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迷霧重重

強烈的手電筒光照進車廂。

姜鴻連忙避開強光照射範圍，趕忙躲到了暗處。

可見兩名戴著碩大潛水面罩，身著潛水服的人游進了車廂內。

兩名潛水員調整著肩膀上的聚光燈，將燈光投射到幾大框魚乾上。

其中一人伸手撥開那些凍魚乾，掏出了裡面的七把「青銅小刀」。

隨而，又拉開了腰間早已準備好的大口袋，將「青銅小刀」往裡邊裝。

「青銅小鼎」散發的光芒已經熄滅了，但很快便被潛水員找到，也裝入了大口袋。

姜鴻小心地繞開兩名潛水員，潛游出了車廂。

此刻沒有了水下呼吸的障礙，如魚得水般暢快。

當姜鴻抬頭，可見水面上有數道燈光閃爍，顯然高隊下達了收網的指令，「刺蝟小隊」成員與水警正在採取逮捕行動。

閃光中突然出現一個粗壯的身影，正快速潛游過來。

看身形就知道這人就是隊長高勝，承諾了十分鐘內要將姜鴻從水中拎出去的。

姜鴻微微一笑，立即游到高勝面前，就著水面投射下來的亮光打手語：「我沒事，還能堅持。有兩名潛水員正在車廂內『收貨』」。

高勝有些驚詫，迅速手語回應：「抓人！先拔他們的氧氣管，再拎上水面。」

姜鴻做了個ok的手勢，隨即與高勝默契的分別潛伏到了車廂兩側。

只等這兩人游出車廂后『人贓俱獲』。

片刻后，兩名潛水員已取貨完畢，從車廂內探出頭來。

這兩人奮力游出車廂，由於各拖著一個裝著「文物」的大口袋，潛遊動作略顯笨拙。

姜鴻與高勝相互點了點頭，準備摸上去抓人。

突然，一個黑影從姜鴻眼前飛快掠過。

黑影沖向兩名潛水員，伴隨著一道寒光閃過，眨眼間便已消失在夜色的江水中。

姜鴻甚至還未來得及看清黑影為何物。

此時再看那兩名潛水員，似乎都耷拉著腦袋，而身上那兩個裝有「文物」的大口袋已不見蹤影。

姜鴻與高勝忙游上前去檢查。

兩名潛水員已然死亡，脖子上各有一道傷口，淌著鮮血。

剛才的那道黑影，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電光石火之間割開了兩名潛水員的喉管，瞬間奪走了兩個大口袋。

高勝眼神微動，一臉驚詫。

自己也算見識過殺戮場面的，在做特種兵時更是受過嚴酷訓練，無論潛水技能和格鬥技術都堪稱一流，而眼前發生的一幕簡直不可思議！

姜鴻也驚呆了。

可以想象，若是那個黑影向他們出手，他們此刻也將如同這兩具冰冷的屍體一樣。

不過，姜鴻在黑影掠過的瞬間，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這是一種同屬修行者的特殊感覺。

莫非黑影也是一名修行者？

甚至是一名水系修行者！

驚詫之餘，兩人各提著一名潛水員浮出了水面。

姜鴻浮出水面后，迅速收閉了脖子下方的鰓片。

幸好夜色中光線昏暗，沒人注意到姜鴻脖子上多了兩道淺淺的疤痕。

江面上，香姐乘坐一艘水警船開過來，將兩人拉上了船。

這次水面上的收網行動可以說很完美，另一艘船上那刁貓、沙雕、八哥等人均已伏法。

但姜鴻知道，由於黑影的出現將這一切都攪黃了。

因為本案最關鍵的證物「國家一級文物」不見了。

捉姦拿雙，捉賊拿贓！

這也意味著，可能無法指控刁貓這群文物販子。

果然，接下來的審訊工作，刁貓等人均矢口否認販賣文物行為。

因為他們也看到了那兩名潛水員已死亡，且身上並沒有裝文物的袋子。

接下來的幾天，高勝一言不發，那一幕已然超出了他的認知。

此次行動似乎以失敗告終。

……

臨港市游泳館。

高勝約了姜鴻在這裡見面。

姜鴻進入館內，看到泳池內有不少市游泳隊隊員在艱苦訓練。

遠處高台上，還有跳水隊隊員的身影。

姜鴻轉了一圈后，終於在短道游泳池的一角找到了高勝。

「你覺得那個黑影是什麼？」高勝望著水中訓練的游泳隊隊員，突然問道。

「我……我不知道。」姜鴻回答略顯尷尬。

「你知道藍星上游得最快的世界紀錄是多少嗎？」

「20秒91，這是很多年前由巴列國一名男子創造的5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姜鴻乾脆地答道，最近專門查過這些數據。

高勝點了點頭：「不錯，20秒91，也就是相當於每秒2米5左右，我們眼前的這些市游泳隊隊員雖然離世界紀錄相差甚遠，但最多也只有3、4秒的差距。你覺得那個黑影在水中的速度是多少？」

「我不知道，但感覺要比他們快個四倍以上吧。」姜鴻判斷道。

「每秒10米75！」

高勝肯定地答道：「那個黑影的水下的速度是每秒10米75，比世界紀錄快4.3倍。」

「這麼快！？高隊，你怎麼知道得如此精確。」姜鴻一臉差詫地問，心想著雖然常人達不到這個速度，但修行者或許可以。

而自己現在也算是一名水系修行者，若在水下全力以赴，也有可能超越世界紀錄。

只是，要不要將自己水系修行者的事告知高隊長呢？

高勝從懷中掏出一個紙袋子遞給姜鴻。

姜鴻從紙袋內摸出了一張相片。

「這是以貨車墜江處為中心，讓小靜調查了浦江兩岸附近所有攝像頭，整理監控影像后獲得的。」

高勝咬了咬牙關，繼續道：「這個身影是離貨車墜江1860米處發現的，當時與黑影行兇奪取文物已經過去了大約2分57秒。也就是說，黑影在不到3分鐘的時間內竟然游出了近2公里，由此得出其在水中穿行速度至少每秒10米75。」

姜鴻仔細端詳著相片。

相片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剛從江中上岸，身上裝束很奇特，類似古代鎧甲，肩頭露出的長條物疑似一把寶劍的劍柄，手中提著兩個大口袋。

姜鴻判斷道：「這個身影手中的兩個口袋，便是那兩個潛水員用來裝文物的口袋，由此可以斷定這個人便是那個神秘的黑影。」

高勝點了點頭：「你覺得有人能以這樣的速度在水中穿行嗎？」

「常人自然辦不到，會不會藉助了某種輔助裝備達到這樣可怕的速度。」姜鴻找了個思路。

「嗯，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我讓小靜調查了整個藍星的水中科技產品，目前還沒發現有這樣的裝備。」

高勝頓下，憤然道：「當時那個黑影不但以極快速度殺死了兩名潛水員，還瞬間奪走了裝有文物的口袋，手法之精準，速度之迅猛令人嘆為觀止！如果真有這樣的裝備，那將是可以改變藍星戰鬥模式的存在。」

「唔！」

姜鴻突然意識到黑影的可怕，心想著若真將世上存在修行者，以及自己脖子上長出了魚一樣鰓片的情況，向高隊長坦白，那自己會不會被送去實驗室做研究。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

高勝微微皺眉，凝視著姜鴻。

姜鴻怔下，道：「哦，沒什麼，那……現在查到了什麼線索。」

高勝瞟了姜鴻一眼，道：「那兩名潛水員的身份，你一定想不到。」

「莫非，不是文物販子？」

「經核實，那只是兩名潛水愛好者。他們通過一款網路遊戲被人下達任務，到浦江指定的地點取出貨車廂中的物品，然後可以獲得遊戲副本獎勵。本來一共約定了三名潛水員，其中一人當天有事沒去。」

「這……確實出乎意料。」

「對於在網路遊戲中下達任務人的身份，目前還是警方的探查盲區，幾乎無從查起，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那，還有其他線索么？」

「刁貓當時還收到的一筆款項。」

姜鴻欣喜道：「那我們可以從資金鏈入手查查。」

「這條線索也斷了！」

高勝有些沮喪地繼續道：「經查，打款的是一家國有摩托車企業。刁貓在販賣文物的同時，還以做摩托車配件生意掩護。那筆款項只是正常的配件交易款。由於在那個時間段打過來，讓刁貓誤認為是文物交易款，現在他的律師介入了，現場也沒有找到文物，所以對於刁貓只能予以釋放。」

姜鴻微微皺眉，道：「這麼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在沒有花費一分錢的情況下，在幕後操縱了這一切！？」

高勝嘆了口氣：「不錯，還當著我們的面讓我們一無所獲。甚至將整個案件所有線索全部掐斷了，讓我們無從查起。這……簡直就是在玩我們！」

姜鴻思緒著，猶豫片刻道：「也許還有一條線索可以試試。」

「說說看。」

「刁貓是目前臨港市，甚至在整個龍夏國都算排得上號的文物販子，我們可以派人接近刁貓獲取情報。」

「你是說，讓人去刁貓的販賣集團做卧底！」

「對，就是這意思，我感覺那幕後黑手，或者就是那名黑影，很可能還會找刁貓做交易，也許還會出手。」

高勝盯著姜鴻問：「你說得有道理，那讓誰去做這個卧底合適。」

姜鴻看著高勝的眼神，心中一陣發毛：「總之，我……不合適。」

「非你莫屬！」高勝口氣斬釘截鐵。

「隊長，您……這是認真的嗎？」姜鴻驚訝之餘，想著自己就不該多嘴，好好地提什麼卧底，結果真落到自己頭上了。

「就這樣定了！你不會忘了發信息之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高勝說完，面部似乎飄過一絲詭笑。

「這……好吧！我服從命令。」姜鴻無奈答道。

『刺蝟小隊』成員都知道，不怕高隊罵你，就怕高隊對你笑！

他在動手之前一定會先對你笑。

高勝正色道：「這個案子我已向上級彙報，上級領導很重視，決定成立由我們小隊為成員的專案組，由我任組長。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作為本案『隱士』，也就是卧底，代號辣魔，開展探查工作。」

「我……這就成『隱士』了？」姜鴻只想狠狠地抽自己這張嘴一把。

「你判斷得不錯，幕後黑手應該還會去找刁貓。根據你發的文物相片，專家初步鑒定那『青銅鼎』是真品，但『青銅小刀』可能是贗品，真品也許還在刁貓手裡。」

高勝接著拍了拍姜鴻的肩頭：「我對你有信心。」

姜鴻一臉無奈，問：「可是，我們要如何接近刁貓，這可是個非常狡猾的文物販子。」

「簡單，坐局！」

「坐局？」

「對，我們小隊最擅長的不就是坐局么！」