年瘋狂地朝著猦扣動扳機,數道光束朝著猦射來。
猦瞳孔緊縮憑藉著野獸般的直覺躲避著青年的射擊。但光束的速度哪裡是他能夠反應過來的,短短几秒鐘身上就多了幾道焦黑的痕迹。
青年見狀好似癲狂般地大笑,手中扣動扳機的速度也更加快速。
在躲閃了幾十秒過後,猦終於一時不察,一道光束瞬間穿透了左肩留下一個透明的窟窿。
青年見狀一喜,正要繼續扣動扳機卻突然感覺手腕一疼,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中的光束槍。
猦幾步衝到了青年面前,從地上搶過光束槍,在青年驚恐地表情下扣動了扳機。
亮紫色的光束瞬間穿透青年的額頭從後腦飛出。這個驕傲不可一世的青年就這麼被猦這個他所認為的賤民在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內給擊殺,連句遺言都沒能留下。
猦忍受著全身的劇痛,繼續扣動著扳機,一遍遍射出,直到青年的身軀化作一堆焦黑的殘渣才停止了射擊。
猦幾腳將殘渣踢落湖中,開始收拾起殘局,這是他十幾年來和野獸搏鬥養成的習慣,收拾殘局,掩蓋蹤跡,以免自己被其他野獸撿了個便宜。
猦看著手中的光束槍,眼中閃過心疼的神色,但在猶豫了片刻后還是來到湖泊中央,挖開爛泥,將其掩埋其中。
回到岸上,猦發現青年在與自己搏鬥時身上掉下了一本藍色的書籍,這本書籍由黃金鑲邊,每頁紙都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清香。
書籍雖然很小一本,但是明顯看出價值不菲,猦小心翼翼地將其埋在一顆樹下,用石頭做好標記后便匆匆離開了現場。
帶著昏沉的意識艱難跋涉回礦洞口,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睛,蝶正急切地看著自己,猦想要起身,但在幾次嘗試后還是脫力躺下。
在猦的解釋下,蝶睜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睡著后那段時間猦居然幹了如此驚天動地的一件事。
一個奧瑞克爾的死亡啊!通常一位奧瑞克爾去世,都會有其家族治下一萬名吉耐爾和五萬名塞拉韋為其陪葬。
而就在幾個小時前,猦居然直接將這樣一個人給殺了!甚至連屍體都沒給留下。
猦在講述時也感覺一陣后怕,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拼著受傷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砸中那人的手腕,那人吃痛后沒能握住手中的光束槍,自己怕是已經連渣渣都不剩了。
蝶慢慢消化完所有消息后,當機立斷,背著迷迷糊糊的猦就朝著礦洞外走去。
村子,周圍的城鎮乃至這個礦洞已經不再安全了,比起對這方面一無所知的猦,被父母精心培養的蝶更清楚這些比起自己這些所謂更高貴的人的德性。
父親,母親,一無所知的猦,最後的選擇和你們不同呢。蝶背著猦朝著森林深處狂奔,臉上晶瑩的淚珠隨風飄散。
「蝶,放我下來吧。我們為什麼要跑啊?已經離的夠遠了……」猦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問道。
「別問這麼多,躺好了。」蝶喘著粗氣,雖然感覺雙腿就像灌了鉛,肺中的空氣也已經被壓榨到極限,但蝶還是拚命朝森林深處跑。
自覺恢復了一些力氣,猦從蝶背上下來,不顧蝶的反對,背起起已經嘴唇發白的蝶繼續朝著森林深處跑去。
焦黑的傷口因為跑動漸漸裂開,鮮血順著傷口的裂縫流淌而出,浸染了猦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
猦只感覺自己的雙腳越來越飄,腳下的大地如同軟綿綿的棉花,整個人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晃晃地朝著前面奔跑。
前面有個樹根,得躲開!猦看著地上越來越近的樹根,腦中這樣想著,但不知為何腳始終抬不起來,兩個人翻滾著摔倒在地上。
猦艱難地想要爬起身,但已經在發軟的手臂死活也支撐不起身體。
蝶連忙從地上爬起,想要扶起猦,但由於之前背著猦狂奔到脫力,自己能夠站起來已經實屬不易,怎麼可能再扶起另一個人呢?
蝶費力將猦給翻過身,用牙將自己衣服撕扯成一段段布條給猦依然在淌血的傷口包紮。
仰面朝天的猦看著漆黑的星空,感覺視線一陣模糊,天上的星星一個個歸於黑暗。
而就在這時,一道亮藍色的光芒劃過天際出現在猦慢慢變黑的視線當中。
是流星?猦的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
亮藍色的流星快速墜落,短短兩秒鐘就落入了猦和蝶都熟悉的地方——村子。
在落入的瞬間,一個巨大的光團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片天空!
光團不斷地膨脹,飛速吞噬著接觸到的一切,白色的氣浪瞬息席捲百里朝著猦衝來!
猦和蝶想要起身逃跑,但奈何兩人的體力已經抵達了極限,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猦翻身在氣浪靠近的瞬間將蝶死死摟入懷中抱作一團。
氣浪瞬間將兩人高高拋到空中,而真正的殺手也在這一刻才降臨。
藍色的光芒將高空的空氣加溫到數百度,猦的皮膚瞬間被燒出拳頭大的水泡,水泡又在高溫下沸騰破裂,將脆弱的皮膚再次撕裂。
裸露出的肌肉又在藍光的炙烤下發白髮出騰騰蒸汽。躲在猦懷裡的蝶甚至聞到了猦肌肉被烤熟后發出的肉香。鮮紅的血液在溢出的瞬間凝固成豆腐狀又被氣浪吹飛。
非人的疼痛刺激著痛覺神經,縱使已經陷入昏迷的猦也發出如同野獸般的怒吼。
藍光持續地炙烤著,猦暴露在空氣中的血管當中漸漸出現了點點瑩綠色的光斑,光斑逐漸變大連成一片最終佔滿了猦所有的血管。
一種瑩綠色的液體正在漸漸取代著血液的作用,奔騰在猦的血管當中。
猦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瞳孔由漆黑變成了閃耀的翠綠色,與此同時猦的背部逐漸覆蓋了一層輕薄的鱗片,肩胛骨處,一對長達十米的翅膀迎風展開。
猦奮力扇動羽翼,在氣浪中穩住了身形抱著蝶朝著遠處飛去。
狂暴的氣浪撕扯著猦的羽翼,羽毛紛飛,但在短短几秒后又重新生長出來,支撐著猦跌跌撞撞逃離了這片死亡長空。
在飛離的瞬間,猦的眼前一黑,帶著蝶重重砸入一處草叢當中。猛烈的撞擊下,兩人都陷入了昏迷當中。
而就在蝶陷入昏迷片刻后,她的眼睛又突然睜開,原本黑色的瞳孔居然在睜開后變成了璀璨的金色,灰色的長發慢慢被晶瑩的藍色浸染,「蝶」想要起身,卻無奈發現猦的雙臂如同鐵鉗一般抱在自己身上根本搬不開。
蝶輕嘆一聲,眼神變得極盡溫柔,輕輕撫摸著猦身上的傷口。
「三級神紋?治癒。」
一個淡白色的符文從蝶的指尖展開,符文如同流水般蔓延猦的全身,猦原本全身猙獰的傷口居然在短短一分鐘后恢復了大半。
「這孩子,早就讓她好好鍛煉了,被猦保護這麼好,還能把自己左手搞斷了。」
「二級神紋?治癒」
「好了,我得先睡去了,好好活著……」
說完,「蝶」緩緩閉上雙眼,瞳孔也從璀璨的金色變回漆黑,藍色長發也失去色彩變為灰色重新陷入了昏迷。
微風吹散蝶的長發,在灰色的髮絲間,一根晶瑩的藍發似調皮的精靈般隨著風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