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哎哎哎！幾位同志！你們是幹什麼的？」門衛看到他們三人，立馬出來攔住了他們。

「同志你好，我們是天成設計公司的，想要來參觀了解一下工業區。」姜新成立馬掏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然後又遞了一根煙過去。

那門衛接過名片看了看，卻沒有接煙，擺了擺手：「不行不行，出入需要通行證，沒有通行證不能進！要不就讓人出來領！」

「那可以跟您了解一下園區里已經有哪些企業入駐了么？」

「大多數都剛動工打地基，建成廠房的還沒多少家，至於有哪些企業，這些細節我一個門衛怎會知道？幾位同志還是請回吧！想要合作了解可以聯繫招商局蛇口辦公室。」

「好，謝謝！」

三個人只能返回了大路口，看著那個標語。

「俺就說吧！他們不一定讓咱們進去，成哥，咱們接下來咋辦？」

「說不定只能找工業區外的公司看看了，只是零零散散的，要麻煩太多，要找港企就更麻煩了，讓我想一下。」姜新成心裡也在嘀咕，來得早倒是躲過了深城將要設立的二線關，不至於拿著邊防證才能進特區，卻進不去蛇口這道大門。

將手裡的那根煙塞進嘴裡，從褲兜掏出一盒洋火，取出一根，嚓的一聲點燃一棵火苗，將香煙點燃，猛地吸了一口靜靜心，仔細盤算接下來的路。

改革浪潮剛剛開始，這時候的每個細節都可能與自己的認知有些偏差，剛剛也從大門往裡邊看了看，大多都是地基黃土，可見門衛也沒說假話，就算進去或許能夠合作的企業也沒有多少？甚至是沒有？這便是未知了。

三個人的路費，花去了五十塊，三人的新衣物又是三四十，身上還有五六十，倒是可以撐些日子，可以慢慢來。

至於是否後悔花這麼多錢買新衣服，這是扯淡，別的都能省，這個卻是省不了，真要穿著從家裡出來時的那身行頭，誰會正視你？恐怕只有進廠這條路了。

遠處一個六十歲左右，穿著中山裝的大爺騎著自行車朝這邊而來，看到姜新成在抽煙，眼睛一亮，就近停了下來，詢問道：「小同志，可以借根煙么？」

姜新成眼睛也是一亮，這個人一看就是要進工業區的，沒準能跟他打聽點有用的信息，忙給他遞了一根煙。

「紅山茶，不錯不錯，還要借下火，今天出門急了點，忘帶了。」老同志接過煙，不好意思笑了笑。

姜新成將自己的那根煙給他借了下火，說道：「小問題小問題，先生您怎麼稱呼？」

「我叫歐陽杉，你們管我叫歐陽就好，你們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姜新成老實說道：「我們進不去，沒有通行證。」

「怪不得有些臉生，你們原來不是凱樂的員工？」

「凱樂？歐陽先生為什麼這麼問？」

歐陽杉說道：「今天凱樂玩具廠剪綵開始生產，我還以為你們是從香江來的呢！」

「哦哦，原來是這樣，我們是天成設計公司的，來這邊了解一下情況，沒想到大門都進不去。」

歐陽杉有些好奇，問道：「哦？設計公司？設計什麼的？」

「我們可以對一些產品進行相關的廣告設計，報紙宣傳標語設計，以提升他們的市場影響力，競爭力，提升產品營收，我們公司也有顧問服務，看其是什麼類型，對症下藥，解決他們日常管理中存在的弊病，甚至是改善其管理架構，股權結構，當然這個工作比較久，收費也很高。」

以他一個後世大公司老闆的見解，幫現在的公司設計廣告，或者改善公司架構不要太簡單，這也是姜新成想出來一個賺快錢的思路，要不是實在沒錢，他也不想干這種費時費力的活，誰不想搞自己的產品呢？先賺錢成功在深城落腳才是最主要的。

歐陽杉聽得比較仔細，想了很久才說道：「你們這個公司倒是比較新穎，我看你們都很年輕啊，現在報紙廣播等媒體廣告宣傳在內地可是比較新鮮的東西，你們就可以進行相關的設計？還有自信改善一些公司的架構？我考考你們怎麼樣？」

「您說。」

「你看這個蛇口工業區，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管理人才，如果讓你給蛇口設計激勵人心，招納人才標語，你會怎麼設計？」

姜新成有點無語，指著招牌說道：「你們這不是有這麼響亮的標語么？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個標語就挺好的。」

歐陽杉悠悠說道：「這個標語指不定哪天就被摘下來了！」

「這麼好的標語，為什麼摘？」姜新成有點蒙，要知道這句標語一直在這存在了幾十年啊。

「國內有人說這句話是資本主義的復辟！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純屬放屁！發展國民經濟不是資本主義，貧窮落後也不是社會主義！」

「說得好！不過如果再讓你想兩個激勵人心，招納人才的標語，你會設計什麼？」

「先生您在為難我啊，響亮的口號標語哪能隨隨便便就喊的出來，我想想吧。」姜新成想了好一會，然後說了兩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改革開放什麼最重要？後邊標兩個醒目的大字：人才！」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歐陽杉激動地難以自已，拍著姜新成的肩膀：「說得好啊！就憑這幾句話，當浮一大白！要不是我現在有要緊事，非要請你喝酒！」

「當不得當不得。」姜新成被誇的有點尷尬，他這都是或抄或改的後世標語。

「一點都不誇張，小同志，我得謝謝你。」歐陽杉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手錶，說道：「還真想跟你多聊聊，但是我這邊真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了。」

看著歐陽杉叼著煙騎上自行車朝著大門而去，姜新成有點傻眼，我想問的還沒問呢，你問完就走了？

韓東儒看著歐陽杉的背影，說道：「成哥，我看著老頭有點不簡單。」

姜新成點了點頭。「可惜沒來得及問些信息，這老頭就走了，反而被掏出來不少話。」

安世斌問道：「成哥，咱現在去哪？回賓館？」

「先打聽下深城現在有沒有招工市場，如果有的話，那裡應該有不少企業。」

三個人說完就要轉身離去，背後卻傳來一聲呼喊：「同志！同志！」

扭頭一看，原來是那個門衛。

門衛跑到近前，說道：「歐陽先生請你們進去參觀。」

安世斌問道：「我們可以進去了？」

「可以可以！」

姜新成問道：「那位歐陽先生在你們這裡是做什麼的？」

門衛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們不認識歐陽先生？他是我們香江招商局局長，蛇口工業區建設指揮部的總指揮。」

姜新成一懵，卧槽，大佬就這麼在眼前晃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