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弒神之戰
韓世仁回到天劍閣已是次日清晨,當他避開眾人回到自己的卧房時,若水還在熟睡,他本不想吵醒若水,但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若水還是醒來了。
看到一個身著黑衣之人出現在自己卧房門口,若水心中一驚,正待叫喚時才看清那黑衣人的臉面,匆忙起身:「世仁哥!你怎麼這身裝扮?」韓世仁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若水當即會意地點了點頭。
若水隨韓世仁走到書桌邊上,韓世仁滿眼興奮地將手在懷裡一掏,取出一個錦囊,打開錦囊時,璀璨的七色琉璃光頓時從錦囊中溢出來,若水湊近一看,「呀!」的一聲驚喜的叫了起來,隨即又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聲音道:「這就是七色金蓮?」韓世仁點了點頭,隨手將錦囊繫上了。
看到韓世仁點頭,若水的眼睛笑成了兩道月牙,但笑著笑著就溢滿了眼淚,輕輕嗚咽起來:「世義有救了!」韓世仁看著眼前的淚人兒,把她輕輕摟進懷裡,他知道她這些時日來的辛苦和煎熬,若是問誰最盼望著世義醒來,估計就連自己也比不過若水。韓世仁沒有說是從何處尋到的七色金蓮,但看到韓世仁穿著夜行衣,若水也知道不該問。
當若水為韓世仁換下夜行衣時,發現衣襟上被撕下了一個小角,韓世仁頓時臉色大變,轉身坐在身後的書椅上,緊緊握著手中的錦囊,許久未說一句話。
若水被弄得不知所然,走到韓世仁身邊小心地問道:「世仁哥…這是…」
韓世仁左手在書椅扶手上重重一拍,起身扶著若水的肩膀,只是耳語了幾句,若水便吃驚地望著韓世仁,但看到韓世仁堅定的眼神,若水便重重地點了點頭。韓世仁再囑咐幾句后便獨自往大殿去了。
幾日前,眾長老已從北巍靈洲陸續返回到閣中。大傢伙苦尋多日,連九轉靈芝的影子都未尋到!在大殿上,當眾人得知七色金蓮已到手時,都高興不已,可令眾人不解的是,坐在閣主金絲木椅之上的韓世仁卻無太多喜色,反倒是一副思慮重重的樣子。
在此之前,韓世仁早早命人去請來孫傳道后便叫弟子傳令,讓眾長老趕回后立即聚於閣中正堂,說是有要事與眾人商議。眾長老接到指令之時都疑惑不解,游大勇最後一個回到閣中,待接到指令后也是第一時間往正堂去了。
眾人坐定,卻獨不見諸葛長空和葉繁星。
韓世仁開口道:「這些時日眾位兄弟都辛苦了!」
李威仍難掩找到七色金蓮的喜悅,大聲道:「大哥哪裡話!我等只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再說,這七色金蓮還不是大哥給帶回來的?這下世義就有救了!」
「是啊,這都是大哥的功勞!」眾人都紛紛讚歎道。
「大哥,這七色金蓮既已尋得,為何卻見你一籌莫展?」劉雲和諸葛長信幾個自回到天劍閣就察覺到韓世仁似有心事,此刻眾人都在,便替眾人一起問了。
沉吟半刻后,韓世仁對眾人說道:「神木坊孫先生兩個時辰前便到了天劍閣,七色金蓮已交給孫先生煉製丹藥,離丹藥練成尚需一個時辰,我已命長空和繁星二人寸步不離守在世義房中,以防有失!」
眾人聽韓世仁如此安排,剛才還沉浸在找到七色金蓮的喜悅之中,這一刻卻是面面相覷滿是疑問。
游大勇起身道:「大哥是說……會有人前來搶奪七色金蓮?」
聽游大勇這麼一問,其他長老都有些許驚愕?劉雲起身道:「大哥是擔心上次打傷世義的那黑衣人罷?」
諸葛長信聽后,狠狠地一掌拍在茶几上,起身道:「這次他要是敢來,我定要他形神俱滅!」
「對!這次眾人都在,他要是敢來,定要他把命留下!」其他長老紛紛聲援諸葛長信。
韓世仁擺手示意眾人坐下,道:「黑衣人固然不可不防,但…比那黑衣人更麻煩的是天神公孫神武!」
「什麼?」聽到「公孫神武」四個字,眾人不約而同地失聲驚道。
眾人的反應已在韓世仁意料之中,韓世仁起身道:「七色金蓮乃天神一族之物,準確來說,是天神公孫神武等待百年之物,倘若能再服下這粒金蓮,公孫神武便能破入一個連神也未能企及的境界——玄天境!」
劉雲起身問道:「若是如此,公孫神武豈容他人奪取金蓮?」
韓世仁擺手讓劉雲坐下,道:「這也是君上為何讓仙靈界中僅次於天劍閣的戰力鎮守七色金蓮的緣故。」
韓世仁話語間仍刻意隱瞞七色金蓮所在,但李威已聽得明白:「大哥是說七色金蓮一直是在南嶺神州?」
韓世仁趕忙抬手示意李威莫要聲張,但大夥都聽得清楚,也看得明白。
九千流尋思一番後起身道:「那大哥此番拿到金蓮救世義,天神豈會輕易饒恕?」
韓世仁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不錯!這正是我叫大家前來的緣由。」
沉吟半刻后韓世仁繼續說道:「韓某有幸與諸位相識!更有幸能與諸位同聚劍靈峰,匡扶江山社稷,共謀天下福祉!如今因為世義,韓某令各位身陷險境,實屬自私!今日起,天劍閣就此解散,諸位與天劍閣再無任何瓜葛!我已命人將天劍閣各宗門弟子遣散,天劍閣財物也已分好,各位今日便可自去賬房領取,日後另謀其主。若日後韓某兄弟二人能再見各位,定不忘今日恩情!」
「大哥!」
「大哥!你這是······」眾人聽后皆惶恐!
劉雲起身跪於殿前,拱手道:「大哥說的什麼話!世義也是我們的弟弟,我們有幸能結識大哥,相聚於天劍閣,早就是一家人了!如今天劍閣有難,我等豈能置身事外?況且,大哥試想,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眾人紛紛跪於殿前,俯首道:「我等願為天劍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著諸位長老,韓世仁不由眼眶一熱,躬身上前扶起諸位長老,道:「韓某何德何能?能結識各位,此生甚幸!可是···」
話還沒說完,若水匆匆走進殿來:「山門外有一路人馬正朝天劍閣過來!」
眾人聽后都有些驚訝,韓世仁道:「離開前我曾刻意清除殘留的靈力,想不到還是來得那麼快!」
李威上前說道:「孫先生煉製丹藥還需時間,我們得爭取些時間!」
「四哥說的不錯!」九千流道。
韓世仁讓若水進屋照顧世義。若水離開后,韓世仁看著在場的五位長老,熱淚盈眶道:「眾位兄弟願與我同生共死,如此大恩大德請受韓某一拜!」說完便跪下身去。
眾人見狀也趕緊跪下給韓世仁拜首,一拜之後,幾人竟相互扳起肩膀相視大笑。韓世仁扶起眾人,神色毅然道:「我們兄弟這就去殿門外恭候天神大駕!」
眾長老相視點頭,跟隨韓世仁朝殿門外走去。
正午過後,天劍閣門外的石板上仍然蘊蘊地散發著熱氣。當公孫神武帶著東方敬和歐陽笑及一併人馬降至天劍閣外時,韓世仁和五位長老已站成一排在殿門外等候。
待公孫神武走近,韓世仁便帶五位長老上前行禮道:「恭候天神大駕!」
公孫神武轉著手上的玉扳指,斜眼看著韓世仁,聲色緩慢道:「這陣勢,看來韓卿已知道孤的來意。」
韓世仁及眾長老聞言,卻未慌亂,收起禮數后跪於地上。韓世仁道:「臣知罪!懇請君上聽臣明言!」
話音剛落,公孫神武便將一片破損的黑色衣襟擲於韓世仁跟前,厲聲道:「還有何可言!」
韓世仁抬頭看著被丟在地上的衣襟,道:「七色金蓮確是臣所拿,不過…」
未等韓世仁說完,公孫神武將玉扳指一扣,指著韓世仁厲聲喝道:「好!好你個韓世仁!你可真對得起孤對你的信任!」
東方敬聽到韓世仁開口承認,亦是義憤難平,上前指著韓世仁破口大罵:「韓世仁!我兒與你交往甚厚,我靈獸族亦不曾開罪於天劍閣,你竟為奪取七色金蓮重傷笑兒!出手如此狠毒,枉費老夫平日里對你如此敬重!竟想不到你是如此人面獸心之人!」
東方敬這一番酣暢淋漓的訓斥,韓世仁自然是明白他的用意:七色金蓮有失,靈獸族自然難辭其咎,不過,若是天劍閣所為,那就不一樣了!試想,除了天神公孫神武,又有誰能夠阻止天劍閣呢?如此一推,靈獸族雖不能完全脫罪,但亦不會受太重的責罰。不過,可能令東方敬也想不到的是,這也是他為何刻意摘下面紗露出真容又出手重傷歐陽笑的緣由。對於東方敬的斥責,韓世仁拱手作禮,照單全收,不作一句辯駁。
看到韓世仁如此反應,公孫神武強壓著心中的怒火,不動聲色地把玩起手中的玉扳指,悠悠說道:「韓卿,念你輔佐孤多年,給你個機會,把七色金蓮交出來,孤可以從輕發落。」
韓世仁俯首一拜,道:「為救世義,請恕臣不能交出七色金蓮。」
公孫神武聽后牙關一咬,「咔」地將玉扳指一按,可憐那玉扳指隨即四分五裂。公孫神武把破碎的玉扳指往地上一擲,怒吼道:「韓世仁!你竟然敢公然抗旨!」
韓世仁低頭不語,一眾長老也都默然。
公孫神武背起手,仰頭深吸一口氣,嘆道:「兩年前,鳴鴻刀尋而未得,孤未曾責難天劍閣,孤並未忘記,只是一直在等。如今,你又暗中盜取七色金蓮,韓世仁,你可是打算弒神取而代之么?」
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韓世仁忙道:「微臣自問追隨君上以來,一直忠心耿耿,君上何出此言?」
公孫神武微微仰起頭,斜眼看著韓世仁道:「忠心耿耿?哼!那孤便問你,當年東方沐雷逃往南嶺神洲,為何你卻是命李威在靈界山尋鳴鴻刀?」
此言一出,韓世仁心頭一顫,原來當年自己去追東方沐雷,自以為無人知曉,不曾想公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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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早就派人跟在身後!韓世仁自然不能將當年為了東方沐雷的孩子偷梁換柱之事說出來,然而此刻,面對公孫神武的懷疑,韓世仁卻想不出其他應對的說辭。
東方傲聽到公孫神武所言,身子不由一顫,過往之事又浮於眼前,心中五味雜陳。
公孫神武看到韓世仁又是沉默不語,愈發怒道:「即刻起,查封天劍閣!」說罷,左手一揮,身後一幹將領便湧向天劍閣。
正當眾將領即將踏上大門的石階之時,為首的望月和聽風兩位將軍卻停了下來,其他人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原來,韓世仁和五位長老已仗劍擋在了天劍閣大門外。
天劍閣前,韓世仁及眾長老將劍插於地上,雙手抵著劍柄,就這陣勢,雖百萬之眾莫能與之抗衡!
韓世仁用剛勁渾厚地聲音對望月聽風一眾將領說道:「若要從這過去,那就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吧!」
東方敬和歐陽笑等四人面面相覷,眼看事情變成如此境地,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東方敬欲上前進言,公孫神武卻擺擺手道:「金蓮失竊之事天劍閣已承認,事情已清楚,靈獸族一干人等退下吧。」
東方敬只是遲疑了片刻,隨即領命,讓青音和樊毅架著歐陽笑退下。歐陽笑支撐著身子想再進言,卻被東方敬一個眼神摁了回去,四人便起身前往嶗山去了。
公孫神武緩步走上前去,原本的一身素衣已化作一身麒麟金甲,若是以神的實力對付半神之境大可不必如此,但對手是韓世仁就另當別論了!
公孫神武右手朝天一揮,風雷瞬間交匯於掌心,待風雷散盡之時,一柄赤金麒麟劍出現在他手中——此劍名曰天威劍,公孫神武曾執此劍擊敗上屆天神道魁神君,平定百年前仙界之亂。
「韓世仁,你與孤多年恩情,看來要斷於今日了!」公孫神武將天威劍向下一揮,再抬眼看向殿門外的韓世仁時,眼中已儘是冷漠。
公孫神武身後降下黃、黑、白、綠四道光,光束散盡后,四個身著銀翼鎧甲之人出現在公孫神武身後,四人分別拿著玉虛棍、霸王槍、九節鞭和青罡劍,來者正是仙靈界中聲名赫赫的天神四將——降龍將軍李雲毅、伏虎將軍黃慶年、攬鶴將軍周玉飛、靈蛇將軍許青天。
李雲毅將玉虛棍掄於身後,對韓世仁喊道:「韓帥!我兄弟四人曾追隨你南征北戰,如今你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休怪我兄弟四人不顧昔日之情!」
韓世仁聽后,只是雙手抱拳往前一送,未答半句,卻是側頭對幾位長老道:「我來對付公孫神武,其他人交給你們了!」
劉雲道:「大哥儘管放心,我們定不讓他們踏入天劍閣半步!」
諸葛長通道:「大哥,對付公孫神武你可要當心啊!」
韓世仁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后,喝一聲:「上!」
幾位長老將劍抽離地面,化幾道光向前殺去。頓時間,天劍閣外刀光劍影飛舞,廝殺聲吶喊聲夾雜著哀嚎響徹劍靈峰。
韓世仁用左手抽出軒轅劍,劍尖離地剎那,彷彿時空都靜止了一般,拔劍鏘然之聲未絕,韓世仁卻瞬間消失在大殿門前。
「左手執劍?你是看輕了孤還是說你太過自負?」看到韓世仁竟以左手執劍而並非慣用的右手,公孫神武不禁「嘁」了一聲。
韓世仁再現之時,已是和公孫神武眉目相向,軒轅劍和天威劍兩道金光交匯,整個劍靈峰頓時間地動山搖。
天威劍意,如巨浪翻湧,吞天沒地,而軒轅劍意,卻似浩瀚星辰,盈虛自若。
數十招后,公孫神武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他感覺到天威劍意竟開始淡去,而軒轅劍意卻越戰越濃!想不到這些年過去,韓世仁竟已達到如此境界!這樣下去,必敗無疑!而他,是主宰仙靈界的神!怎可容忍自己戰敗?
公孫神武將天威劍一橫,以劍身抵住軒轅劍的奮力一刺,倒飛出數十丈外,明眼人都看得出,在比劍上,是韓世仁佔了上風!
站定之後,公孫神武左手以指起式,右手以劍畫符,悠悠開口道:「師弟,想不到這些年未與你切磋,你的修為竟已達到如此境界。」公孫神武一聲「師弟」,竟是道出了他與韓世仁多年的情義。
早在數百年以前,公孫神武與韓世仁同在鳳鳴山師從仙靈界第一位化入神境之人——袁道子,后因道魁神君無道,天下群雄群起討伐,公孫神武和韓世仁便奉師尊袁道子之命下山,一同討伐道魁神君。在下山前夜,袁道子曾將韓世仁單獨喚入梧桐閣中,面授機宜。下山後,二人遵師命趕往無相山取兩件神兵——鳴鴻刀和軒轅劍,在仙靈界中,只有這兩件神兵能夠真正抗衡道魁神君,換言之,仙靈界中只有這兩件生於太極爐中的神兵才能弒神。
無相山乃仙靈界中第一奇異山脈,因其山勢跌宕起伏,似龍騰虎躍,又似三五仙翁靜坐,似世間萬物,卻又道不出似何物,相由心生,心之所想即山之所相,故得名曰無相山。
無相山生無妄障氣,似一道天然屏障,非一般修仙之人能近,太極爐則生於無相山山腰處的混元乾坤洞中。這混元乾坤洞乃無相山中靈力最盛之所,洞口處以八卦六十四符設有一結界,非法咒不能啟,任你是神是魔。
二人趕到無相山,費盡周折方找到混元乾坤洞,韓世仁隨即結起術式念動師尊秘傳咒語解封洞口結界。
進得洞中,這洞雖看著不大,但洞中石壁上卻流淌著天河星月,似納著乾坤一般!洞中一方九彩靈石上架著一座一丈高的琉璃金鼎,金鼎之中看似無形的炙焰里淬生著兩柄神兵,熠熠生輝。
正當二人欣喜著準備從太極爐中取出神兵之時,道魁神君卻突然出現,一掌震飛二人,搶先一步奪走鳴鴻刀,更是一腳踢翻了太極爐!爐中炙焰傾瀉而出,將整個混元乾坤洞內變得如煉獄一般,軒轅劍亦淹沒在爐火之中。
奪得鳴鴻刀后,道魁神君轉身欲再奪軒轅劍,韓世仁一躍而起,以聖天功和無相擒龍功相迎,牽制住了道魁神君。公孫神武趁機從爐火之中拿出軒轅劍,祭出本相神靈東皇鍾與韓世仁力戰道魁神君。
公孫神武本以為有東皇鍾護體,又有軒轅劍在手可以力克道魁神君,不想卻是被軒轅劍靈力反噬,不僅未發一招,反而身中道魁神君破魔神掌后又被鳴鴻刀煞氣貫穿胸腹,本相神靈瞬間散滅,重傷倒地,軒轅也劍隨之掉落。當韓世仁急來馳援之時亦被道魁神君以靈力震飛,重重摔在石壁上,口吐鮮血。
東皇鍾現世,道魁神君自然猜到了二人身世,欲趁勢除去二人,以免後患。
正當道魁神君使出足以毀滅整座無相山的般若神掌之時,韓世仁以無相擒龍手奪過軒轅劍,無意間將鮮血滴入劍身,竟喚起了軒轅劍靈!
只見那一身金光卻無面相的軒轅劍靈將一柄巨劍一揮,隨即破了般若神掌,道魁神君揮起鳴鴻刀正欲再戰之時,胸口處卻是氣血翻湧,如先前公孫神武受到劍靈反噬一般痛苦地倒在地上,狂噴出一口鮮血。此時軒轅劍靈氣勢如虹,道魁神君見勢不妙,亦不再戀戰,收起鳴鴻刀后化一道赤光而去。
揮動軒轅劍使出一招之後,韓世仁亦是被軒轅劍反噬,只覺得胸口一陣吃緊!那軒轅劍靈氣勢滔天的樣子不過是韓世仁強撐著佯裝出來的,強撐了片刻后,韓世仁噴出一口鮮血長跪於地,許久動彈不得。
待稍許恢復,韓世仁便爬向公孫神武,怎知扶起公孫神武之時,公孫神武卻已是氣若遊絲。沉思片刻后,韓世仁背起公孫神武,拿上軒轅劍后便起身趕往。
趕到南嶺神洲正值六月初六,嶗山聖池內,原本平坦的池水中竟生出一塊閃著靈光的仙石,仙石上,一朵七色蓮花正當盛開。
韓世仁將公孫神武平放在岸邊,躍入池中,那朵盛開的七色金蓮立刻現出一層金光屏障。
看著那朵七色蓮花,韓世仁沉默許久,輕嘆一聲后,雙手結起術式念動咒語,那金光屏障竟一點一點散解開來。韓世仁低下身子伸手在七色彩蓮蓮蓬處一拈,拿出一顆金色蓮子,細細端詳一陣后便握進手心,縱身一躍回到公孫神武身旁,將他扶坐起來點了身上幾處大穴后,便慢慢把那顆金色蓮子喂入他口中。
不出一刻鐘,公孫神武便慢慢蘇醒,身體已是全然恢復了,本相神靈不僅也已恢復,反而有如神助般地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正當公孫神武訝異之時,卻見韓世仁盤坐於地,正在聚集靈力療傷。
公孫神武從未感覺自己靈力如此充盈,充盈到甚至要溢出體外!驚喜之餘轉念道:不如將靈力輸給韓世仁,以助其恢復。
有了公孫神武靈力相助,不出一個時辰,韓世仁便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待完全恢復之後,二人相談,公孫神武才得知韓世仁為救自己,竟將師尊命他取回的七色金蓮給自己服下了,這才使他恢復的如此神速,而且本相神靈得以衝破修行最難的瓶頸——半神之境破入了神境。
公孫神武為感激韓世仁,雙手將軒轅劍奉上,送給了韓世仁。韓世仁也未做推脫,欣然收下,因為師尊曾告訴他,軒轅劍雖初出劍爐,但劍靈已塑萬年,公孫神武的本相神靈為東皇鍾,乃上古神器,但卻未必能駕馭同為天下神兵的軒轅劍,若是鳴鴻刀,因刀靈初塑,倒是可以一試。
隨後的時日里,公孫神武的修為順利破入神境,又有幸於九萬天山之上的九方劍爐獲得天威劍,更是如虎添翼。韓世仁則將自己原本的本相劍靈與軒轅劍靈合二為一,修為也更為精進。
二人再次與道魁神君相遇,便是在當日的神殿——太虛神殿之前。當日一戰日月失色,天地動搖!最後,二人合力擊敗道魁神君。因公孫一族的威望與地位,公孫神武也被眾仙道推舉為新一任神君,執掌仙界,開啟仙靈界新紀元——太武季。
仙界之亂已平,二人再次回到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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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山時,卻已不見了師尊袁道子的身影,徒見留於梧桐閣石壁上的兩行字:「世事到頭皆如夢,夢醒人空蝶不留。」當時不知師尊所言,如今再看,韓世仁愈覺自己便是那如夢初醒之人!
天威劍劍式已起,公孫神武腳踏靈虛步直取韓世仁,當軒轅劍再次迎上天威劍時,韓世仁能明顯地感覺到天威劍似換了一番形態,如同注入了一股新的靈力——錯不了!是東皇鍾!
面對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韓世仁卻是一邊接招一邊神情自若地閉起了雙目,口中念動起咒語。當雙目再睜之時,一個三丈高的人形光影身著祥雲金甲,手執金色龍紋巨劍出現在韓世仁身後。當公孫神武看清那人形光影的面目之時不禁驚嘆不已,那起初無面相的劍靈如今竟長著韓世仁的面貌!軒轅劍靈竟然與韓世仁的本相劍靈融合到如此地步!更貼切地說,已經是合而為一了!
公孫神武牙關一咬,大喝一聲:「天威斬魂!」
天威劍隨即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劍影,裹挾著東皇鐘的靈力如狂風驟雨般呼嘯著直取韓世仁。
卻見韓世仁身後的本相劍靈淡然自若地仗劍一隔,隨即將天威劍的八十一道劍影擋在三丈開外,當軒轅劍劍勢再起之時,軒轅劍劍氣已是如流星驟雨般攻向了公孫神武。
面對軒轅劍如此凌厲的攻勢,公孫神武不得不轉攻為守,雖有東皇鍾靈力的加持,天威劍在軒轅劍前卻占不到一點上風,反而如同蒼狼遇虎般逐漸被壓制。
數招過後,軒轅劍陣已將公孫神武團團圍住,天威劍也再無抵抗之意,但韓世仁臉上卻無一絲喜色。猛然間,韓世仁似乎意識到什麼,立即和軒轅劍靈倒飛出百丈開外,轉身對眾位長老大聲喊道:「大家快散開!」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之時,卻聽劍陣內傳出一聲低沉而渾厚的聲音:「破靈!」隨即響起一聲沉悶的鐘響——「咚!」
雖然韓世仁已在第一時間使出無相劍盾將公孫神武圍住,但僅此一聲,軒轅劍陣便被震散,軒轅劍亦被震得高高飛起!正在纏鬥的五位長老和天神四將及望月、聽風兩位將軍也以東皇鍾為中心被震開,口吐鮮血!天劍閣的大門和圍牆更是瞬間被震得支離破碎。
除了韓世仁外,在場的人都是頭一次見識到東皇鐘的威力,竟是如此霸道!
一聲鐘響之後並沒有第二聲,韓世仁不禁鬆了口氣,對眾長老喊道:「大家傷勢如何?」
只見劉雲一手用劍支撐著坐起身來,一手抵住胸口,嘆道:「難道這就是東皇鍾?」其他人也陸續再站起來,傷情看似不重,韓世仁舒了一口氣。
原本圍著公孫神武的劍氣早已被聲浪震散,再看公孫神武之時,只見一口金色「回」字紋的琉璃大鐘罩著他,剛才軒轅劍那番流星驟雨般的攻擊竟未能傷他分毫!
公孫神武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麒麟金甲,慢慢開口說道:「韓卿啊韓卿!近百年過去,論劍,我終是贏不了你!」隨即將手一揮,把天威劍收了回去。韓世仁的無相劍盾雖被震散,卻是抵擋了東皇鍾大部分威力,這才讓眾人倖免於直接受到東皇鐘的衝擊傷及性命。
看到東皇鍾一擊竟有如此威力,眾人皆不敢再妄動。
韓世仁左手一揮,軒轅劍重新回到手中,聽過公孫神武一席話后,韓世仁道:「若是近戰,東皇鍾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公孫神武聽后,捋了捋鬍鬚大笑道:「哈哈哈哈!此言不虛!今日孤便讓你們欣賞一下東皇鐘的實力,看看你們究竟有何能耐擋得住東皇鍾!」
韓世仁右手一揮,眾長老隨即聚到韓世仁身後。
公孫神武亦對天神眾將領道:「爾等後退!」眾將軍領命撤回。
韓世仁兩眼盯著東皇鍾對眾長老道:「東皇鍾所攻,重在攝魂殺魄,接下來,諸位要格外守御好自己的本相劍靈!」
眾長老齊聲應道:「是!」
劉雲問道:「大哥,東皇鍾威力如此,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韓世仁道:「我們就用天劍五行陣會一會東皇鍾!列陣!」
「好!」
五位長老隨即擺開陣勢,分別站入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仗劍起式。韓世仁執軒轅劍躍入陣中,術式畢,五行之力便匯於韓世仁一身,軒轅劍靈瞬間充斥著白、綠、黑、紅、黃五彩靈力。
當軒轅劍靈再次揮動金色龍紋巨劍之時,天地風云為之色變,韓世仁以軒轅劍望天一指,大喝一聲:「天劍五行陣一式——束靈!」
隨著韓世仁一聲喝令,公孫神武及身後眾將腳底下的地面突然迸裂開來,一條條如藤蔓般的綠色靈力從裂縫中爬伸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眾人至下而上地捆了起來!公孫神武見勢,一躍而起,不過藤蔓延伸迅猛,公孫神武依舊未能逃脫束縛。
原以為這些藤蔓會限制移動,但當藤蔓纏繞停止后,眾將領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仍能隨意走動,行動亦是未有一絲影響,不禁對這煞有介事的陣勢一番嘲諷。
公孫神武亦降至地面,不過卻是一副審慎的神色,喝令眾將莫要大意。
「第二式——卸御!」隨著韓世仁又一聲喝令,眾將忽覺腳底泥土一軟,半膝便陷入泥中,不過卻仍未出現任何實質性地傷害。
在韓世仁第二聲令起時,天神六將早已擺好架勢,不想卻是如同第一聲令起一般,全無半點傷害!
伏虎將軍黃慶年也是個急性子,見韓世仁幾個空擺架勢,早已按耐不住,大喝一聲:「莫要欺人太甚!」提起霸王槍就要衝上前去,不想才剛掙脫泥潭,卻是雙腿一軟跪於地上,霸王槍更是「噹啷」一聲落在一旁。黃慶年有些尷尬,正要伸手撿起,卻發覺怎麼也拿不起這件跟隨了自己數千年的兵器!
眾將驚愕之時再看公孫神武,只見東皇鍾已開始變得模糊。
原來,這「天劍五行陣」共分三式,一式」束靈「束的是本相神靈,二式」卸御「則是卸去其防禦能力,二式若起,任你修為再高,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第三式」弒魂」斬殺自己的本相神靈,這攻擊方式和東皇鍾如出一轍。
然而,二式已過,公孫神武這邊的東皇鍾卻只是淡了些許輪廓,韓世仁不禁暗自感嘆東皇鐘的防禦能力,但事到如今,即便無十分把握,也只能硬碰了!
「第三式——弒魂!」軒轅劍靈隨著韓世仁的動作將那柄彙集了五行靈力的龍紋巨劍向前一刺,七道金光劍氣呼嘯而出直取公孫神武及六位神將。
公孫神武眉目一睜,雙拳一握,東皇鍾瞬間漲大了一倍,不過卻只能罩住離他三丈以內的望月、聽風兩位將軍,天神四將離得稍遠,在無一絲防禦的情況下被金光劍氣貫胸而過,瞬間倒地。好在韓世仁亦是重情重義之人,如今雖兵戎相見,但念及昔日情義,只是斬去了四將靈力,讓四將失去意識,並未傷其性命。
其餘三道金光劍氣被東皇鍾擋住,若是未被第二式卸去防禦,要想攻破東皇鍾確是不易,但此時公孫神武已被卸去了部分防禦,東皇鍾亦變得輪廓模糊,三道金光劍氣與東皇鍾僵執之下,竟逐漸破入東皇鍾內!
公孫神武見六將已去其四,又見三道劍氣似有破入東皇鍾之勢,發須倒豎,盛怒道:「韓世仁!孤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東皇鍾真正的實力!」言罷,在指尖擠出一滴血,祭於東皇鐘壁,又將十指交叉於胸前結起術式,術畢,怒目圓睜大喝一聲:「震神!」
東皇鍾金光重現,「咚!咚!」連續兩聲重重的鐘聲響起,原本插在鐘壁上的三道劍氣竟然在瞬間被震得支離破碎!
雙重聲浪如滔天巨浪般席捲而來!韓世仁見勢,對眾長老喝到:「守住天劍閣!」眾長老會意,瞬間移至大殿門前,將本相劍靈化作純粹的劍相,以軒轅劍為頂角呈犄角之勢排開,插於大殿門前,豎起一道金光劍牆。
當第一陣聲浪「轟隆!」一聲撞擊到劍牆時,六柄劍都猛烈顫抖起來,眾人只覺手臂一麻,頓時胸口一緊,一口鮮血就勢吐了出來。此刻,韓世仁顧也不上其他,目光堅毅地盯著襲來的第二道聲浪,對眾人吼道:「以心御劍,憑劍護靈!撐住!」
第二道聲浪襲來,力道成倍於第一道聲浪,當聲浪「轟隆」一聲撞到劍牆時,五位長老同時被連劍拔起撞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大殿破碎的石牆上!
五位長老被震飛后,韓世仁只能獨自抵擋聲浪,然而,東皇鍾「震神」之威豈是憑一人之力可擋?韓世仁被聲浪重重地壓著單膝跪在了地上!此刻若退,天劍閣將片瓦不留!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后,韓世仁強忍著胸腔內的一陣翻騰,將插在地上的軒轅劍重重地往地底一拍,抬眼看著東皇鍾內的公孫神武,將口角的鮮血用拇指一擦抹於軒轅劍身,念動咒語,低吟道:「軒轅劍弒神形態——開!」
一聲響徹九天的龍吟過後,一道奪目的金光亮起,將來勢兇猛的聲浪就勢斬成兩半朝左右兩側飛去,聲浪所過之處皆夷為平地!待塵埃落定之後,整個劍靈峰只有那尚算完整的天劍閣突兀地立於峰頂。
天劍閣前,一柄金柄赤刃的龍紋劍半身插於地面,蘊蘊地散發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劍氣,韓世仁身上的祥雲金甲亦變成了赤身龍紋金甲,這便是軒轅劍的弒神之姿——亢龍有悔!
過了許久,劉雲才從廢墟中慢慢坐起身,彈去身上的瓦礫塵土后攙扶起倒在一旁的李威。李威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扶住胸口忍不住咳了幾聲,畢竟阻擋剛才東皇鐘的「震神」一擊,對於半神之境的他們而言確是太過勉強!其他人也陸續爬了起來,看似都已傷得不輕。
李威看到軒轅劍變了模樣,不禁疑惑道:「我從未見過軒轅劍這番摸樣!」
劉雲也忍不住咳了幾聲,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大哥要動真格了!我等恐怕是再難插得上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