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人
蔓草確實很緊張。在西醫上,什麼也沒檢查出來,也算是過關了。所以她很怕在源遠流長的中醫這裡,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畢竟,這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萬一這個中醫能看出什麼怎麼辦。
沉西中看她的緊張模樣,聯想起她這幾次暈倒,估計心裡也會有些慌亂吧,就收起了想要故弄玄虛的調皮之心,說道,「沒什麼大問題的。別擔心。」
蔓草一顆心這時才放下來,說道,「謝謝沉醫生。不過,李..總他怎麼樣?」
沉西中想起剛才包紮的狀況,也沒有多說,只說,「都不要擔心,有我在還怕什麼。」然後想到什麼,直接轉頭向藍鑫說道,「藍鑫,這次西河出差你不跟著去,你把這次跟著他的人叫來,我囑咐他一些事情。」說罷朝蔓草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我走啦。好好保重身體,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哈哈。」
蔓草跟沉醫生告了別,卻依舊惦記著李西河的胳膊,他剛才也說了他胳膊疼,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而且,藍鑫應該是他的得力助手,這次出差竟然還不跟著他。看他受著傷也要走的架勢,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蔓草強迫自己甩甩頭,她現在不能想那麼多,她是蔓草,是蘇蔓草,現在應該想的是跟蘇小野錄節目的事情了。其他的事情,嗯,也沒那麼重要的。
想起早上製片人來找她,現在搞定了拒絕李西河這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跟製片人講了,節目可以正常錄製了。她又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給慶慶打了個電話,「慶慶,你看你萬姐,或者藍鑫,誰有空的話過來我這兒一趟吧,或者是我去找他們也行。」
不一會兒,藍鑫出現在他房間里。蔓草看萬輕輕沒來,首先問道,「萬姐呢?」
「在跟李總談話。」藍鑫回答道。
蔓草點點頭,然後說,「之前我確實覺得萬輕輕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感覺她有一些事情瞞著我。雖然我上次沒有挑明,但我覺得你應該明白。」蔓草見藍鑫沒有說話的意思,繼續說道,「但我覺得她可能有自己的什麼原因吧。或者是只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看你們也沒有對她怎麼樣,也沒有撤走她,也沒有什麼處理,還是在我身邊。所以我相信她,相信你們。」
藍鑫其實很意外,蔓草這個人真的是捉摸不定,有時綿里藏針,有時稀奇古怪,有時又耿直地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之前迂迴提醒他萬輕輕有問題,現在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直接拒絕了李西河,又徑直告訴他萬輕輕有問題。怎麼看都怎麼感覺她是有什麼決定要做了。
蔓草看藍鑫不說話,也不管他,直接說道,「節目錄製是不是可以繼續了,製片人直接來找我了。你跟萬輕輕安排一下吧,可以儘快啟動了。」
藍鑫面不改色,毫無波瀾,說道,「好的。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嗎?」
蔓草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
藍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這兩個人,一個受著傷非得去出差還順水推舟英雄救美的「聖父」,一個把人叫過來只是為了拒絕他然後馬上要出發去跟別人談戀愛,誰愛咋誰咋吧。懶得管了。
藍鑫走出房間后,蔓草一直緊繃的弦才有了一些放鬆,心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自來到杭州之後,我們還沒好好談過。你是怎麼想的?」另一個房間里,李西河看著他面前有些反常有些緊張的萬輕輕說。
萬輕輕已經很久沒有和李西河單獨談話了,她早就做好了要面對李西河的準備,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他。今日面對面談話,卻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出早就準備好的那些說辭了。
「我...」萬輕輕話音還沒落,就聽見李西河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不說也行,我把藍鑫留給你們,你有什麼可以直接跟藍鑫說。他會照顧好你們的。」
萬輕輕抬眼望去,對面的人在書桌後面翻著那本他經常翻的書本,分明離她很近,感覺卻前所未有的遠在天邊難以觸摸。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他望著某一頁開始發獃,她知道這是他在思考某些事情,攥了攥手,終究沒有開口,退出了書房。
看著萬輕輕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等在門口的藍鑫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沒說什麼,徑直走進了書房,萬輕輕聽到身後微小的關門聲,覺得自己,不止是被關到了門外,也被隔絕到了許多事情之外。
她咬咬牙,直接轉身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蔓草她說想要儘快錄製節目,你...」正在跟李西河說話的藍鑫,被推門而入的萬輕輕給打斷了。
「節目是我背著蔓草簽的,沒有跟你們商量。蔓草第一次暈倒那段時間狀態不是很好,我拿合同去給她簽她也沒有仔細看,就簽了名。不過,之後她說她願意上這個節目的。」萬輕輕看著屋內的兩個人,一鼓作氣地這麼說道,「但是我還是做錯了,我願意承擔責任。」
藍鑫指著李西河的胳膊說道,「你願意承擔責任?他胳膊傷了你怎麼承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節外生枝地來這麼一出,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幹嘛!」
「我...」萬輕輕也有些怯了,「胳膊,真的挺嚴重的是嗎?但是,那種情境下,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嗎?」萬輕輕說完這句話,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難道,已經到了避不開的程度了?」
萬輕輕向前幾步,想要去檢查一下胳膊的傷勢,卻被藍鑫攔下了,「你想什麼呢?沒那麼誇張。」
李西河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說道,「輕輕,事已至此,我不需要知道原因。只希望你能坦誠。」又轉向藍鑫說,「你們都出去吧。」
兩人出去后,安靜的房間里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度。李西河抱著那本書,好像是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