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詳
足足在外待到了夜裡十點多,葉黎才動身回到公寓,向陳珊討了一把鑰匙,開了門后,看了看隔壁那間屋,燈光還亮著,也不知道和自己同居的女孩在幹什麼。
不過這也不是葉黎所思考的,他推開那扇古舊的小門,脫了濕熱的外套放在鋪好的床榻上,接著將那台剛買回來的筆記本放在桌上,設置了個密碼后就開始打開網頁。
屋子被打掃了一遍,網路似乎也變得很流暢。
葉黎撕了一包薯片,一邊嚼一邊滾動著滑鼠,一個網站很快就見底,然後又換另一個,搜關鍵詞的很多,但怪物這個詞太廣泛了,葉黎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些東西。
鬼怪什麼的,在這個唯物主義社會裡,都是無稽之談。
不過葉黎也沒閑著,只要是一些各個貼吧發出來的怪事,統統被放進文件夾收藏起來,導致一個小時下來,他根本難以閱覽所有的事件。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自己搜索凜音卻沒有任何的結果,不是一些不搭邊的信息,而是空白。
在刪除頁面重新搜索后還是空白。
就好像,被什麼掩藏起來一樣。
「呼……」吐了口濁氣,葉黎點擊滑鼠關閉了界面,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什麼,因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要他現在去那個陵墓里單挑那些東西,那樣還不如什麼都不做。
拆了桶速食麵泡著,趁著這個空隙葉黎去浴室洗了個澡,可能是因為剛剛有人用過,浴室里滿是升騰的霧氣,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在擦拭身體的時候,葉黎忽然發現自己右胳膊上的那道碗口大的傷疤。
「這個傷是我在飛機上擦傷的,居然帶到了十年前,也就是說,我其實是可以改變一些事情的。」葉黎低頭沉思,將準備好的襯衫穿上。
再次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間,燈依舊亮著。
「看來和我一樣,是個夜貓子。」沒多少心思的葉黎穿好鞋走到自己門前。
「嘀嗒……」
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隔著幾步,葉黎聽得一清二楚,他的房間只有一扇門算是入口,當然也沒有陽台,那在客廳外。
葉黎的表情冷了下來,他想去打開門一探究竟,但理智讓他停了下來。
半夜闖一個同居女孩的門,這種事情傳出去確實很難堪。
「算了,只是合租而已。」
男人已經想象出如果自己破門而入迎來的咒罵了,葉黎伸了個懶腰默默回了房間。
困意逐漸襲來,滾動滑鼠的手也沒了力氣,葉黎也不去反抗,輕輕收拾好那花了幾千元買來的珍寶,接著拿了個枕頭靠上去。
蓋上被褥。
雙眸閉上。
這是葉黎十年來睡得最安穩最踏實的一覺,也是睡得最沉的一覺。
次日早晨八點,預設的鬧鈴聲響起,葉黎從睡夢裡醒來,摸索著拉開窗帘,一束陽光照射進來。
揉著惺忪雙眼的的男人走到洗手台邊,很快便洗漱一通,至於做早餐,著實讓他有些為難,索性就準備下樓買些。
一想到好歹是合租,而且對方還多付了五十塊,葉黎不由想著帶一份補償給這個妹子。
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隨後輕叩了叩。
「那個,我要下去買早點,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葉黎盡量壓低自己的聲帶,裝作很溫和的樣子。
一片死寂。
不就是坑了五十塊嗎?沒必要話都不搭吧。
又等了片刻,葉黎抬頭的一瞬間目光剛好對上了面前的鏡子,一道刺眼的光反射在他的眼帘,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這不是陽光,他醒來的時候在那個角度可以明顯看到,女孩的窗帘是拉上的。
也就是說,這是燈光,是一晚未睡,還是……
想到一種不好的可能,葉黎用力握了握門把手,讓他驚奇的是,門居然沒鎖。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很安詳的躺在床上,胸口的起伏說明還有呼吸,但她的臉上是慘白一片,看起來十分虛弱。
在離床很近的地毯上,有一灘血跡,還有一個摔碎的玻璃杯子,碎渣上同樣沾著點點血漬。
「醒醒。」
葉黎沒有辦法,只能大聲喊道,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手按在女孩肩頭輕輕搖晃。
「咳咳……」葉文挽緩緩睜開眸子,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怎麼進我房間了,啊,你快出去。」隨後女孩的臉上頓時燒紅起來。
「你沒事?」葉黎很疑惑,這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反應差距太大,也就是說葉文挽根本沒有異常。
可那尚是滾燙的血是怎麼回事。
「能有什麼事,我睡覺被你吵醒了。」葉文挽先是推開葉黎的雙手,接著拿被子包裹著身體,警惕地看著對方道。
「你手腕上怎麼有道傷口。」就在葉黎不知道怎麼解釋時,他忽然看見女孩那潔白的手腕處有一條血線,應該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刮過。
「啊……這是怎麼回事?」女孩沒有看到傷口,第一眼同樣看到了那灘血跡。
「你昨晚幾點睡的?」葉黎皺著眉頭認真問道。
「很早,大概八點多就熄燈了。」葉文挽有些害怕地小聲道,任誰一覺醒來看到自己房間里多了一些血,都會不由恐懼。
「我昨晚應該是十一點睡的,但我那個時候看到你房間的燈還是開的。」葉黎心下也有些悚然,要麼自己這間屋子昨晚進了陌生人,要麼就是鬧鬼。
剛住第一天就發生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晦氣。
「你夢遊嗎?」葉黎還是有些不信地問道。
「從來沒有過,可是我認得出來,那裡的血是我的。」女孩有些猶疑地看著葉黎,不確定地開口道。
葉黎怔住了,每個的血是不一樣的,但說要做到分辨出來,不藉助血檢抽樣僅憑肉眼觀察,這是怪物吧。
「也就是說,你自始至終沒有被吵醒過,這裡的血是你的,也是從你手腕處流下來的。」葉黎捋了捋邏輯,講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葉文挽仔細盯著玻璃破碎的地方,那些血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經開始混溶。
「不是,那裡的血,只有一部分是我的,還有兩部分,和我沒有關係。」女孩張大嘴巴,眼眶裡泛起淚水,說出了一個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答案。
葉黎的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