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海邊的初次約會

整個軍中，也只有魏風敢這麼訓南征。也只有他，知道他的秘密。

明日此時此地？這話分明是在挑釁他！鷹隼般的眼底劃過一道陰毒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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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夕陽西下時。人群熙攘，酒旗迎風，一如往昔。

酒樓外的草叢中，隱匿著數個黑影。遠遠的，只見一少年策馬而來。頭戴斗笠，臉垂黑紗。腰間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甚至招搖。

「校尉，是他么？」一個黑影問。

「是！別以為戴了帽子老子就認不出來了，那劍除了他還有誰。」

少年拴好馬，左右看看，步入酒樓。

草叢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就是此人？」

「不是他，關老，要對付的是和他一起喝酒的人。」

關九毒不再說話，若非看在魏風的面子上，他這等巫毒高手是絕不會出馬的。到底是什麼貨色，能讓魏風都畏懼三分？他倒想看看。

見時候差不多了，校尉一揮手「上！」

一行黑衣人呼啦啦衝上酒樓，直奔窗邊座位，卻只見少年一人飲酒。再細看去，這哪裡是南征。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四方大將軍！」校尉惱羞成怒吼道，抓起桌上斗笠揉成一團。

少年嚇得夠嗆，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站在黑衣人身後的枯瘦老者冷笑，暗罵蠢材，轉身而去。

酒樓前，執明也是一身黑袍，他本不喜黑色，只因那人喜歡。剛要往裡走，胳膊驀然被人抓住，他剛要反手扣住那人手腕，卻對上一雙閃亮的杏仁眼，南征豎指抵在唇上，拉著他一路飛奔。

跑出一段距離，兩人才停下，執明有些無奈「跑什麼。」

「不跑等著被暗算啊。」南征一撩額前碎發，「你可真行，敢跟魏風叫板。」

鮫人冷笑，「他算什麼。」

「口氣不小，你可知道那孫子是誰？驃騎大將軍，手下幾萬人馬。虧得我機智，擺了他們一刀。」

鮫人微微一笑，眸光流轉間道不盡的柔情，抬手拂了拂她垂散的髮絲。

這個曖昧的動作讓南征心裡一緊，莫非他是龍陽？關於自己是女人的事，世上只有三個活人知道，見鬼的爹，陰損的正妻娘，綠茶的姐。而自己生性懦弱的親生母親在她很小時就撒手人寰了。

瑰麗的落霞將海面染成一片橙金色，海風拂面，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鹹味。

二人並肩坐在沙灘上，望著遠方海天相接處。

鮫人雙手撐在身後，身體微微後仰，長發隨風輕揚。黑色鮫綃和錦緞做成的衣袍飄逸出塵。

南征喝了口酒，側目打量他，「你喜歡男人？」

執明輕咳一聲，回望，「你真是男人？」

「如假包換。」

執明沉默。久久的凝望著少年。最終一聲輕嘆。

南征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總覺得那雙海藍的眼眸中隱著些許憂傷。

鮫人不再言語，坐直身體，端起酒樽，一飲而盡。一手搭在蜷起的一側膝頭，另一條腿伸直，側頭望她「為何要從軍，吃這樣的苦。」

南征一笑，望天，豪氣干雲，「好男兒自當征戰四方，馬革裹屍才不負此生。」

她說了謊。她從軍是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