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爭執

赫爾莫波利斯，托特之鄉，它的地方直至今日還是不能確定，但絕對沒這麼遠，畢竟古埃及的控制範圍就這麼大，沒有法老會在沙漠深處建造城市，這裡地處大漠，距離利比亞也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可以說是十分偏僻，但能和孟菲斯、底比斯、希拉孔波利斯這樣的城市並排在一起，一定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按照大致方位，它應該已經在達赫萊綠洲的西面，在大吉勒夫高原和利比亞沙漠之間。

這裡乾燥少雨，已經算是進入撒哈拉沙漠了。

「或許這裡的歷史非常古老，這裡的河流很早就乾涸了。」泰勒照著地圖的指示，攤開現代的埃及地圖，對照著尋找城市的位置。

大約700萬年到1100萬年前，特提斯海的收縮導致非洲北方夏季風明顯減弱，北非的乾旱加劇。在500萬年之前，即在上新世早期，撒哈拉沙漠就以氣候型沙漠形式出現了。

在第四紀之前，非洲夏季風的變化就表現出了明顯的歲差周期，大約2萬年周期。第四紀冰期開始的時候，撒哈拉出現了顯著的乾旱，冰期間冰期旋迴，大約4萬年或10萬年周期，開始影響非洲夏季風的強度。

在間冰期和冰期迴旋之中，原始人們逐漸向尼羅河谷遷移，畢竟，這是整個北非最後的希望之地。埃及作為人類最早的文明，不僅有尼羅河谷的優勢拉力；還有明顯的，整個北非沙漠化，生存環境退化所造成的推力。

撒哈拉自從公元前3000年開始，除了尼羅河谷和零星分佈在沙漠中的綠洲，幾乎沒有大面積的植被存在了，撒哈拉沙漠已經正式形成了。

那時，正是埃及的加涅達文化時期。

也就是說，如果赫爾莫波利斯存在，那麼它在埃及文化的形成早期就已經存在了，畢竟沒人會在沒有綠洲的的地方建立城市，它就像土耳其格貝克利石陣，是史前時代和文明時代的連接紐帶。

而且，從現在看來，這還是史前魔法時代和文明魔法時代的連接紐帶，它很有可能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魔法中心。

並且它還跟隨著埃及文明的發展，延續了幾千年，見證了埃及的輝煌和衰落。

有什麼比這更吸引人的么，金字塔還是帝王谷？

泰勒認為沒有了，霍格沃茲都沒有它吸引人。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泰勒將知識攤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反正我要是不能去的話，這一趟我會後悔終身的。」

「赫爾莫波利斯。」曼蒂看著地圖上的地形，「我我們該怎麼過去？」

「自然是開越野車。我都計算好了，只要我們用些漂浮咒，這樣就能減輕車的重量，車就能開的很快，耗油也少……」

「我同意。」

「我也同意。」泰瑞表明自己的態度，「托特可是鍊金術的祖師。」

對於三千年前的地圖，只能看個大概，要是知照著地圖去尋找，大概率會迷失在沙漠里。所以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對現代是如此，對古代也是如此。

對於茫茫大漠，古往今來，人們為了辨別方位，做了許多努力，人造的、自然的標誌物，識途的老馬、駱駝，但最通用的，能夠絕對相信，就是頭頂上的日、月、星。

它們橫亘在天空，只要能看見它們，只要了解它們，那麼就能從它們的軌跡里了解到很多信息，包括自己所在的經緯度。

地圖上記載著每一個城市的夏至日太陽高度以及夜間天狼星的方位，這是找到城市的唯一辦法。

按照圖上的方法，泰勒成功的得到了當地的緯度，至於經度，那就要經過周密計算了，但這並不是不可逾越的難題，最困難的，是讓父母同意。

……

「什麼？你們要去這裡？」史密斯瞪大了雙眼，滿眼地不可思議，「這不可能，兒子，那裡太遠，太危險了。」

「開車能到那裡的。」

「車開不了這麼遠。」

「我們有辦法能讓車開這麼遠。」

「那麼路上的人禍呢？」

「我們會魔法。」

「物資呢？」

「用魔法能夠儲存好幾個月的食物。」

「沙塵暴呢？」

「我們有魔法。」

「兒子，魔法不是萬能的。」

「但它足夠解決我們所面臨的難題。」

「迷路呢？」

「我們能算出它所在的經緯度。」

「兒子，你怎麼保證你所知道的信息的真實性。」

「魔法。」

「魔法，魔法，還是魔法，我都有點後悔讓你去霍格沃茲了，你什麼時候變得真么大膽了，我記得你小時候很謹慎的。」

「當我的能力能夠解決我所面臨的一切難題的時候。」

「閉嘴，泰勒，你這是在玩火，你不是一個人，你們有三個人，牽連了三家人。曼蒂，你和泰瑞真的願意和我那個膽大包天的兒子到那個什麼赫爾嗎？別害怕，說出來，我打他一頓。」

「是我們自己願意的。」

「……」

「泰瑞，不許去。」布特先生沉聲，「你要知道你還有父母。」

「爸爸，讓我去吧，不去的話我會後悔終身的。」

「去了的話我們會後悔終身的。」

「我們能解決路上的問題的。」

「那你們知道怎麼解決在那個什麼赫爾里遇到的問題嗎？」

三人沉默不語。

「哈，三個小鬼。」

「我們能解決。」曼蒂昂起頭，「我們有信心。」

「曼蒂，你解決問題的能力的大小不是由你的信心大小決定的，是依靠你自身的實際能力，不要做異想天開的想象。」

「但我們還是想去。」

「兒子，等你長大了，再去好嗎？」安娜嘗試著將這件事糊弄過去，只要離開了埃及，他們就沒辦法去了，這個只要一天。

艾琳娜、格雷和曼蒂的弟弟站在一旁，看著哥哥姐姐們和父母的對峙，他們是想去的，但他們也知道，真正能帶他們去的，只有他們的哥哥和姐姐們。

「我們要去。」

「沒人會開車帶你們去的，兒子，你在開羅能找到為你開車幾百上千公里的計程車司機嗎？」

「當然是你，父親。」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父親！」

「你們死心吧。」史密斯將桌子上的地圖合上，「這次你們要是不再提那個赫爾莫波利斯，我們還能開開心心地到開羅去玩，要是你們再提，我們今天就回英國。」

他直接離開了房間，表示這一次會議已經結束了。接著，其他大人也離開了，留下了三人組和三個小弟。

「我們失敗了。」曼蒂鎚頭喪氣。「我們這次還有希望嗎？」

「哥哥，我也想去。」

「你？你要是能說服父親，我就帶你們去。」泰勒思考著讓父母改變主意的方法，至於瞞著父母出發，那太悲壯了，不合適。

「真的嗎？哥哥，我也一樣？」艾琳娜也湊了過來，相比父母們提出來問題，他們對泰勒對赫爾莫波利斯的描述更感興趣。

「當然是真的，你要是讓父親答應，我就帶你去。」泰勒隨口說著，他並不覺得父親會因為他們的話回心轉意。

艾琳娜和格雷跑開了，同去的的還有曼蒂的弟弟。

「我們真的只能放棄了嗎？」泰瑞還是不甘心，「我不管，要不我們先把計劃準備起來？」

「……，也行，我們不能放棄。」

三人開始規劃出形的具體路線，以及所需的裝備，他們或許知道這次探險很難成行，但還是一項項地羅列起來，食物、武器、水、魔法器具、各種各樣的容器、足夠的空間袋，帶有無痕伸展咒的行李箱……

各種東西其實就整整齊齊地放在那裡，在他們來埃及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這幾天就做了個眼鏡，用的還是在埃及買來的材料。

「原來我們都準備好了啊。」泰瑞十分失落，現在他什麼都幹不了，就連做無用功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們還能計算以下它的經緯度位置。」

這個問題，對於三人來說並不是很難，他們在天文課上學過各個恆星的運行軌跡，尤其是天狼星，這些神話色彩濃重的。

要知道，埃及的曆法中，一年開始的時間就是天狼星和太陽一同升起的那一天，俗稱：偕日升。當然偕日升也是數學計算的結果，畢竟太陽的光輝足以掩蓋所有星辰，想要在有太陽的時候觀測到天狼星，那是不可能的事。

經過了數遍的運算和驗算，他們將經緯度算了出來，東經25°30′，北緯25°3′，泰勒用圓規和直尺在地圖上量了量距離，考慮到誤差和實際地形的影響，那應該是附近的一條早已乾涸的河谷，它從大吉勒夫高原出發，流向如今的利比亞沙漠，在數十萬年前，那裡很有可能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泰勒在大比例尺的地圖上標出赫爾莫波利斯的位置，在那裡，就是他們心心念念的目的地，現在他們就只欠東風了。

他們就上了車，但這是開往開羅的車，不是去探險的車。

三人抱著已經準備好去冒險的行李箱，獃獃地坐在車上，沒有人說話，三個母親嘗試安慰一下，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話么，該說的已經說了，下次一定？但三個人已經不再是小孩了。

爸爸們則沉著臉，車裡的氣氛降到冰點，

他們就在這樣能夠聽出呼吸聲的車裡一路開到開羅，開始了他們遊覽金字塔的行程。

在吉薩高地上，由巨石壘成的金字塔聳立在天地之間，或許由於它的高寬比，它的雄偉在現場才能真切地感受到。

它是真的高。

幾千年的風化后，金字塔變矮了不少，上面的縫隙大的能把手伸進去。

當然，泰勒他們有眼鏡的加持，自然不需要去看那些殘垣斷壁，他們看的是，三千年前，還幾乎嶄新的的三大金字塔。

高大的塔身被雪白的石膏包裹，在太陽下熠熠生輝，塔頂則是一塊黑色的塔頂石。

在埃及，它被叫做『本本石』，是世界起源和時空秩序的象徵。

金字塔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藝術品，佇立在金黃的大地上。

「走吧，泰勒，我們去裡面看看。」史密斯摘下眼鏡，對著發愣的泰勒說，他知道自拒絕了探險請求，泰勒就沒有變過表情，那種漠然的，失望的表情一直佔據著他的臉龐，開始他對這種表情感到了厭煩，但很快，他也被這種表情影響，他很想帶著一家人立即離開埃及，但這樣就輸了。

但帶著這樣的兒子遊覽開羅，簡直是一種酷刑。

花了三天時間遊玩了開羅的金字塔，史密斯實在沒有心情去帝王谷了，他把泰勒叫了出來，父子倆在尼羅河邊散步。

「泰勒，沒去過那個城市就這麼讓你失望嗎？」

「……，是的，真的很失望。」泰勒不敢確定父親是否在釣魚執法，但還是規規矩矩地說了出來。

「真的這麼失望？」史密斯看著遠處巨大的獅身人面像，「你確定它那裡就會比開羅好？」

泰勒搖了搖頭，「這個我知道，那裡肯定沒有今天的開羅繁華，那裡可能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可能就只剩幾個土堆了。」

「但我想，我們還是要去，那裡是一切開始的源頭，是最初的魔法文明留下來的餘光，我們是怕萬一我們這次不去，那麼下次，它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但它就在那裡。」史密斯有些不解，「不是嗎？就像開羅，它不會被他人偷走的。」

「但它就可能只留下一個空殼了。就像我們在卡納克看到的，就只有石頭了。」

「你都說了那裡就只剩一堆殘垣斷壁了。」

「但我想去試試。」

「作文物販子？」

「不，去做一個發現者，我不想看到那些已經被被人翻爛了，躺在博物館里，照片傳得滿世界都是的東西。我們想要知道的，是那些只有少數人能知道的東西。」泰勒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金字塔，「即便他們修復地再好，都只是一個空殼了。就像埃及那被掏空后又塞上麻袋的木乃伊。」

「那你……，就沒有想過路上的危險？」

「想過，我們能克服。」

「那那座城市的危險呢？」

「幾千年過去了，那些危險能夠存在下來的，本就幾乎沒有了。」

「那你就不知道卡特？」

「霍華德·卡特？那個詛咒就是個噱頭，哪有守護詛咒在數十年後才有結果的，那保護墓地的意義在哪裡。」

泰勒向父親科普著詛咒的知識，或許由於這裡是埃及，沒人覺得他們奇怪。

「那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我們有信心。父親，你的兒子能力超群。在霍格沃茲，很少有人能打得過我們。」

「孩子，那裡的危險是你難以想象的。」

「父親，我們的能力也是難以想象的，爸爸，你覺得我們的眼鏡怎麼樣。」

「眼鏡？那倒是很神奇。」

「爸爸，你也看過魔法史，讀過《預言家日報》，你能在在幾百年內找到的二個做出這樣眼鏡的人嗎？」

史密斯不想回答，因為他確實找不出來。

「爸爸，讓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