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趕出府

冷玄明帶著玄濟道長、沈姨娘，還有得到消息的安姨娘。管家指揮著小廝丫鬟嬤嬤拿好香案、蠟燭和貢品，再加上路上想湊熱鬧的下人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清雅閣走去。

清雅閣里雖然馮嬤嬤只聽到了那道士說小世子是災星，就匆匆跑回來報信了，但不得不說主僕倆把事情琢磨的基本差不離。

「大小姐，這一年夫人治病和院子里的花銷不少，咱們手裡的銀票只剩五千兩了。金葉子還有一百餘片，其餘的布匹、頭面什麼的按小姐說的，不好藏，就沒整理。」

「嗯，馮嬤嬤銀票給我，金葉子用小些的匣子裝起來，先放衣櫃里。真要到了離家的程度，收拾的時候卷在衣服里也好帶走。」

「是，小姐！」剛想轉身突然想起什麼，又回來說：「對了小姐，夫人離世的前晚和老奴說過，夫人床上有夾層，裡面放著留給大小姐和小世子的東西呢！這些天忙的差點給忘了！」

「哦？你先去做我吩咐的，我去娘親房間找。知巧你去看看他們到哪裡了，快到了就趕緊回來報信。」

馮嬤嬤和知巧應聲，各自去忙活。

冷芷夕抱著小熠然快步跑到娘親房間，怕勾起悲傷的回憶，打娘親去世就再沒來過這個房間，這裡有太多和娘親的溫馨回憶。

甩了下頭，不敢多想，走進內室把弟弟放到千工滿雕拔步床上，她也坐上去開始翻找起來。

只是把各處都翻遍，也沒找到任何夾層和不同之處。

冷芷夕急的不行，也沒注意小熠然哼哧哼哧的扶著床欄站了起來，可能是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高興的胡亂拍著床欄，也不知道拍到了哪裡，就聽「唰」一聲，姐弟倆都有一瞬愣住。

冷芷夕退後兩步，發現床下本來一整塊的雕花木板滑向兩邊，露出一個小空間。

蹲下看到裡面放著一個精緻古樸的梳妝盒，再沒有其他東西，冷芷夕把梳妝盒拿出來。

起身把盒子放到床上，在小熠然呆的位置拍了幾下，又是「唰」的一聲機關閉合。

抱住弟弟對著臉蛋兒大大的啵了一口「然兒，真是姐姐的小福星～」

小熠然看到姐姐高興，也拍起手來咯咯的笑。

「大小姐，侯爺他們馬上到進院里了，外面來了好些人啊。」知巧跑進來有點慌神。

冷芷夕也是一慌，隨即鎮定下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勇敢面對吧。

梳妝盒是來不及看了，把它遞給知巧，讓她放到自己的梳妝台上去。

然後起身抱起弟弟大步往外走……

此時外面，原本清幽的小院擠進不少人。

下人們迅速布置好香案，退到一旁。

冷玄明看到了院子的冷清，但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吩咐管家：「常管家，去吧小姐和世子請出來。」

「是，侯爺。」常管家應聲轉身，就見大小姐抱著小世子走了出來。

「女兒給父親請安！」冷芷夕抱著弟弟微微行禮。

掃了眼院子，只見院內正中放著做法的香案，案前地上放著一蒲團，冷玄明站在最前面，左後是一臉得色的沈姨娘和仙風道骨身著道袍手拿桃木劍、浮塵的道長，右後是面露憂色的安姨娘，正後是剛剛退下的常管家和一眾下人。

冷芷夕抬眸看向冷玄明，對上一雙冷漠無情的眸子。

「不知父親這是做何？」

「今日請玄濟道長到府，算出夫人早喪是災星所克，其因在世子，幸有可兩全的破解之法，所以前請道長來做法為侯府趨煞免災。」

冷芷夕驚恐問道：「父親母親是因病而逝，這怎麼可能是弟弟的問題呢？弟弟怎麼可能是災星？」

冷玄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眼看向玄濟道長。

玄濟道長會意上前，滿臉高深莫測的說：「小世子命格與侯府命數相駁，如長此以往，侯府上下必將迎來滅族大禍！」

……

「天吶，我就說這大夫人年紀輕輕的，怎麼突然一病不起了呢。」一個小丫鬟小聲嘀咕。

「可不嘛，原來大夫人生大小姐的時候，那身子恢復的也很好。這一生完小世子就……」旁邊嬤嬤接話，說到後來不敢往下說了。

「就是就是，原來問題出在小世子身上啊。」

「幸好道長來了，瞧著這位道長就是仙人之姿，定能保侯府平安啊。」

「這要是沒有請道長來，那侯府可就……」說到這，趕忙捂住嘴。

……

院子里的原本安靜看熱鬧的下人們，一下子控制不住紛紛小聲議論開來，但也有控制不住音量的聲音，傳入了院子里主子們的耳中。

冷芷夕眼含憤怒，早已忘了之前的應對之策，就要上去理論。被剛剛帶著知巧趕來的馮嬤嬤及時拽住，微微搖頭小聲提醒：「大小姐切莫衝動，老奴已安排妥當。」

冷芷夕這才稍稍冷靜下來，她們的動作很隱蔽，沒有被他人察覺。

玄濟道長故意停頓就是等著這反應，看達到效果，清了清嗓子走到冷玄明面前，拱手作揖繼續道：「侯爺，按貧道之法，侯府日後必當逢凶化吉，福澤綿延。現吉時已到，還請小世子跪於蒲團之上，貧道開始施法趨煞！」

冷玄明點點頭，沈姨娘給後面的容嬤嬤使了個眼色。

容嬤嬤會意扭著水桶腰走到冷芷夕那邊，也沒行禮上前一邊拽小世子一邊陰陽怪氣兒的說：「大小姐法事兇險，別衝撞了小姐，老奴帶世子前去吧。」

馮嬤嬤哪能讓她得逞，擋在冷芷夕和小世子面前。看著是躲不過了，但容嬤嬤這一齣兒准沒好事兒，不能讓她帶著世子。於是說到：「不勞煩容嬤嬤，我帶著小世子去就行。」

說著轉身給了冷芷夕一個放心的眼神，抱過懵懂的小世子走向蒲團，法事開始……

容嬤嬤還想著趁人不注意對小世子下點暗手，沒有得逞按恨不已，瞪著馮嬤嬤走回沈姨娘身邊，得了沈姨娘一記冷眼，心下一突。

冷芷夕和知巧滿眼的擔憂，安姨娘有心想阻止，但也是無能為力。暗暗嘆了口氣，只能靜觀其變，看哪裡可以幫襯姐弟倆一二吧。

半個時辰后法事結束，馮嬤嬤抱著被嚇到的小世子回到冷芷夕那邊，小熠然看到姐姐，就撲了過去，把小臉兒埋在姐姐的懷裡小聲啜泣，看著好不可憐。

冷芷夕看著這樣的弟弟，只覺對這家人的怨恨又多了一層。心裡更加迫切的希望成長，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無人敢欺！

另一邊玄濟道長甩著浮塵走到侯爺面前，施禮道：「侯爺，法事一切順利，接下來只要把小世子送回祖地守孝，為侯府祈福即可。」

冷玄明點頭說道：「道長辛勞，請道長下去稍作休息，剩下的本侯來安排即可。」

常管家趕忙上前，恭敬請道：「道長這邊請。」

玄濟道長還是那一臉的高深，隨著常管家下去，路過沈姨娘，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冷玄明看向冷芷夕姐弟，冷漠的說：「你們聽到道長的話了，既為侯府世子，就應擔負振興守護侯府的重任。馮嬤嬤即刻給小世子收拾細軟，前往租地為母守孝，為侯府祈福。不滿十載不得歸！」頓了頓繼續說：「世子年紀尚小，你就隨世子一起去吧，照顧好世子，切不可怠慢世子。」

下人們大氣兒不敢喘，安姨娘上前勸說，冷玄明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就讓她身邊的嬤嬤扶回自己的院子，沒有事不許出來。

沈姨娘在那裡好不得意，雖然沒有把冷芷夕也一起趕走，但她一個孤女又是個軟和的性子，能成什麼氣候，等她成了當家主母，還不是任她拿捏？沈姨娘在心裡冷哼。

這時候的冷芷夕早已經心冷如冰，她冷硬的跪在冷玄明面前說：「父親女兒願隨弟弟一起前往租地，為母守孝，為侯府祈福。」

冷玄明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疼寵過的女兒，眼裡掠過一絲不忍。正要上前把她扶起勸慰幾句，沈姨娘看這情形，趕緊上前挽住冷玄明，嬌聲道：「侯爺大小姐真是孝心可嘉，愛弟心切啊。有大小姐在那邊護著世子，侯爺也可安心，否則被哪個不長眼的惡奴欺負了去可如何是好？侯爺可不能負了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啊！」

冷玄明沒發現沈姨娘旁的心思，只覺得她說的有理，兩姐弟相互照應也好。

「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思，也好……那邊便一起去吧。」

「謝父親成全！」冷芷夕說完，抱著小熠然起身帶著馮嬤嬤和知巧回去收拾細軟。

「侯爺，兩個僕從少了點，妾身再給小姐、世子安排幾個丫鬟和嬤嬤照顧才好。」

「嗯，還是你想的周全，你來安排吧，早些起程。」

「是，妾身這就去安排。」

沈姨娘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今兒真是她的好日子。順利送走了這兩個礙眼的小孽障，為她的兒女掃清了障礙，之後只要她攏住侯爺，坐上主母的位置，那就萬事大吉了。十年之後？哼，能不能活著不說，就算僥倖活下來，憑她的手段侯府也早就沒了他們的位置了。

送走了冷玄明，容嬤嬤上前詢問：「姨娘要不要讓人看著大小姐他們……」

沈姨娘撇了容嬤嬤一眼說：「今兒的事兒且不與你計較，下不為例！」

容嬤嬤知道沈姨娘說的什麼事，趕緊跪下賠罪。

「起來吧，他們一個老三小能拿多少東西？就等著他們收拾完檢查一遍就行。你去找常管家，車駕馬夫讓他思量著辦。」

「是。」容嬤嬤應聲退下。

沈姨娘笑著了眼清雅閣，甩著帕子掩嘴也走了。她得好好挑幾個人，替她盯好了這姐弟倆。

此時的清雅閣內。

「大小姐果然如咱們所料，沈姨娘好狠的心思。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馮嬤嬤給冷芷夕到了杯茶問。

冷芷夕剛哄著不安的小熠然睡去。接過茶輕抿一口，思索了下說：「知巧把之前整理出來的銀票、金葉子還有我娘留下的梳妝盒拿給我。馮嬤嬤帶著知巧把路上要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他們沒人來看著我們收拾，但會不會檢查細軟不好說，馮嬤嬤拿些散碎銀子放在身上，他們不會說什麼，剩下的現銀打包起來，讓他們扣就扣了，也可轉移他們的注意。」

接過知巧拿過來的東西繼續道：「別的再見機行事，你們快去忙吧，咱們趕早啟程。」

兩人應聲下去。

冷芷夕把銀票和裝金葉子的小盒放一邊，輕撫著娘親留給他們的梳妝盒，盒子沒有上鎖，打開裡面只放著一些素雅古樸的首飾。

她眉頭輕皺，翻看起來，沒發現這些首飾有什麼特別之處，娘親為什麼把它們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

來不及細想，她將首飾都拿出來，銀票鋪在了盒子的底層，找了一塊紅布蓋住。又去自己的梳妝台找了兩個裝耳墜的小盒子和裝金葉子的小盒一起擺進去，然後再把原來的首飾放進去，檢查一遍覺得沒問題了才放心。

坐回桌邊看著這熟悉的房間，開始思索起以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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