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葯池
果然，師尊還是收了個徒弟。
溫越尋瞪著站在師尊旁邊的人，氣呼呼地道：「師尊，他是誰？」
「他以後便是你的師弟。」顧顏玉無視他的生氣的語氣，她偏過頭對沈秦川道：「與你師兄問好。」
沈秦川看著這位對他敵意很大的師兄，拱手道：「見過師兄。」
「師尊！」溫越尋紅了眼眶，「您不是說只會有我一個弟子嗎？」
顧顏玉皺起眉頭，冷道：「溫越尋，不可胡鬧。」
見師尊有些生氣，溫越尋委屈的閉上了嘴，只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嘟囔道：「師尊是個騙子。」
顧顏玉又不是聾子，自然是聽見了。不過......顧顏玉怎麼不記得她有說過這句話，罷了，以後注意點。
顧顏玉抬手揉了揉溫越尋的頭，道：「收起你的眼淚，是為師的錯，但千晟峰人少，為師是覺得過於清冷。」
聞言，溫越尋抹掉眼淚：「是，師尊。」
沈秦川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未語。
「好了，你去鵲羽堂領幾套新的衣裳送去南院。」顧顏玉將溫越尋打發走，才記起旁邊還有個沈秦川，她道：「你師兄小孩子心性，不用在意。」
「我沒有放在心上。」沈秦川道。
顧顏玉點頭，「你隨我去南院。」
顧顏玉領著沈秦川穿過幾處僻靜的小道，來到一處庭院，院子里種著顆桃樹，看起來是有些年頭。
顧顏玉推開房門，因許久未打掃，屋內滿是灰塵，沈秦川也被開門帶起的灰塵嗆得打噴嚏，卻見顧顏玉抬手掐了個法訣，屋內煥然一新，哪兒還見得有一粒灰塵。
顧顏玉道：「以後你便住在這裡，晚上好好歇息，明早來找我。」怕沈秦川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顧顏玉又道，「往東一直走便是。」
「弟子知道。」沈秦川回道，目送著顧顏玉離開。
晚間，溫越尋將幾套衣服送了過來，看見是沈秦川，便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今天我聽說了，」溫越尋抬了抬下巴，「你是下品冰靈根？」
沈秦川接過衣服也不回話，就當是默認了。
「你怎麼不回話？」溫越尋看他獃獃地拿著衣服站在哪裡默不作聲，嘴角一撇，「真是個怪人。」
沈秦川眼底一片墨色，直言道：「我是下品靈根，師兄既然是聽說了又何必來問我。」
「好奇師尊怎麼會收你為徒。」溫越尋嗤笑一聲，丟下這句話離開。
沈秦川黝黑的雙眸看著溫越尋漸行漸遠的背影，他一隻手揪住衣角，指尖微微泛白。
次日，溫越尋依舊在院子里打坐，顧顏玉打開窗便看見少年還是一身單薄的勁裝在雪中，她蹙起眉頭：「越尋。」
聽見顧顏玉在喊他，溫越尋起身跑了過來：「師尊有何吩咐？」
顧顏玉道：「這幾日雪下得大，莫要在這裡打坐。」
「知道了，師尊。」溫越尋嘴角揚起，師尊還是關心他的。
溫越尋轉身便與一位匆匆奔來的身影相撞，「嘶！」溫越尋捂著撞紅的下巴，愉悅的心情一下子沒了。
「抱歉，師兄，是我沒注意看。」沈秦川連忙道歉，他低下頭。
「你——！」溫越尋看到沈秦川低下去的臉，半晌憋出一句話，「師弟走路還是長點眼。」
顧顏玉推門出去，瞧見溫越尋同沈秦川說著什麼，沈秦川低著頭。聽語氣，溫越尋對沈秦川的態度並不是很好。
「沈秦川，過來。」顧顏玉喚道。
沈秦川聽見師尊喚他的名字，抬起了頭：「是。」
溫越尋這下看到了他的臉，離開的腳步頓了下。
昨日沈秦川一臉髒兮兮的，顧顏玉是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如今一看倒是驚艷。
雙眉入鬢，上挑的丹鳳眼，鼻樑高挺，穿著訣靈宮普遍的白色暗紋衣袍，白玉腰帶上掛著紫色鈴鐺，沈秦川也稱得上玉樹臨風。
顧顏玉問道：「衣服可還合身？」
沈秦川道：「合身。」
忽然間，顧顏玉的胸口又開始出現陣陣抽痛，比上次還要還要強烈。
「師尊？」沈秦川見師尊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無事。」緩過一陣后，顧顏玉拉起他的手，沈秦川的身影一僵轉瞬又恢復原樣。
顧顏玉只是單純的檢查他現在體內的靈力，昨日她便看出來，沈秦川的靈力非常紊亂。
想不到他是練氣二層，不過這脈絡竟是流不通，說不上來的奇怪，顧顏玉又問道：「你在山下可有自行修鍊過？」
沈秦川搖頭：「不曾。」
顧顏玉眉頭皺起，沒有修鍊，體內怎會有靈力？她嘗試著輸送一些靈力查看沈秦川的識海，卻被阻擋。顧顏玉又嘗試幾遍，依舊是無法查看。
難道是脈絡不通？顧顏玉想起千晟峰的後山上有一處葯池。
「這樣，你隨我去一處地方。」沈秦川比她高了半個頭，顧顏玉和他說話免不了要仰起頭，她抬手幻化出靈劍，顧顏玉腳尖一點，跳了上去，她伸出手，「上來。」
沈秦川握了握拳又鬆開，最後伸出了手，顧顏玉將他輕鬆的拉了上來。沈秦川一時沒有站穩，一把拽住顧顏玉的腰帶，他如同被燙到般迅速收回了手。
顧顏玉隨即運轉起靈力御劍向後山飛去，片刻，他們便到了後山，還未靠近葯池便聞到了濃郁的草藥味，四周煙霧氤氳。
顧顏玉來到一個樹下，抬手在樹上點了幾下，眼前的霧便像四周退去，一個冒著氣的褐色池水呈現出來，草藥的氣味便是從這裡出來的。
「這葯池可以疏通你的脈絡。」顧顏玉道，「以後每日卯時在葯池內泡一個時辰，葯池內的水不用擔心會臟，我設有陣法會定時清換。」
沈秦川看了眼藥池周圍種的藥材，這都是珍貴的靈芝，師尊竟拿來給他用。沈秦川的胸口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他動了動嘴唇，聽見自己道：「弟子，謝過師尊。」
顧顏玉揮揮手，背過身子在一旁的石墩上閉眼盤腿而坐：「等下若是受不住可喚我一聲，對了，最好是脫了衣裳。」
聞言，沈秦川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扯去腰帶，褪去衣裳，露出精瘦的腰肢，沈秦川背對著著師尊下了葯池，儘管他知道師尊是沒有看著他。
溫熱的葯池裹上沈秦川的身子，漸漸地他覺得身體開始熱了起來，絲絲的痛覺從手腳蔓延而上，沈秦川悶哼一聲咬住牙，一下子歪過了頭昏了過去。
沈秦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顧顏玉運轉著體內的靈力，她發現自己快要突破金丹圓滿期了，顧顏玉抬頭看了眼暗沉的天空，金丹期的渡劫可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