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鬼嬉戲（二）

小男孩背對著我目不轉睛，迎著水庫下面。我叫他足夠有好一會呢，可過了許久，小男孩才緩緩轉過身來，只瞧見他哭喪著臉，雙眼微紅，嘴角一絲紅色，仔細看才知道那是血。我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幾步。一眨眼的功夫，眼前那小男孩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只感覺背後有人輕輕一推，我於是向水庫跌去。幸好我抓住水庫的邊緣，這才沒掉下去。

此時水庫下也是霧氣騰騰，看不見水庫中的具體狀況，只覺得一片茫然，倘若跌了下去，准沒好事。

我大聲呼喊著，希望巧湘和爺爺能夠及時趕到。可漸漸的，我的手越發無力，手臂酸痛，只覺得有些堅持不住了。很快，在水庫，在電源上不限出一個腦袋，緊接著另一個腦袋。

「王良，你這是幹什麼？」巧湘趕緊將我拉了上來，此時受到恐慌的我躺在水庫邊緣上穿著出去，為之前的那些事感到不平。

爺爺將手裡提著的麻袋往背後隨便一甩，便搭在了背上，很快，爺爺抱著手，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孩子呢。」

我望著爺爺，用食指指著剛才我被推下來那個地方給爺爺說的。剛剛我就追到了這裡，看見孩子坐在水庫邊上，我便碰碰小男孩，沒想到還被他從背後推下去。幸得你們趕的及時，我才沒掉下去。」

巧湘聽我說著，一邊琢磨著，好一會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不好，這是障眼法，所以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小男孩，不然在王麻子家的時候，他從後院跑出去，我們一定會看得見的。」

爺爺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回頭看向王麻子家的那個方向，嘴裡說道：「今天來的都不是人。不好，這的確都是障眼法，為什麼我做法的時候就沒察覺呢？壞了，張京還在後院看戲呢。」

聽此一言，我嚇得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只管趕著回王麻子家，至於之前小男孩不小男孩的，都拋於腦後。

院子里依舊是一片狼藉：桌上隨意堆疊的碗筷，地上的瓜子撒了一地，也沒有什麼打掃衛生的大娘，沒有了來往的客人……我也漸漸意識到不對勁，就朝後院走去。

此時戲台上依舊唱得精彩，而台下客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手裡機械地做著拍掌的動作。

「哎呀呀呀呀--」大花臉抖動著身子，嘴裡高聲吆喝著，邁著闊八字，來來回回在台上轉悠著。

見張京在戲台最前面坐著，我也向前走去，跟著湊熱鬧。

「你幹什麼？」巧湘趕緊追了上開，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往回拽，一直拉倒門口。

「你……」

我瞬間清醒，對之前做的有些迷糊，記不大清楚，但見巧湘拉著我，就趕緊給掙脫開，說道：「你……你是在幹什麼？」

巧湘抱著雙手，嘟著嘴，冷聲說道。

「早知道你這樣子就不拉你了！」巧湘指著前面的戲台，說道：「這是給死人唱的戲，你一大活人跑去幹什麼？」

我下意識地趕緊朝戲台那邊看去，也許是距離有些遠，只覺得台上台下一片昏暗，儘管懸挂著幾隻紅燈籠。

「給鬼唱的戲？」我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害怕了起來，「難道這台下的都是死人？」

巧湘微微點頭，說道：「死了許久了。」

此時爺爺已經從屋外趕了進來，看著裡面的情況。

「可是張京……他……」我不再猶豫，準備邁步去張京那邊，可又讓巧湘給拉了回來，我更加不懂，問著巧湘。

「你這是……幹什麼？」

巧湘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又將我朝爺爺那邊推了推，自己卻向前走了幾步，朝空中撒了一把粉末，只覺得眼前頓時昏暗下來，那紅燈籠的燈光便著了魔似的在眼前四處晃動。

「王良，你快別喘氣！」巧湘大聲喊道。

我照辦，頓時覺得好些，那頭昏腦脹的感覺頓時緩解了許多，接下來，便等著煙霧散去。

隨著煙霧的漸漸淡去，這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浮現了出來。只見台上一片狼藉，上面並沒有什麼戲子，只是放著一個大紙人，身穿紅色為底色，黃色花紋的大花臉，和之前見到的唱戲的大花臉一樣，而台下，椅子上儘是穿著壽衣的紙人。紙人神情詭異，滯板的眼神，令人髮指的笑容，看得人心麻，而最前排的椅子上坐著張京，只見張京傻笑著，手裡不斷地拍著掌，嘴裡叫好。

「不好！」巧湘大跨步跑去，卻被什麼東西給絆倒。

「王良，你快退開！」爺爺見巧湘有些不敵，便去幫忙。

在戲台下，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影，那人影穿著黑色壽衣，皮膚慘白，上面刻著黑斑，眼裡無光，嘴裡發出響聲，怒視著巧湘，和那台下的紙人面容極其相似。

爺爺上前幾步趕緊將巧湘拉了起來，又將背後的那個麻布口袋取下來，掏出一疊黃紙。

那穿壽衣的死鬼似乎有些忌憚這玩意，竟在原地遲遲未動，很快那廝便從戲台鑽進去，不見了蹤影。我見狀，以為那廝被嚇跑了，就趕緊朝張京那方向跑去，將其拉了出來，就要往回走，只聽得見背後那木板轟然一響，黑暗株就竄出來一個什麼東西。將我緊緊抓住，不肯放手。

「王良，你……」巧湘怒視著我身後的那東西，而手裡又早已抓了一把粉末。

我朝後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青藍色壽衣，面容凄慘，臉上許多道血痕的中年男人，他眼神無光--或者是說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眼球。高高的眉骨下如黑洞般看不見底。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便湧上心頭。

此時爺爺早已拿上了做法時的那把金錢劍，而另左手手則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黃符。

這廝也不敢妄動，這樣僵持了也大概有一小會兒了。只見爺爺右手揮舞著，那金錢串起來的劍在紅燈籠的燈光的照射下竟也發了光，這架勢足夠震懾住一隻大虎。

「不要活的，你等著拿命來！」爺爺說著便食指在金錢劍上滑動著，緊接著將黃符刺穿，便向這東西刺來。

死鬼也許是見爺爺氣勢如虹，可能敵不過，便輕輕一躍，閃開了，我和張京也跟著被拽到了牆角處，巧湘見狀，趕緊向著死鬼撒下一把粉末，那死鬼不慎沾染了這玩意，只管痛苦的嘶叫，帶著我和張京出了王麻子家，被帶到一個不知名的深山老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