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如草芥(一)
今晚的貝塔城顯得格外清冷。街上點綴著幾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忙著回家的,有悠閑散步的。跟往常的初冬一樣,街上賣起了壁爐,煤炭等取暖用具。偶爾能看到一兩簇人群圍著一個打折攤子爭先恐後的叫囂著,為了一些蒼頭小利而爭的面紅耳赤。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們每天所經歷的故事,無關於名族的興衰,卻在城市的每一處角落,留下了歲月的刮痕......
森西米大橋底下,是一條有名的通天湖「隸湖」。這是一條直通地中海的運輸紐帶,每天進出往來的船隻數不勝數。搭建在這裡的十幾個碼頭,充分的利用了橋洞居民的勞動力,rì以繼夜的運作著。這是貝塔城有名的水上商貿,除了販賣人口,基本上什麼都做過!
而今天,在一個停工已久的灰暗碼頭上,有兩個身穿黑sè西裝,看起來面無表情的大漢,一動不動的矗立著。從他們呼吸的節奏來判斷,不難看出,這兩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煉體好手!至少也有先天中期的境界!在世俗中,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而這裡一下子便是出現了兩個,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這裡恐怕不會風平浪靜了。
「洛克,你說杜晟這小子是不是耍我們?這都快1o分鐘了,還沒有到。這小子該不會以為自己給家主辦了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牛逼起來了吧?」其中一位大漢露出了半邊凶神惡煞的臉,不耐煩的說道。
「魯西,這你就說錯了。這小子哪裡有把事情給辦好,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也難怪這麼多年停滯在後天境界,久久不能突破。真不知道家主看重他什麼。」另一位叫洛克的大漢冷冷的回道。
「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到!洛克,你看。」魯西用眼神示意了下杜晟走過來的方向。
待杜晟一行人走近,洛克才不勝其煩的說道:「你們懂不懂規矩!?知道自己遲到多久了嗎?」
「是是是,洛主事教訓的對,是我們怠慢了,還望洛主事跟魯主事大人有大量,看在同侍一主的份上網開一面。另外,我們還有要事相議呢!」杜晟自知身份卑微,難以望其項背,點頭哈腰的說道。
「行了,說吧,此事到底何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家主第一次叫你辦事吧?」這回又換魯西開始冷嘲熱諷了。「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辦不好,以後還怎麼給家主分憂?家主對此事非常的失望。」
「是,都怪杜晟無能,未能幫家主排憂解難。還要勞煩幾位主事給我擦屁股。杜晟回去肯定痛定思痛,下不為例!」杜晟一邊微微鞠躬,神情虔誠的說道,一邊用眼神示意老曹也說點什麼。這讓看慣了杜晟頂天立地,好漢模樣的安傑爾有種在做夢的錯覺。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從下體傳來的劇痛才使得安傑爾接受了這個事實。
「幾位,呃,幾位主事的大哥,小的叫曹史天,你們叫我老曹就好。這事是這樣的,杜老弟前幾天運了一箱酒到我這兒,告誡我要好好保管,小的就把酒鎖在了本店的地窖中,誰知,今天現其中一瓶竟然被無故盜走!經過多方面的打聽,終於查出,偷去此酒的是這裡三號橋洞中的難民。所以......」老曹知道這兩人身份崇高,連杜晟都要點頭哈腰,說起話來,難免更加的卑躬屈膝。
「哼!一群烏合之眾,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竟然已經知道前因後果,還找我們來幹麼!杜晟,難道你連幾個要飯的都拿捏不牢?」洛克一聽是這裡的難民所謂。一顆緊繃著的心也算是落下了。原本以為,能偷狼血酒的,怎麼也得是世家層面上的人。沒想到,只是幾個歪打正著的窮光蛋。
從剛剛就站在一旁的安傑爾一直默默地低頭不語。雖說兩位大漢愣是沒瞧上他一眼,可是安傑爾卻絲毫不敢大意!從這兩個大漢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種yīn冷肅殺的氣息。「這就是修鍊者嗎?果然是名不虛傳。光是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安傑爾在內心感慨著。人生第一次這麼渴望力量。對,就是力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計謀都是蒼白無力的。只是,安傑爾沒想到的是,洛克跟魯西是故意散出這種yīn冷的氣息,目的就是為了震懾住他們這一行人!
而這邊,杜晟聽出了洛克話中的鄙夷,又是唯唯諾諾的說道:「洛主事,在下好歹也是後天上期巔峰境界高手,幾個難民還不是手到擒來。主要是在下琢磨著,自己還沒有這個權利去決定,要如何懲罰這些人。所以百思之後還是決定把此事稟告給家主,希望家主能派幾個可以決定這事兒的高層過來。」
「嗯,行了,馬屁拍的再多也沒用。走吧,去會一會這群不要命的賤民,連我們家族的東西也敢染指,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找死,誰也攔不住!」聽了杜晟的話,洛克先是很受用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露出了惡毒的神情。看的杜晟這樣的硬漢也是一陣脊背涼。更別提杜晟後面的老曹跟安傑爾了。
「曹老哥,你帶著小傑先回家,接下來的場面,你們恐怕不適合在場。」杜晟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對老曹跟安傑爾下了逐客令。由於等下及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失控的場面,所以,洛克二人也沒有多言什麼。這種事,普通人在場不但幫不上忙,還顯得有些礙手礙腳。只是,這二人萬萬沒想到,這是杜晟三人之前就設計好的對白。主要是為了避免老曹跟那兩個拿了酒瓶子的小鬼見面,以免引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尷尬局面。
而此時,還不知道大禍臨頭的橋洞中,正三三兩兩的各自玩著,有打牌的,有下棋的,也有促膝長談的。對於這些每天忙碌於生計的人們來說,一年之中,很少有幾次這樣的活動。今天要不是趁著王福來探望大夥的機會,他們也是找不到可以雀躍的理由。當然,這裡要排除得了一筆巨款的第一小隊。仔細一看,不難現,第一小隊的人馬,在此情此景中顯得格外的爽朗。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巨響。正沉浸在各自娛樂中大伙兒,齊刷刷的被這個聲音給震懾住了!只見幾個彪形大漢,毫無忌憚的破門而入,眼神中透著凌厲的寒光。
「你,你們是誰?為何要私闖名宅?」賈思金最先從呆鵝狀恢復過來,結結巴巴的問道。聲音略微顫抖,明顯是底氣不足!
「呵呵,果然是這伙賤民。」魯西看也沒看賈思金一眼,悠閑的走到一個垃圾堆處,提起了喝得jīng光的狼血酒瓶子。
「說吧,這酒是誰帶進來的。」洛克瞄了一眼酒瓶子,便瞭然於胸的問道。這個問題,明顯是給橋洞中的各位提的。
「是,是我......」半響,小雷諾鼓起勇氣說道,「這是一個麵包店的老闆送我的。」
「送你的?哈哈哈哈,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酒的價值,我沒興趣跟你們解釋。除非是瘋了,不然就算是我們家主也不會把這麼好的酒送給你們這種外來雜種!」這回開口的是魯西。話音未落,魯西已經到了小雷諾的跟前,一把提起雷諾斯瘦弱的身軀,只一個呼吸,又是回到了原地!一連串的動作,在大伙兒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一氣呵成!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杜晟,無所謂的瞥了一眼雷諾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這不是那rì,我在麵包坊門口遇見的乞丐嗎!」杜晟呢喃道。極為不解的盯著雷諾斯的小臉,試圖看的再仔細點。畢竟這種瘦猴兒型的小乞丐長得都長不多。
紛亂的掙扎中,小雷諾也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杜晟,當rì,那個金剛怒目的壯漢如今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是在這種場合下。雷諾斯盡量裝作自己不認識杜晟,要說他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然而,緊張過後,小雷諾的腦海里觸電般的一驚!「難道那個麵包店的老闆,他給我跟二狗子的這瓶就是傳說中的狼血酒!不可能吧,應該只是一瓶上好的果酒才對!再說了,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一個陌生人?」這種難以置信的想法佔據了小雷諾的內心,一時之間,竟忘了害怕。如果真是狼血酒,那這幫看起來氣質不俗,身手絕對在普通人之上的黑衣人,為何會在大晚上私闖橋洞就說得過去了!
「這回真是被二狗子害死了!莫名其妙的非要去偷什麼酒!這下好了,看來晚上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了。」雷諾斯在心裡無比後悔的怒罵道。現在想想,連修鍊世家的東西也敢偷,當時還真是腦子秀逗了。可問題是,他們還沒偷啊!這狼血酒就這麼神奇的到了手裡!這中間的曲折緣由,一時間,小雷諾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出半點線索。
再看賈思金這邊,目前還沒有誰敢輕舉妄動的,光腳的更是一個個都繃緊了腳尖!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必然出事的秦末硬著頭皮開口道:「你們,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抓著我們的人不放?還有,你們在說什麼,我們完全聽不懂。我估計幾位是來錯地方了。」
「這個說話的貌似是這裡的頭兒,要不要一塊兒帶走?」這時,杜晟開口請示道。對於小雷諾是不是他那天在麵包店門口遇到的小乞丐,他已經不糾結了,如果是,那他是死有餘辜,就算不是,也逃脫不了今晚的命運。對於這種將死之人,杜晟懶得去推敲什麼。
從闖進橋洞到目前為止,杜晟三人都沒有回答對方提出的任何問題,舉手投足間如入無人之境。就連說話的內容跟語氣都如同在菜市場買菜這般隨便。這讓一直未出聲的王福有一種深深的屈辱感!
「你們憑什麼這般目中無人!我們的人在跟你們說話,你們是聾子嗎?!」王福走上前去,兩眼直視抓著小雷諾的魯西,言語中沒有絲毫的退讓!
洛克:「讓他閉嘴吧......」
「是,洛主事!」話音剛落,杜晟便疾步跨到了王福的身前!王福自認學過幾個把式,一招直拳毫不猶豫的呼出。咋一看,還真有點氣勢!誰知,杜晟輕佻的一笑,也是好不閃躲的轟出一記直拳。兩拳相撞,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王福的手臂應聲斷成了兩截!前臂的骨頭從肘子處穿插了出來,血肉模糊,其狀慘烈!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王福忍不住劇痛,痛苦的嘶吼著。這種場面,直接把躲在秦末後面的幾個婦女嚇得昏死了過去。還有幾個則是失去理智般的尖叫著!
「閉嘴吧你!」緊接著,杜晟又是一腳踹出,如同脫韁的野馬,狠狠的撞擊在王福的膝蓋骨上!王福的小腿不出意料的向外折了出去,一個踉蹌趴倒在了地上。這還不夠!杜晟的最後一個動作,讓橋洞中原本還算『熱鬧』的局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一記清脆的響聲從杜晟的腳底傳出,沒錯!杜晟,竟一腳踩爆了王福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