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沒有夢想是會瘋掉

這一槍聲，打破了牛家村往日的寧靜。

李大周的死，以及他日記提及的：「人沒有夢想是會瘋掉的。」

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感觸，每個人都開始了思考自己的人生。

李德自從抗越自衛退伍后，一直跟著他老子學起了泥水匠，多一門手藝。

那時候泥水匠建房子是個技術活，雖然辛苦，但報酬還挺不錯的，熟手大師傅還受人尊敬。

每天除了干泥匠活，李德回來總喜歡抱著他心愛琵笆捻著弦，彈唱著，哼上幾曲，怡然自樂，十分陶醉。

「停，停，停」，劉彩霞漁場匆匆回來，像是有心事似的，一回來，就打斷了李德的雅興。

「喲，林子媽，今天這麼早回來了」，李德停下手中琵笆，笑盈盈看著劉彩霞。

「亞德，跟你說個事，這段曰子我想來想去，覺得昨們得買台單車……」

劉彩霞像是經過深思孰慮過一樣，跟李德說著。

「什麼？買台單車，我聽錯了嗎？彩霞你是不是撿到寶了，一台單車可不便宜，准你漁場幾個月的工資呢」，李德笑著，似乎以為是聽錯了，吃驚問著。

「對，買台單車」，劉彩霞語氣肯定回答著。

「我是這樣想的，總不能一輩子在漁場幫別人分挑魚打雜手，趁現在年輕，我想捎帶些海腥小銀魚乾去遠點的山村兜賣，那裡沒海，保准有銷路大受歡迎，所以得有台單車……」

劉彩霞，開心說著自己的追求和計劃，描述著未來的好日子，開心得手舞足蹈，像個天真的小孩。

「我看行！」，聽著劉彩霞對未來幸福的憧憬，李德也很高興，筒潔回復了劉彩霞。

「啊，真的，你同意了？」

劉彩霞本以為李德會反對，畢竟那時候1996年，物價飛漲，一台單車鳳凰牌可貴了，要300多塊，得幾個月的工資呢，想不到李德這麼爽快就同意了，劉彩霞開心得抱著李德，送了幾個飛吻。

「哎呦，哎呦，注意太多口水了，林子海邊玩馬上回來了，別教壞小孩了」，李德風趣幽默地開著玩笑，調侃著劉彩霞。

「便宜你了，還嫌別人」，劉彩霞故作憤目，嘟著嘴調皮地瞪了李德一眼，便哼著小調去準備家裡的晚飯了。

「林子，你說我會不會瘋掉！」海子探著臉問著李林。

珍妮，林子，海子，東子，華子，他們幾個從小玩大的小夥伴，每天都很喜歡過來海邊細軟海灘上躺一會，吹下海風，說下自己心事，自從李大周那件事後，他們個個都會擔心自己也會瘋掉。

「鬼知道呢，說不定我也會瘋掉呢」，連平日里最樂觀，搞笑的林子也一副心事重重，自語自言，當是回復了海子剛才的問題。

東子也是躺著沙灘上，望著藍天，默默聽著他們兩個對話。

「我看東子是我們幾個，夢想最清晰的人，從小就喜歡當作家，肯定不會瘋掉」，珍妮大笑著調侃東子。

「對，對，華子也不會瘋掉，他可是牛家村風雲人物，棋藝了得，打遍牛家村無敵手了，最了不起的是每年總是牛家村小學成績數一數二的，牛人，太酷了」。

珍妮豎大拇指，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臉上表情誇張。

「對，對，對」，海子和林子聽完珍妮沒心沒肺般調侃著，都認可般附和著。

接著他們亂七八糟說著一些笑說，大概意思是，倘若自己瘋了，叫東子，華子不要放棄他們的玩笑。

五個小夥伴，說著，笑著，鬧成一團……，安靜下來后，又獃獃躺在海沙上，對未來充實了憧憬，又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擔憂。

遠處海與天慢慢連成一片，夕陽紅映照在海平面上，漁舟唱晚，百鳥將歸巢……

「林子啊，聽海子他們說，老校長推薦你，六一表演舞蹈節目呢，排練進行得怎麼樣了」，晚飯的時候，李德往林子碗里夾了塊魚，微笑問著。

「爸，別說，我正在為這事發愁呢，我覺得吧，校長這次分明是故意為難我」，林子邊吃，邊回答著李德的問題。

「不見得吧，這麼好機會，那怕是為難你，也得好證明一下自己吧，你不是怕了，打退堂鼓吧」，李德故意說下反話，試探下林子的態度。

「我怕？哈哈，老校長要看我笑話，到時，我偏偏要把他那副小眼鏡嚇掉」，林子故作誇張哈哈笑著。

接著又說：「爸，媽，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這段時間我都和海子，珍妮，東子，華子都很認真在排舞，舞蹈還是我自己編的呢，效果還不錯呢，你們就等看好戲吧」，林子得意洋洋說著。

「好，好，好，到時就看我家林子表演」，劉彩霞慈愛般望著自己兒子，微笑附和著。

「林子，別吹破牛皮了哦，到時出醜很難看哦」，李德笑呵呵潑了林子冷水。

「爸，別瞧不起人，我可是認真的，這段時間通過排舞，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上了舞蹈。」林子，一本正經說起舞蹈，眼神透出一股精神氣勁。

這段日子裡，海灘邊，總能見林子，海子，他們一群人，上跳下竄排著舞，有模有樣……

轉眼，六一兒童節就到來，牛家村村民都不約而同來到小學看他們自己小孩表演，舞台上，有唱歌的，跳舞的，打功夫的……

幾個年級都拿出了自己這幾個月精心演練的節目，雖然沒經過專業培訓，也博得村民和老師同學們的陣陣掌聲和喝彩。

「下面有請出最後一支表演隊伍，那就是五年級的舞蹈表演〈雙龍戲珠〉，大家掌聲鼓勵。」

隨著，主持老師的介紹聲剛落。舞台兩邊，同時翻跟斗跳出兩個人，接著又是兩個翻著跟斗，節奏整齊，共三組跟斗，左右兩邊各跳出三個人。

台下看這精彩的跟斗，陣陣掌聲。

接著這兩組人由低往高蹲著，背朝上，雙手臂一個接一個搭在隊友肩膀上，輕輕擺動，左右兩組，像舞動的雙龍。

這個時候，一個小同學正是海子，熟練地帶著足球，由低往高踩著一條龍，靈活盤帶將足球帶到了兩條舞動的龍中間一放，縱身一跳，留下足球，兩條龍順勢一接爭起了半空足球，像顆龍珠，高高頂起。台上雙龍戲珠精彩的爭奪博得陣陣掌聲……

老校長看著林子他們表演的雙龍戲珠，海子靈活的足球盤帶，大呼：「好，好，好」，他怎麼也想不到，當時自己一個開玩笑的決定，讓他看到了一個這麼精彩，刺激，創意的雙龍戲珠舞蹈。

當然，李德，劉彩霞他們也是萬萬沒想到的，激動得有點熱淚盈眶。

這一次，林子，海子他們的雙龍戲珠順利拿到了村小學六一表演的舞蹈第一名。

正是這一次不經意，林子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奮鬥夢想，他想朝著自己的興趣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