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糊小惡魔

再怎麼說也是復活過一回的人，只是突然和同伴失散而已，並不會讓源明空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有一件事，實在是讓他不得不感到緊張到躲在隱秘的角落之中。

面具不見了。

王國衛作為一個隱秘組織，卻沒有像鐵屋信息部一樣控制信息的組織，這就是說，相對於並沒有刻意追求隱藏的「執劍人」，王國衛的成員們都少了個掩蓋痕迹的手段。

面具和代號，是王國衛的手段之一。在執行任務時，既要佩戴面具，又要用代號稱呼其他成員。

霧十鈴是戴著灰貓面具的「後主」，源明空則是戴著黑色吶喊面具的「囚徒」。

現在，這個黑色吶喊面具不見了。如果只是限制了作為王國衛成員的行動倒是好說，但不要忘記了源明空的另一個身份——經歷過一次復活的「蘇醒者」。在社會認知中已經死亡的他不能輕易在任何可能認出自己的人面前露面。

源明空悄悄看了看遠處的目的地：燈芯省第一中學。

雖然不是他所就讀的燈芯中學，但也和燈芯中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來，它是燈芯中學正牌且唯一的下屬初中；二來，這個源明空第一次來的燈芯省第一中學，就在燈芯中學一公里以外。

現在是上午的11點55分，正是學生的用餐時間，也就是一天中最有可能在燈芯中學附近碰上燈芯中學學生的時間。在中午選擇外出，只要在時間允許的範圍內，開明的燈芯中學絕不會提出一點反對意見。偶爾被唐葵邀請作為護花使者一同外出吃飯的源明空曾十分感激燈芯中學的開明，現在他只能一邊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裡，一邊無恥地吐槽燈芯中學給予學生過多的自由度。

「哥哥，你躲在這裡幹什麼呀？」

「啊！！！」耳邊突然傳來的有些稚嫩的少女音嚇得源明空渾身一顫，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貢獻出自己的尾椎骨。

「嗯？」女孩子軟綿綿的疑問聲和先前的「哥哥」加成，源明空稍稍放鬆了一點。

不過，源明空沒有急著轉過頭，他背對著女孩子深吸了幾口氣，而在這時間裡，他的身體進入了緊繃狀態。不管是遭遇突然襲擊進行反擊，還是轉頭后看到長著會說話的女孩頭顱的脊椎骨立在地上選擇主動出擊（此處請3倍速閱讀），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謹慎的源明空，已經在第一時間將被女孩甜美的聲音騙過的這一可能性從心中徹底消滅。

他慢慢轉過頭去，一個不高的可愛身影一點點浮現在他的眼前。

女孩身穿燈芯省第一中學校服，啊——不對，應該是連帽的整套浣熊睡衣。源明空恍惚間看到了校服變成浣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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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所以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經過確認，女孩穿著的是連帽的整套浣熊睡衣。她戴著帽子，只讓羞澀的臉蛋露出來一小圈，小小的手掌也藏在睡衣里，只露出一點指尖。她長著和那個性格惡劣的霧十鈴一樣可愛的臉，卻做出了霧十鈴絕對做不出來的天真表情。

「哈——」

面前穿著寬大浣熊睡衣依舊嬌小的女孩子忽然打了個哈欠，這時源明空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女孩有淡淡的黑眼圈。

雖說現代年輕人熬夜十分常見，但看到一個穿著睡衣出門、可愛得彷彿二次元角色的女孩子有了黑眼圈，一種不和諧感湧上心頭。實在沒辦法把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孩子和熬夜、黑眼圈、疲倦這些字眼聯繫起來。

「怎麼說呢，我在這裡找個人。」

「嗯？找人？」

女孩好像有些半夢半醒的迷糊表情讓源明空一顫，他連忙在心中起誓：「我不是蘿莉控！我不是蘿莉控！我不是蘿莉控！只是小孩子有時候真的很可愛而已！我就是喜歡霧十鈴那種傢伙也不會喜歡蘿莉的！！！」

「呃——你是住在附近嗎？」

「嗯——」女孩子搖了搖頭，「哈——我是這裡的學生哦。」

女孩努力從睡衣里伸出手指，指向了燈芯省第一中學校門的方向。

「這裡的學生？燈芯省第一中學？等等，你是初中生？」有些出人預料的答案讓源明空微微吃了一驚，「你是初一嗎？」

「我已經——初三——了——唷——」說著說著，女孩居然前後搖晃起來，馬上就要倒地睡著。

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源明空連忙準備扶住女孩，但女孩突然「嘭」的一聲原地站定，一雙小眼睛忽然睜大，強迫自己不要睡著。

「咦！？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源明空自然是一臉疑惑，但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個哥哥，這個時候怎麼可以不主動站出來呢？

「我叫源曌，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照』？」

「上面一個『明』，下面一個『空』，是個古字。」

「誒？哥哥的名字還真奇怪——」

女孩的語氣從剛才開始突然變得輕佻了起來，從之前那個迷迷糊糊的可愛型學妹，一躍變成了能夠輕鬆應對學長的小惡魔型學妹。

「咳——我有罪！」源明空拍了拍自己的右臉，趕緊將自己開闊的思路消滅。

「我叫周綿綿，哥哥是專門在初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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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帶女孩子看金魚的嗎？」

「為什麼你和那個傢伙一樣會在第一時間把我想象成變態啊？」

「那個傢伙？」

「不重要。」幾天來都只和性格糟糕的霧十鈴待在一個空間里受折磨，源明空已經習慣了直白地對霧十鈴當面吐槽，沒想到居然把這種習慣給帶了出來。

「哦......」周綿綿嘴角輕輕一咧，「可是，現在這個時間點在學校門口鬼鬼祟祟的，不會是什麼好人吧？」

「喂！我可是——」源明空下意識地想要將燈芯中學的學生身份擺出來證明自己，但很快就又反應過來了自己已經死掉了的現實，「我可是很贊同你的說法的啊！和某個傢伙一樣在該上學的時候翹課不去上學，穿著睡衣在自己學校門口晃蕩，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誒？等等，為什麼我變成壞人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讀書！？」周綿綿大驚失色，一拉衣服上的兩根繩子，本來就縮進去不少的腦袋立刻被帽子全部包住，只在黑洞洞中露出一雙眼睛。

「這傢伙其實很蠢？」源明空不禁在心中發出了這樣的疑惑。

「咳，所以你到底是來這裡幹嘛的？」

「嗯——」周綿綿小心翼翼地撐開帽子，說，「我請假了，但是有東西落在學校了，所以回來拿一下。」

「嗯？」源明空眯了眯眼，他敏銳地感覺到周綿綿的話聽起來有些奇怪，但仔細琢磨后也沒有發現究竟奇怪在什麼地方。

「那你拿到了嗎？」

「還沒有。」周綿綿緊張地懸在繩子邊的雙手漸漸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古靈精怪的笑容（但因為有黑眼圈在，所以看起來莫名有些好笑和詭異），「哥哥你要和我一起進去嗎？」

「啊？」周綿綿又一次從迷糊學妹變成了小惡魔學妹，而且還提出了如此古怪的要求，這讓源明空不禁滿臉皺起，打算現場模仿著名的某看手機表情包（關鍵詞：地鐵、老人、手機）。

「不行嗎？」周綿綿低著頭，故意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啊！小惡魔型學妹太棒了！」源明空悄悄捂著心臟在心中感嘆，但理智總能在完美的時刻打敗本能地他也很快進入了思考狀態，「話說這傢伙不會是精神分裂吧？但她第二次『切換形態』的時候好像記憶是共享的啊，怎麼回事？」

眾所周知，內心戲再多，表面上也不會消耗多少時間，所以本就擅長隱藏內心真實想法的源明空在周綿綿做出表情后不久便說：「當然可以！」

這不是完全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