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界諸相 第一章、幽山密居
幽山,如同其名一般植被茂密曲徑通幽,山體磅礴高聳,常年被雲霧籠罩。
在幽山的山頂生長著一棵怪異的萬年紅杉樹,其樹榦粗有三丈方圓,高卻不過幾寸,枝丫向著四周延展生長形如鳳巢。
而在鳳巢中央赫然立著一座清雅的小木屋,木屋均以純木材搭建,透露著原生態的韻味,在木屋屋頂的東南西北四個角上,分別掛著四個不同的異獸風鈴,細細看去竟是青龍、白虎、朱雀與玄武四聖獸。
木屋內部擺設簡潔樸素,一張木製床榻,一尊熏香爐,一方不見古琴的琴桌,一杯一壺便是木屋的全部陳設,此時琴桌前正端坐一名男子。
這男子一襲白衣如雪,漆黑及腰長發整齊的披在身後,劍眉星眸,挺鼻薄唇,氣質超凡脫俗,溫潤如玉,世間俊美唯此男子一身而成。
白衣男子靜靜的凝望著屋外翠綠景色,一陣山風拂過,四獸風鈴「叮鈴~叮鈴」作響,其聲悠揚清脆如九天之籟,白衣男子收回目光靜靜等待著。
「主人,那孩童如今還跪於鳳巢之外,滴水未進已經第七日了……」一名身著鮮紅勁裝的疤面男子悄無聲息跪拜在白衣男子身前說道。
「紅衣,我與你說了多次,喚我玉公子或者玉嵐即可……」玉嵐無奈的望著賀紅衣說道。
「是,主人」賀紅衣面上毫無表情的答道。
「唉…,那孩童所求如初?」玉嵐很了解眼前這名人稱「冷麵紅衣」的男子,只好岔開了話題。
「還是求復血海深仇。」
「年僅十歲之齡便有如此執念,若是他不償所願,怕是日後會成了惡執,罷了…,你將他帶來。」
賀紅衣微微頷首消失了,玉嵐卻眉頭微皺起來,他縱有萬般手段卻不能出手殺人,就連指使他人也不行,若是破了這殺戒,這萬年來的入世聚凡念便功虧一簣,從此再也無法踏足始源道境了。
正在玉嵐沉思之際,賀紅衣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現,身邊多了一名衣衫襤褸,眼眶青紫浮腫,嘴角帶著乾枯血漬的男童。
男童對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感到有些驚詫,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對於男童的表現,玉嵐心中默默讚許。
「你,叫什麼名字?」玉嵐倒了一杯茶遞到男童面前。
「熒悲」男童接過茶具杯一飲而盡。
「熒悲…熒熒之火,如泣如悲…,如此悲傷的名字是何人所取?」
「我娘」熒悲眼中一黯。
「你之所求,不變?」
「不變」
「不悔?」
「絕不後悔」熒悲一字一咬牙的說道。
「如此我便答應你,但這一切必須由你親自完成,我和他只會對你稍微加輔助,你或許會成功或許會死在復仇之路之上,無論成功與否,你的魂念都會屬於我了」玉嵐希望男童能無怨無悔的答應將魂念交給他。
「我若是有能力自己完成復仇,又何必來此……」熒悲神色黯然的說道。
「哈哈,我既答應,自然不會讓你毫無反抗之力,借著…」玉嵐哈哈一笑,朝男童拋出一物。
「這是?」男童下意識的接住,看了看手中一小節手指粗細的玉器。
「此乃玉簡,其上記載著一門修鍊功法名為《怒火焚心決》,這門火屬性功法正適合你的火靈根資質,且功法有個特性,便心中怒火越旺盛,威力就越大,但其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會焚燒修鍊之人的心智,修鍊層次越深,其弊端也就越明顯,最後會怒火焚體而亡。」
玉嵐淡淡地向熒悲道出了《怒火焚心決》的利弊,而修鍊與否則看男童自己的選擇了。
「有其他的功法可以選擇嗎?」男童看著手中玉簡,沉吟片刻后問道。
「沒有」
「呼~我收下了,那你如何收取我的魂念?」最終男童復仇的慾望超過自己的生死,卻還擔心玉嵐怎麼收取報酬。
「無論你身處何地,只要你復仇成功或者身死,你的魂念自會來到此處。」玉嵐平靜的說道。
「如此甚好,熒悲在此謝過恩公給予報仇的機會,但願來生有機會報答恩公。」
男童說完,「噗通」一聲跪在玉嵐面前磕了個頭。
「無須如此,你的魂念便是對我的報答,紅衣,送熒悲下山」玉嵐看著懂事的熒悲,心中很是惋惜。
賀紅衣沉默著伸手按在還跪伏在地的熒悲身上,兩人一同化為淡淡虛影消失不見了。
「如此心性之人,怎可有那般悲慘身世,上蒼啊,你何曾開眼俯視過這人世間的痛楚…」玉嵐走出木屋,負手望天喃喃說道。
「主人,人已送至山下,東西也交給他了」賀紅衣出現在玉嵐身後低聲說道。
「甚好,沒想到這孩子能讓我動了惻隱之心,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
幽山之下,熒悲將那枚玉簡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並三確定其不會掉落後,打開了賀紅衣臨走前交給他的一隻赤紅小葫蘆。
「其內有顆升焰丹,可提高你的火靈根資質,你…好自為之」這是賀紅衣消失前回蕩在熒悲耳中的一句話。
熒悲拔下葫蘆嘴上的塞子往手上一倒,一顆泛著橙黃光芒的丹藥滾到了手心之中,這丹藥隱隱有烈焰跳動,但熒悲卻感受不到一點灼燒之感。
「殷洲鍾家,我來了!」
熒悲將丹藥送入口中狠狠的咽了下去,一股亂流迅速在腹中化開傳遍全身,整理好不安得心情,熒悲迎著晚霞踏上了一段生死未知的路途。
殷洲,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尤其盛產一種煉器材料「銳金晶」,在煉器時適量加入此材料能提升刀劍類武器鋒利程度。
而殷洲的鐘家掌握著殷洲近半數的銳金晶礦脈,其財力及實力之雄厚,遠遠超過其餘世家,不過其掌握礦脈的方式則是強取豪奪,熒悲所在的熒家便是被鍾家以武力強奪了礦脈,熒悲的父母雙雙戰死在礦脈守衛戰,事後鍾家更是將熒家男子殺的殺抓的抓,熒家幾乎是被滅了門。
鍾家犯下的種種惡行,其餘家族和修鍊門派只能敢怒不敢言,修仙界奉行弱肉強食,鍾家實力強大,無人敢出面阻止其作惡,任由其不斷壯大。
鍾家此刻並不知曉,一個潛藏的巨大危機正悄無聲息的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