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還是無從下手
龍九霄聽湛白亦這般信誓旦旦的保證后,這才肯放人,但目光仍一直緊跟著宴清棠,擔憂之情都快要從眼裡溢出來。
宴清棠進了馬車裡掀開帘子,發現湛白亦還在車旁與人搭話,定睛一看,發現竟是沈嬈。
她怎麼也跟過來了?
宴清棠眯了眯眼睛,走下車去,在沈嬈中看見了難得的憂心和溫柔意味,顯然是不舍湛白亦就這麼離去。
宴清棠腦中浮現出了湛白亦和宋芊雲兩人還糾纏不清的狀態,於是咬了咬牙,走上前去隔開了距離較近的兩人,也擋住了沈嬈眼中化不開的情愫。
「沈嬈怎麼也跟過來了?剛好,我有些話要與你交代,湛白亦先去馬車上等我吧?」宴清棠此話一出,湛白亦也就沒有繼續站在原地的理由,扯出一抹笑來,隨後離去。
沈嬈看著這一幕,簡直要望眼欲穿,可湛白亦的背影還是被宴清棠刻意擋住了。
「別想了,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你是不是喜歡湛白亦?」
宴清棠這番話說的直白,瞬間就戳中了沈嬈心中的小心思。
沈嬈有些紅了臉,垂下眸子去,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這算是確認了。
宴清棠知道自己猜的沒錯,眼神也一改往日,變得嚴肅了起來。
「如果我跟你說,湛白亦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指望和他在一起嗎?」
宴清棠這幾句話下來,就如同一盆冷水,從上到下,把沈嬈心中的滿腔熱情澆灌了個精光,沈嬈不開心的一撇嘴,心中蔓延出絲絲縷縷說不出的難過。
「為什麼?你是不是騙人的?湛白亦怎麼可能有喜歡的人!」沈嬈有些激動,但顯然宴清棠不吃這一套,也沒有正面繼續回答沈嬈的問題。
「你還在這裡做甚?現下沈太夫人還卧病在床,你不得回去照料照料她?別想這些不可能的事,回家去。」
言畢,宴清棠從一旁招來了一輛馬車,不由分說的將沈嬈塞了上去,不顧沈嬈的情緒,徑直離開。
看著沈嬈離開,宴清棠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不怪她狠心,她只是怕沈嬈這樣的情愫得不到反饋,最後傷心的還是沈嬈。
宴清棠隨後就和湛白亦一同上馬車,兩人一路顛簸,緊趕慢趕,總算在兩天之內趕到了城東。
與此同時,城東是一片大晴天,烈陽當空,空中蔓延的卻不是花香,而是一陣陣腐爛的味道。
宴清棠蒙上面紗,只露出雙眼,一下馬車,就看見了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城東。
全城都荒蕪不已,寸草不生,隨處可見的都是被瘟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病人,正在死亡的邊陲苦苦掙扎,痛哭流涕。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菩薩!神仙!救救我吧!」
癱在地上的人們衣衫襤褸,面色發黑,但是在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宴清棠一行人,還是下意識的開口求助,一雙眼中寫滿了絕望。
宴清棠心中有些軟,但被理智拉了回來。
在沒有研究出特效藥之前,但凡和這些人接觸一瞬,都是在死亡邊緣試探。
她微微吐出一口濁氣,想起了之前救過她的一對人家,旋即跟著腦中回憶的路線,馬不停蹄的趕往那戶人家的住所。
一行人趕到了當時的農戶人家,此時夫妻兩人正在幫忙照看別的病患,一些沒有明顯癥狀的,都被收留下來。
就在此時,宴清棠發現前方,沈山也在這戶人家中幫忙,忙前忙后,好不熱切。
宴清棠一行人的到來,自然引起了沈山的注意。
好在宴清棠早已提前易容,加上還蒙上了一層面紗,就連龍九霄在身前,也不一定能認出她來。
「您好,請問這處是收留難民的居所嗎?」
宴清棠假裝不識,來口詢問。
沈山聞言,淡淡點頭,「是的。」
宴清棠心中「咯噔」一聲,但還是穩住陣腳,繼續開口詢問道,「那這附近的大概情況是如何?初來乍到,對此頗有些不熟悉。」
一旁的湛白亦聞言,立馬動了動袖袍,提醒宴清棠不可暴露身份。
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沈山,這樣敏感謹慎的小人,他們定要小心對待。
在沈山投來懷疑目光之前,宴清棠加了句解釋,「我是代我家公子詢問的,公子他接到朝廷懿旨,必須要儘快清理此處瘟疫,此事非同小可,不可馬虎。」
沈山不動神色的低下頭,看樣子倒是沒有懷疑什麼。
那對夫婦毫無警戒心,嘆了口氣,直接開口道,「說來也是倒霉,前幾日,山裡不知怎麼,傳出有黃金聖寶這類的好東西,引起了城內的居民注意,紛紛去山中挖寶,可誰料到,僅僅幾天下來,村子里的人就染上了一種怪病。」
說著說著,這老婦人還留下了眼淚,顯然是對此事恐懼非常,一旁的宴清棠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有些震驚。
「但是儘管如此,還有不少人不信邪,依舊是不停在山裡搜刮寶物,一無所獲不說,還惹怒了山神,因此去過山上的人都變成了病秧子,且還會傳染,於是就蔓延開來,成了瘟疫。」
一陣風蕭蕭吹過,帶著寂寥,眼前幾人都泣不成聲,在屋內的病人聽到這些話,更是悔恨不已,但事已至此,眾人都難逃厄運。
「就怪這些人不聽,非要去挖寶,這下好了!把山神都得罪了!」有些村民沒上過山,是被傳染得了病,自然怨氣深重,直接開口罵出聲。
宴清棠聽的一頭霧水,沒想到瘟疫竟然是這個原因,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旁的沈山得知目光沉沉,臉色暗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在他站位偏遠,也沒人注意到他此時的沉默。
宴清棠和身後的湛白亦對視一眼,隨後都走入了屋內。
屋內病人都還是輕症的,再不濟也是中等癥狀,因此還有些力氣,宴清棠準備從病症的根部出手,和湛白亦兩人在屋內巡視,觀察起來。
但是縱然是二人這樣見多識廣的醫者,在面對這樣詭譎複雜的病情時,還是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