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談

「編號022709的崩壞報告調查得怎麼樣了？」

昏暗的房間中，老人坐在長桌的盡頭。

頭頂的燈泡發出淡黃的光，老人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加明顯。

「夏若若已經出發前往藍若市調查了。」

「這裡還有兩份新的報告，也在藍若市，你也去一趟吧，順便可以看著夏若若，畢竟她還是新會員。」

「好的會長。」男人扶了扶眼鏡，拿起桌上的兩份報告，走出房間。

「總覺得……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呢。」

老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

「媽，你看得到這個嗎？」

林現指著面前的空氣。

「看到什麼？」

「舅舅，舅媽，你們能看到嗎？」

「林現，你咋了？最近畢業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

舅舅搭著林現的肩膀，順著林現指的地方看去，並沒有任何東西。

舅媽望著林現，「剛好，我這有一點東西要給我朋友，他是心理醫生，我們明天要帶小齊去參加夏令營，要不你幫我送過去吧，順便找他看看！」

林現看著眼前熟悉的系統面板，他也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異聞錄的操作界面怎麼會憑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

而且只有自己能看到？

林現對著面板劃了幾下，竟然還可以觸控！

但他已經注意到媽媽、舅舅和舅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連忙將操作界面關閉。

「表弟呢？」林現馬上扯開話題。

「我讓他在房間反省呢！」

舅媽的臉馬上換了一副面孔，「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今天還把房間的都畫花了，真讓人不省心！」

「可能就是孩子放假太無聊了。」

林現媽媽拉著舅媽坐到沙發上。

「姐，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你也知道小齊平時是很乖的一個孩子，肯定就是太無聊了。」舅舅坐到舅媽旁邊。

「我能去和小齊聊聊嘛。」林現說著就朝表弟的房間走去。

「行，林現你跟表弟好好玩會兒。」

因為舅舅一家要帶表弟去參加夏令營，可能整個暑假都見不到，所以今晚才約了晚飯。

叩叩叩！

林現敲了敲表弟的房門，房間里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他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門沒有鎖。

「我進來咯小齊。」

林現拉開房門，發現小齊坐在窗前，望著夜空。

平時小齊雖然不是很活潑，但見到自己還是會衝過來打招呼。

今天有點過於安靜了。

「哥，你還記得夢瑤嗎？」

「夢瑤？」

林現覺得有些耳熟。

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好像之前和小齊一起在一本記錄雜談的書里看到過。

「魚人精靈，她來找我了。」

「她來收集你的噩夢了？」

「不是……她說很痛苦，讓我救救她。」

表弟這不會是夢境和現實弄混了吧？

林現順手打開了房間的燈，這才看到牆上全是表弟的塗鴉。

大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圖案，唯獨在白牆的正中間，畫著一個上身長著蜻蜓翅膀的人身，下半身是像美人魚一樣的魚身。

這和那本書中描述的夢瑤一模一樣。

「你夢見她了？」林現走到表弟身旁坐下。

順著小齊的視線，林現向窗外望去。

除了無雲的晴朗夜空，零零散散的星星，還有光亮如常的圓月，並沒有特別的。

小齊一直盯著天空，看得出神，「夢瑤帶走的噩夢正在侵蝕著她，她需要我的幫助。」

青春期孩子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尤其是對於準備上初二的小齊來說，正好是中二病的高發期。

「小齊，你是不是太無聊了，要不我給你講講都市怪談？」

林現見小齊沒搭理自己，自顧地打開了怪談論壇。

這裡記載著各種都市傳說，小齊和林現都喜歡這些神秘的故事，每次他們獨處的時候都會討論得停不下來。

「我看看……有什麼有趣的……」

林現翻閱著一篇篇帖子，他的視線被一篇沒什麼瀏覽量的帖子一下子吸引住。

「聽說，月亮會懲罰褻瀆者！」

點進去發現帖子的內容只有一行字：不敬之人將會被帶走雙耳！

下面配了九張圓月的圖片。

林現想到自己小時候聽過一個傳說，說是小孩子不要對著月亮尿尿，否則耳朵會裂開。

「這帖子……」

正當林現想留言說自己也聽過類似的傳說時，小齊突然轉身看著林現，「哥，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哪裡不一樣？」

「嗯……總感覺，你周圍的氣場改變了。」

「你今天才奇怪，神神叨叨的，再這樣我可要讓舅媽帶你去看看了啊！」

「哥，該去看看的不是你嗎？剛才你和我媽他們說的都聽見了。」

小齊一臉認真地看著林現。

「唉？怎麼你突然又恢復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要不要玩我新買的遊戲卡！」

說罷，小齊從抽屜里拿出遊戲卡。

「是最新出的曠野傳說！這都被你買到了！」

「我同學幫我搞到的，不要告訴我媽！」

「ok！我懂的！」

……

「你好，我舅媽讓我來找顧醫生，說有點東西要給他。」

「那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通報一下。」

舅舅和舅媽一早就帶著表弟去機場，準備參加出國的暑期夏令營。

林現拿著昨天舅媽交給自己的袋子來到了顧醫生的心理診所。

坐在沙發上，林現用手滑動著眼前的幻覺。

「這還是一個新賬號啊！」

林現看著異聞錄的技能欄里只有新手最基礎的五個技能：傳送、癒合、凈化、瞬身和洞察。

但幻覺畢竟是幻覺，這些技能根本不像遊戲里那樣，按一個鍵，點一下圖標就能使用。

「幻覺也太真實了吧……」

「可以進來了，顧醫生在裡面等你。」護士對林現招呼著。

林現走進診室，顧醫生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就是林現吧！來這裡坐！」

顧醫生一身整潔的西裝，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心理醫生獨特的氣質。

但顧醫生的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好，有些疲憊，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這是舅媽讓我給你的。」林現把袋子交給了顧醫生，顧醫生接過放在一旁。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這是我讓你舅媽幫我買的雕塑，我家夫人就喜歡收藏這種東西。」

「對了，我聽說你好像最近畢業壓力有點大，產生了幻覺是吧。」

顧醫生馬上切換成工作模式。

「呃……可能是吧？」

「什麼樣的幻覺？」

「就是……能看到遊戲的操作界面……」

「遊戲的操作界面？什麼樣的，你可以和我說說。」

顧醫生聽到林現的描述，不知為何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就是……」林現把事情的經過都給顧醫生都說了一遍。

顧醫生越聽越認真，甚至皺起了眉頭。

「怎麼樣，我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顧醫生用筆不斷在本子上畫著什麼，沒有理會林現的提問。

林現越看顧醫生越感覺不對勁，貌似顧醫生的精神狀況並不太好。

突然，顧醫生將手中的本子遞到林現面前。

本子上只寫著兩個被描粗了的字：化物。

「你聽過化物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