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竊
又是一個灰濛濛的傍晚,雷爾城的城牆外刮著涼颼颼的北風,偶爾拍打出的幾縷嘶聲,像極了這個堅城對死去亡魂的哀悼。沒錯,在這個用灰sè鋼岩石砌成的高牆之外,就是名符其實的戰場!這個守了幾千年,在鮮血的洗禮中rì益強大的國家,流淌著太多悲傷的往事......
「雷爾城的東部,是整個人族有名的經濟特區,『貝塔城』就是其中一個享譽盛名的水城。為什麼稱之為水城呢?是因為此地原本是一片荒蕪的海上漁村,通過各種繁瑣的建設,消耗了龐大的巨資跟人力才打造出來的水上城市!而如今這個豪華的大都市裡除了一些奢華滿溢的高樓大廈外,也有著這個國家特有的負面形象。那就是橋洞中零星點綴著的幾縷燈光。沒錯,那是橋洞,雷爾城原外來人口的居住地。由於雷爾城的東部跟內城隔著一片小型的地中海。為了更加方便的連接內城。其中穿插著各種規模不一的跨海大橋,這在其他人族主城看來是非常罕見的。主城不同於那些老牌國家的xìng質,最初的時候,多是在戰亂中凝聚出來的一種自保形式,有些隨著戰爭從世上銷聲匿跡,化作了塵埃礫土。而有些則繁衍出了自給自足的經濟體系。在斷斷續續的戰爭中,存活下來的城池慢慢衍化成了小型國家。他們修建水道,力擴荒地,在穩固的基礎上拓展實力。所以,像雷爾城這種城內隔著一片小型海域,還能如此緊密相連而不被攻破的城池實乃一亂世中的奇迹!
時至今rì,十三個主城的領土總面積已經到達了十大老牌國家的二分之一,而人口更是達到了十大國的四分之三!這期間,著實體現了人族強大的繁衍跟適應變通能力!而十三主城中最名聲顯赫的當屬雷爾城跟樊城!這兩大城池國的管理經營模式可說是各有千秋,目前已經被多個老牌國家所效仿,並且優勢顯著!」
小雷諾看著今rì『雷爾時報』的內容,心情格外的開朗。這種街道上四處刮沙的天氣,還是躺在橋洞中看看報紙比較舒服。至於賺錢,最近應該可以適當的偷懶下了吧。這樣想著的雷諾斯又是翻了個身。映入小雷諾眼前的是正吃飽喝足的二狗子,這廝正頹然的躺在床上,一邊努力的摳著腳丫,一邊看著破舊的漫畫書,還時不時的出噁心的笑聲。
「二狗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漫畫書籍是適合十二歲以下,並且尊處優的兒童看的。你就不能表現的稍微有點智商嘛?」雷諾斯看著二狗子的傻樣,無所謂的調侃道。他知道,自己這隻言片語是無法改變二狗子那幼稚xìng格的。
二狗子絲毫沒有理會雷諾斯的嘲諷,反倒是很理所當然的說道:「跟你一樣每天看這什麼經濟時報,了解國家大事也沒啥鳥用啊。難不成,正義之堡會找你商量這些事兒嗎?」
雷諾斯憋了下嘴巴也不再說話了。今天的二狗子可謂是語出驚人,他們這些住在橋洞中的居民,雖然被賜予了雷爾城的合法居住權。但是在法律上的很多灰sè地帶,仍是站不住腳的。不說別的,就說每四年一屆的選舉城主的投票表決大會,就從沒見過哪個住橋洞的居民去投過票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多關心這個國家的形式,總好過每天什麼都不幹吧。」小雷諾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時,在一旁給小松揉著肩膀的賈思金想了想說道:「上次還聽琳姨說,這種報紙上的內容都是被和諧后的產物。你看了這麼多年的報紙,知道正義之堡決策權在誰手裡嗎?知道雷爾城的城主大人長什麼模樣嗎?還是你知道,那些國家元今天有什麼活動。明天準備去哪?這些信息,是永遠也不會透露在報紙上的。」
「是啊,這個世界的階級分化是無法通過報紙上的內容去填補的。就算明天血族就要攻打雷爾城,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也是全然不知吧。」小雷諾坐了起來,低頭傷感道。
這個他們所熟知的世界,所謂的人族,是由修鍊者跟普通人組成的。而被各大種族所認可的人族,都是懂得修鍊的那一部分。至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要是再離開了科技國所明的機械機甲,在這個世界就跟廢人沒什麼兩樣。而可笑的是,人族卻是由百分之九十五的普通人跟百分之五的修鍊者所組成的。而普通人跟修鍊者的劃分界限就是先天境界!未達先天境界的武者都是普通人。一旦到達先天境界,就有隔空取物,手擎千斤的能力。這是作為一個修鍊者所要具備的基本因素。一般來說,過了15o歲的血族跟剛入先天境界的人族是實力相仿的。
「行了,別瞎cao心了。晚上還要給王福大哥接風呢,這不,還沒有買酒呢。等下,你們幾個小子出去一趟,買幾瓶上好的佳釀回來!」施大嬸一邊炒著菜,一邊看著這群草根小子,很是無語的說道。
這個時間,正是碼頭下班回家的點,那些撿垃圾拾寶的都已經在橋洞內歇息了。其實,一個橋洞的rì常開銷說穿了,就是碼頭幹活的壯漢跟幾個會針綉活的女人撐起來的。至於其他人都是渾水摸魚,靠運氣吃飯的。所以像秦末,科威特等人在橋洞中,都是頗有聲望的。而王福則是這橋洞中被一個碼頭的老闆看中,聘請為司機的第一隻出頭鳥。對於這些碼頭干苦力的人來說,那可是高薪職業了,不過這王福卻不敢忘本!時常來橋洞中探望大伙兒,每次都不忘提一些家用過來。比如施大嬸現在手裡的新鍋,就是上次王福送過來的。
「每次王叔過來,總有好東西。哈哈,你們猜晚上王叔會帶什麼來呢?」二狗子期待的對著大伙兒說道。
「你小子,就知道拿人好處,快點穿上鞋子,跟我去街角那家小店買幾瓶雷爾酒。」雷諾斯笑罵道。心中也是歡喜,自從王福在碼頭幹活被一老闆看中,聘為司機后,橋洞中就沒少受他好處。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王福卻沒有任何事情是有求於大夥的,純屬是報答滴水之恩。
「好嘞,走吧!金哥就不用去了,多陪陪小松姐吧。我們兩個去去就回。」二狗子笑嘻嘻的走到門口,一邊示意雷諾斯快點跟上,一邊雀躍的說道。
「也行,你們快去快回,記得買上好的雷爾酒。你們王叔過會兒就跟秦叔他們一起回來了。今天剛好王叔的老闆到秦叔的碼頭裝貨。你們王叔就合計著,來看看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王大嬸一邊切菜,一邊說道。很少看到王大嬸跟施大嬸兩位大廚一起做飯的。可見橋洞中對於王福的光臨是非常興奮的。
街道兩旁是疊著風沙的老樟樹,穿過森西米垃圾廠來到街上的雷諾斯跟二狗子兩人你追我趕的嬉鬧著。他們又怎知,命運的齒輪已經在偷偷的轉動著。茫茫夜空中,紫薇帝星熠熠閃爍。貪狼蟄伏,謀而後動。兩顆辰星似乎要衝破大道間的最後一道枷鎖,回歸初始,還天地以清明!
「雷諾,你說我們雷爾城的雷爾酒跟樊城的樊酒相比,是哪種更受歡迎呢?」二狗子打趣道。
小雷諾兩手護著風沙,隨口道:「都是給平民老百姓喝的國酒,哪能分得出好壞。對於秦叔他們來說,有的喝就不錯了。只要是酒就行!」
二狗子聽后,沉默不語。兩人又是往前走了一段路,眼看就快到拐角的小店了。二狗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靈機一動道:「對了,前幾天我跟你說撿到千元大鈔這事兒的時候,你貌似也有個秘密要跟我講,到底是啥事呢,好像還提到了什麼貝拉米家族!」
「哦,你說這事兒啊,買了酒回去再跟你說。」雷諾斯頓了頓,回憶起那天在卡思奇麵包坊門口聽到的事兒,不由的又是一陣后怕。
二狗子:「現在就說唄,等會兒,肯定又忘了。到底是什麼事啊?能讓你也覺得神秘。」
雷諾斯知道自己拗不過二狗子,只好開口道:「哎,這事兒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
當小雷諾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的時候,已經提著酒往回走了好長一段路了......
二狗子突然停下了腳步,鄭重其事道:「瘦猴兒,照你這麼說,那酒一定就藏在那麵包坊里了?」
「沒錯,我估計是藏在麵包坊的地窖之中。這麼重要的東西,還不至於,明目張胆的放在店裡。要說為了掩人耳目,把這等名貴的走私酒藏在一個與世無爭的麵包店裡,也的確是有幾分高明之處。」雷諾斯邊走邊耐人尋味道。絲毫沒注意二狗子此時臉部表情的變幻。
「瘦猴兒,王福大叔對我們一向不薄。還有橋洞中的大伙兒,今天難得這麼開心。我們卻只能提一些爛酒回去助興。」二狗子皺著眉頭說道,弔兒郎當的氣質蕩然無存。
「二狗子,你想說什麼?難道你還想打那狼血酒的注意?你可別笑掉我的大牙了。那也是我們這種人能覬覦的東西?」雷諾斯回頭啾了啾二狗子,現他神情嚴肅,便知道他此刻在打著什麼算盤了,當機立斷的批判道。
「瘦猴兒,琳姨跟小松姐已經交了皖樺街後面那一小塊空地的保證金了。不久后,我們小隊就要搬出橋洞。其他隊的人都還被蒙在鼓裡。可那些曾經關照過我們的人,我們又拿什麼去報答呢?總之,我今天一定要去偷幾瓶好酒回來慰勞大家。這種連名字都沒聽過的酒如果這次錯過了,恐怕這輩子都喝不到一滴了!」二狗子激動的說道。眼神中的堅持不言而喻。在他看來,能給長輩們偷一瓶上好的佳釀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去偷修鍊世家都極其看重的狼血酒,會引起多大的蝴蝶效應!
雷諾斯左思右想,手裡的雷爾酒早就脫落在路旁了。就這樣呆了一分多鐘,小雷諾最終擺出一副妥協的表情,可是嘴裡還是說道:「這事情,牽扯甚大,那些人做的是違法的勾當,而且已經到達了修鍊世家的層面。我們這種毫無身份的小偷,一旦被抓住。恐怕會被當場毀屍滅跡。可別小看了那些人的行事作風。殺人,對這些修鍊者來說,那是家常便飯了。所謂的法律,是給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制訂的。在修鍊者的世界里,世俗的法例法規,那是不起作用的。」
二狗子也是被這番話嚇得冷汗直冒,稍微定了定神,硬著頭皮說道:「可是他們竟然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肯定不會派人把守的。要不然,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告訴別人這裡有貓膩嗎?」
雷諾斯對於二狗子認真起來的智商,還是頗為欣賞的,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二狗子的腦袋瓜子並非是真的這麼不好使。「你說的是不錯,不過此事,還是風險太大,你確定要去偷?」
二狗子:「我決定了,要不你先提著這幾瓶酒回去,我稍後再跟上。這裡離麵包坊也不是很遠。我去觀察一下,要是沒有機會下手,我也不會硬闖的。我二狗子這條命是金哥救回來的。我答應過他,會好好珍惜。」
雷諾斯:「行了,你這傻帽一個人在那裡扮什麼末路英雄。再不快點,就真的關門了。看你溜哪裡進。」雷諾斯已經往麵包坊的方向走去。要說任由二狗子一個人去搗鬼,雷諾斯還真是一百個不放心。
「哈哈,瘦猴兒,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小子關鍵時刻,還是很挺我的!」二狗子又恢復了傻帽的神態。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兩人互相埋怨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卡思奇麵包新坊的門口。俗話說得好『做賊的人心虛』。大老遠的,二狗子就不敢正視麵包坊裡面的動靜了。
「就你這慫樣,還偷東西,十里開外,就透著一股賊的氣質。什麼東西能被你偷到?」雷諾斯鄙視道。這二狗子也就只有嘴上功夫可以。
「我這叫做聲東擊西,明明是來行竊的,卻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才是盜術高的表現。」二狗子壓低聲音,一邊往麵包坊靠近,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去你的丫,你這也叫聲東擊西?眼前就是麵包坊了,你硬是左顧右盼,不敢直視,還好意思說自己毫不在意,看在誰的眼裡,你都是有問題!趕緊的,站直,面相前方!彆扭扭捏捏的,你是閑自己還不夠惹人注意嘛?」雷諾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跟這種人出來偷東西,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兩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麵包坊的大門前,二狗子往裡面望了望,心裡毛毛的,低聲打探道:「怎麼沒個人影,難道剛好老闆外出了,而大門卻敞開著?」
「你問我,我問誰去,一不做二不休,我們進去看看,要真撞見了誰,就說自己是來買蛋糕的,反正我們手裡還有點現錢,再說了,這裡有狼血酒的事,恐怕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沒人會想到,我們兩個路人甲,是沖著酒來的。」雷諾斯迅分析道。手裡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畢竟是行竊之事,雖說偷的是不義之財,難免也有些畏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